周书仁这一次格外恭敬的行礼，“是，臣告退。”
皇上愣了下，随后眼睛弯了弯，一直平静的眼里有了笑意，“嗯。”
太子等周书仁出去，才从隔间出来，“父皇很高兴？”
第1043章 好皇帝
皇上大方的承认，“是啊，朕高兴，朕很高兴，周书仁从未真的忠于谁，别看他嘴上一直说忠于朕，其实他忠于的是他自己，刚刚，他第一次如此恭敬的向朕行礼。”
他见过的人鬼太多，多的他自己都数不清，他一直看的清楚。
太子开口，“他一直在为周家准备后路。”
皇上，“王朝都能更替，更何况是家族，为家族想未来才会留后路，这是远虑，也是对家的看重，他不留后路朕才不放心。”
太子动了动嘴角，“父皇是好皇帝。”
皇上明白太子的意思，“等你登上皇位就会知道，两全有多难，忠臣没有君王会不喜欢，可真的到选择的时候，你会明白。”
太子观察着闭眼睛的父皇，父皇在百姓心里威望逐年增高，建朝的时候，很多人恨父皇，可父皇是好皇帝，父皇心里一直装着百姓，装着江山，虽然朝堂上的官员惧怕父皇，但是百姓却越来越爱戴父皇。
太子不知道他会不会做的如父皇一样好，但是他知道，如果真到了忠臣和江山难抉择的时候，他会如父皇一样选择。
周书仁出了宫，不知道这对恶趣味的父子聊了什么，周书仁的心已经平静下来，又仔细的回忆着皇上的话，本来他并未被皇上的恶趣味吓到，现在他是吓到了，皇上对他的信任太高了。
换了一般人估计早就飘了，所以他要稳住，稳住了才能赢。
周家，竹兰见到了杨文，“不是说过两日才到？”
杨文额头上都是汗，“姑奶奶，这次来只有我和小厮，所以脚程快一些，提前了几日。”
竹兰心知，这孩子一定日夜兼程了，也就仗着武艺好，胆子大，幸亏杨家的基因都高，常年练武身子骨有结实，否则才十几岁的孩子去当兵，她真不舍，“等院子收拾好了，一会去好好休息，饭菜好了叫你。”
杨文的小厮们已经去休息，杨文并不累，紧张的问着姑奶奶，“姑奶奶，今日的京城怎么了？今日京城行人很少，还都行色匆匆的。”
他入城门后吓了一跳，他记忆里的京城不是这样的，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竹兰，“昨日燃了一场大火，你刚才应该看到了，所以才人心谎谎的，没事，你不用担心。”
杨文的确见到了大火，他记得是废宅子，“一个废弃的宅子如果会让人心慌？”
竹兰没瞒着，“皇上父辈的祖宅，这里面的恩怨多，我简单说几句，你几下日后别多问。”
话落，竹兰就打发出去了丫头和婆子，才讲了恩怨，这不是秘密。
杨文瞪大了眼睛，这回懂了，“我日后不会问了。”
竹兰笑着，“别怕，其中的恩怨都知道，你记在心里就好，日后不要随便打听。”
“记下了。”
冉家，冉婉心里憋着气，拿着针线撒气，刘氏进来就见闺女一脸不高兴，惊讶坏了，“谁惹你生这么大的气？”
冉婉吓了一跳，她很少发火，没想到会被娘看到，脸涨红着，“娘，女儿只是有些气不过。”
刘氏坐在一旁，她知道女儿的脾气，这一次一定是气急了，“你与娘说说。”
冉婉被娘看到，心里的气消了，“周明云接到了邀请骑马的帖子，与女儿交好的郑家小姐，今日送信给女儿，询问女儿是否接到了帖子，才知道不仅仅是公子，还有一些小姐去。”
她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这是有人看上明云了，自从爷爷致仕，冉家就势微了。
周家却不同，如竹子一样节节高，周家小姐已经加入侯府，板上钉钉的侯夫人，一对比，周明云是长孙，她听了不少闲话，觉得她配不上周明云。
刘氏搂过闺女，“你为这个生气不值得，周家是重情义是好的，你要过得好，过得越好，才是最好的报复。”
冉婉脸红红的，“娘，我就是听的多了，这是第一次生气，我日后不会了，我都明白，明云很好。”
新年的时候去周府拜年，明云与她说了不少话，已经不再是冷冰冰的样子，她能感觉到，明云心里有她，想到日后属于她一人，她不用和其他的女人分享丈夫，她理解讽刺的嫉妒心！
周家，竹兰在大房的院子内，等大夫诊脉，眼睛却瞪着李氏，自己什么身子不知道，这眼看着过些日子就生了，李氏可好，为了吃的还敢疾步行走，回来肚子就不舒服了。
李氏缩着脖子，“我觉得我已经好多了。”
大夫没吭声，转过身道：“有些动了胎气，孩子的动作大一些，需要休养几日，不过，最近也要注意一些，离生产的日子不远了，还是小心些的好。”
竹兰松了口气，让丫头送大夫离开，严肃的看着李氏，“你都多大了？孩子都生几个了，还不让人省心。”
李氏眼巴巴的看着婆婆，好久没见到婆婆对她凶了，这孕妇的情绪来的快，拉着婆婆的袖子，“娘，不是我馋，都是肚子的孩子。”
竹兰哼了一声，李氏眼泪就落了下来，“娘，您凶我。”
竹兰抽搐着嘴角，李氏的眼里不是梨花带雨一点美感都没有，最后还是心软了，本想要教训下李氏的，“好了，别哭了。”
