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刻辰之前,当联军正在排兵布阵的时候,陈狩私底下对桓虎说道:“联军人多势众,恐「那位」难以现我军的位置……”
桓虎摆摆手说道:“无妨,我自有办法。”
说着,他派人请来了他鲁军的上将季武。
片刻后,季武便带着几名近卫来到了桓虎与陈狩所在的位置,笑着询问兵卒部署的情况:“桓将军,准备的如何了?”
这段时间,鉴于桓虎的有意示好,季武与他的交情显著加强,甚至已到了称兄道弟的地步。
毕竟在季武看来,桓虎与他季氏一门的利害是一致的,是无论是在对待他鲁国的王室方面,还是在对外方面。
“部署的差不多了。”
桓虎笑着说了句,旋即故意朝着前方卫国军队的区域说道:“不过,我还是信不过这些卫人?”
季武闻言缓缓点了点头,旋即宽慰道:“卫邵等人已被你警告过,应该不至于倒戈……更何况,「魏国在这场仗中取得优势」一事,那些卫人尚被蒙在鼓里,应该不至于出现什么问题。”
“话虽如此……”
桓虎迟疑了片刻,旋即建议道:“季将军,不如你我到卫军的阵前看看?防止事出万一……”
季武闻言笑道:“你就这般信不过卫邵、卫郧、卫振等人?”说罢,他微微皱眉道:“那这边怎么办?”
桓虎笑着说道:“这边就交给陈狩吧,季将军还信不过陈狩的勇武么?”
季武闻言转头瞥了一眼在旁满脸漠然的陈狩,心下微微点了点头。
若细论他鲁国最勇猛的将领,既非是桓虎、更非是他季武,而是这位性情冷淡的陈狩陈将军。
想当年楚军进犯他鲁国时,陈狩不知亲手斩杀了多少楚国的将领。
想到这里,季武点点头说道:“好,就如你所言,正好田耽将军也嘱咐我暗中关注卫邵等人的举动,不过……”
顿了顿,他压低声音对桓虎说道:“你我此去卫军的阵前,只需看着卫邵等人即刻,你可千万别再出言奚落那些卫人。”
桓虎心中暗喜,毫不犹豫地便答应了下来。
而此时,季武亦对他手底下的兵将们下达了命令:“诸兵将听令,季某不在军中的时候,各营兵将皆需听从陈狩将军的命令!”
吩咐完毕后,季武、桓虎二人便带着十几名近卫,骑着马缓缓朝着前面卫国军队的阵前而去,不多时,便来到了卫邵、卫郧、卫振三人所在的阵前。
『果然来了……』
在听到身边近卫的提醒后,卫邵、卫郧、卫振回头远远瞧见季武、桓虎二人领着一队近卫而来,遂颇有默契地相互看了一眼。
片刻后,季武、桓虎一行人便来到了卫邵、卫郧、卫振三人面前,季武脸上堆着笑容,抱拳问道:“三位将军,不知准备的如何了?”
听闻此言,卫邵故意用不渝的目光看着桓虎,冷冷说道:“桓虎将军,据卫某所知,你的职责在中军右翼,来我前军右翼做什么?就不怕我向楚水君禀报你擅离职守么?”
桓虎闻言嘿嘿笑道:“桓某只是想看看贵军与魏军将如何交战。……卫邵将军,你就这么不希望桓虎在此么?呵呵呵,莫非其中有什么隐情?”
听闻此言,卫邵故作愤怒地骂道:“事到如今,你还怀疑我等会向魏国倒戈?那要不要你来替我指挥?”
『咦?』
桓虎闻言心下一愣,心中暗暗说道:这卫邵,故意说要将指挥权让渡给我?这是否表示,他会听从我的指示?