李氏哭的伤心，相公要敢凶她，她一定伸手冲着脸去挠，婆婆可是一直护着她的，她知道，没有婆婆的悉心教导，没有婆婆的护着，她依旧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农村妇，婆婆在她的心里地位是最高的。
竹兰无奈了，明明她该生气，她也是担心李氏出事，拿过帕子，“好了，不凶你了。”
李氏睁开眼睛，抽了抽鼻子，“真的？”
竹兰，“嗯。”
李氏嘟囔着，“娘都不笑。”
竹兰捏着李氏的胖脸，“你别得寸进尺。”
李氏嘶了一声，“疼，疼，娘真的疼。”
竹兰松开手，转身就要走。
李氏忙道：“娘，桌子上的点心，我能吃吗？”
竹兰，“……”
第1044章 密道
两日后，原张家府邸内的火彻底熄灭，远远汪府，全是焦炭灰尘，可守在外面的将士却没有离开，依旧轮班站在府外看守着。
晚上的时候，竹兰疑惑的道：“火既然已经灭了，府外的将士为何还不离开？”
这两日一直议论纷纷的，都是猜测原张氏府邸为何要看守。
周书仁心里早有猜测，“我觉得皇上想要找什么，毁了更好去发现不是吗？现在可没有阻挡的了。”
竹兰想到一种可能，“你说张氏一族的人当年真的没有活口全部被灭族了吗？”
周书仁，“这就不知道了。”
竹兰想的也只是猜测，算了，还是不想了，有这个功夫不如想想儿子们，“昌智也不知道走到哪里了。”
周书仁的目光从书上移开，“他们轻装走的，现在已经一半路程了吧。”
竹兰，“我都想回去看看了。”
“等日后不危险的，我们回去看看。”
至于致仕的时候，他应该折腾不动了。
竹兰点了下头，随后又聊了家里的孩子们，两人从相识就是老夫妻的状态，这么多年操心一大家子，哪怕年轻的心态也老了，二人现在就是老夫妻的生活状态，大部分聊的都是孩子们。
东北的山村，晚上来了，昌智一行才赶路到山村，找了一户人家，等谈好，丫头婆子收拾好屋子，昌智才扶着娘子下了马车。
昌智道：“小心点，路滑。”
苏萱借着灯笼的光看着脚下，“已经提前离开，还是算错了，路上的雪化的太快了，到处都是雪水，这路真难走。”
昌智也郁闷，“现在已经有快一半的路程，忍一忍就到了。”
苏萱嗯了一声进了屋子，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风餐露宿的赶路，虽然不娇气，也有些受不了，坐在铺好的垫子上，有些没精神。
这时屋外进来个妇人，妇人进来道：“我们正在吃饭，婆婆让我来询问，贵人们可需要羊肉，今日新杀的。”
苏萱没精打采的眼睛，有了几分的神色，“要的，还有多少羊肉我们都要的。”
张三妮心里欢喜，“好的，请随我来。”
婆子拿着荷包跟了上去，婆子问，“可还有些新鲜的野菜？我们都要的，对，刚才我听到了鸡叫声，家里的养的鸡卖吗？”
张三妮顿了下，“我要问问我婆婆。”
今日的羊是昨日山上跑下了狼咬伤了，白日的时候眼看着养不活才杀的，否则家里不会杀的，本打算拿去县里卖，天色已晚准备明日去，家里就来了借住的客人。
一个时辰后，苏萱等人才吃了晚饭，炖的羊肉和鸡汤，饥肠辘辘的肚子终于饱了。
次日一早，苏萱等人准备出发，走的时候，又买了些肉和粮食。
姜升先一步出来，看到站在房檐下的娃娃，大的拉着小的正好奇的看着，笑着转身进了屋，进屋拿了点心。
昌智跟了出来，“姐夫。”
姜升已经将点心分给几个孩子，笑着道：“昌智，我有些像姜笃几个了，我还是第一次离开他们这么久。”
昌智也想儿子闺女的，谨慎走过来，“四公子，马车已经好了，咱们该启程了。”
昌智点头，转很扶着媳妇上马车，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房檐下的妇人，只觉得眼熟，转念想不起来上了马车。
张三妮是闺女拿点心给她，她才出来本想道谢，没想到见到了认识人，周家四儿子周昌智，这么多年，她以为忘了，可还是记着，她从未回过老家，现在有儿有女挺好的。
只是有些恍惚，竟然是周家，一队的马车，光护卫就有八九个。
男孩拉着娘的手，“娘，你想什么呢？”
张三妮笑着，“娘在想，冬子日后要努力读书。”
男孩点头，“嗯。”
京城，竹兰坐在马车去宁侯府，路过烧毁的府邸，大门早就拆了下来，院子外站岗的将士依旧很多，院内也有不少的将士，正分成很多队查探着院子。
竹兰到了宁侯府，今日容川也在。
雪晗挽着娘亲的胳膊，对着容川道：“你去忙你的，我陪着娘。”
容川见礼，“娘，那我去忙了。”
竹兰等容川走了，才问闺女，“容川今日忙什么？”
雪晗也没瞒着，“今日容川要跟着太子去办差。”
雪晗示意身后跟着的婆子丫头都不用跟了，等走远了一些才小声的继续道：“娘，我听公爹和容川说，皇上要查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