想到这里,他怪笑两声,阴阳怪气地说道:“此……亦无不可,就看卫邵将军是否真有这个心思了。”
听闻此言,季武生怕桓虎与卫邵再吵起来,连忙做和事老道:“两位两位,各退一步。……桓将军?”他暗中朝着桓虎摇了摇头,旋即又安抚卫邵道:“卫邵将军息怒,我等此来绝无抢班夺权的意思,卫邵将军请莫误会……”
“季武将军不必相劝。”卫邵打断了季武的话,注视着桓虎冷冷说道:“桓虎,卫某言出必践,此番就由你来指挥我卫军,似这般,你总不能再怀疑我等心存异心了吧?……不过卫某将话说在前头,倘若你是故意要坑害我卫军,那卫某亦不会袖口旁观。”
『这个卫邵,果真是这个意思……对了,应该是他们不清楚我的计划,担心出现不必要的冲突,是故才会故意暗示,表示会听从我的指示……聪明!』
桓虎暗暗称赞了两句,旋即故意说道:“指挥让渡就免了吧,不过,桓某仍会在此关注你等。”
“悉听尊便!”
卫邵轻哼一声。
见卫邵与桓虎总算是没有再闹起来,季武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此时,就见卫邵给鄄城侯卫郧、檀渊侯卫振二人使了个眼色。
二人顿时会意,想办法支开季武,给卫邵与桓虎创造一个单独谈话的机会。
当即,檀渊侯卫振便故意摆出了请教的样子,询问季武道:“季武将军,依您看来,我军这般摆兵布阵,是否合适?”
“唔?”季武微微一愣,见卫振态度诚恳,遂回过头打量着卫军的兵种部署,正色说道:“这却是要待我大致观阅贵军,方能有所建议……”
这话,正合檀渊侯卫振与鄄城侯卫郧的心意,二人当即领着季武视察他卫军的大概。
不远处,卫邵见季武被卫郧、卫振二人支开,一概方才愤怒的神色,轻笑着对桓虎低声说道:“真想不到,会是桓虎将军。”
“呵呵。”桓虎亦一改之前针对卫邵等人的态度,低声赞许道:“卫邵将军的睿智,尚在桓某的预估之上,很好,很好。”
卫邵一听这话,立刻就证实了桓虎铁定就是给他们通风报信的那名‘联军内应’。
“那季武,并非是跟咱们一路的吧?”卫邵低声问桓虎道。
桓虎点点头,同样压低声音说道:“我只是借你等将其支开,否则,陈狩难以统领其麾下的鲁军……”
“原来如此。”卫邵恍然大悟,随即又问道:“那位……准备如何施计?”
桓虎闻言微微一笑,说道:“并非信不过卫邵将军,不过,眼下人多嘴杂,为避免泄露,且容桓某暂时卖个关子,卫邵将军只需配合桓某行事即可。”
『看来他对我等多少仍有些顾虑。』
卫邵想了想,亦不再追问。
可事实上,桓虎哪有什么具体的计划,要知道这件事,最早只是魏将沈彧与他桓虎的好兄弟陈狩私底下见面时引起。
那是在前几年,即魏将沈彧被魏王赵润从商水郡调到宋郡东部的湖陵一带,组建湖陵水军前后,此人得知陈狩就在薛城,遂派人约陈狩相见。
陈狩本来就欠沈彧一个恩情,虽然出于羞愧不敢相见,但既然收到了沈彧的邀请,陈狩自然不好装聋作哑,遂私底下与沈彧相见。
当时,沈彧曾劝说陈狩离开桓虎,重新回到魏国,他担保其君主赵润必定会重用陈狩,但陈狩并未同意,一来他与桓虎相处十几年,确实已有一份难以割舍的兄弟之情,二来,他觉得魏国会妨碍他向楚国报仇,报当年的杀父之仇。
再者,他不保证魏王赵润是否愿意宽恕他与桓虎。
后来,待等沈彧返回商水时,曾向魏王赵润写了一封书信,在信中讲述了他与陈狩相见的过程,并猜测,陈狩对魏国仍有一份感情在。
此时,魏国与楚国的关系,其实早已经埋下了决裂的隐患,因此,魏王赵润在收到沈彧的书信后心中微动:桓虎、陈狩二人,已在鲁国具有了不小的势力,倘若能策反这两人,或能在日后有所大用。
想到这里,魏王赵润便叫沈彧保持与陈狩的联系,并想办法策反陈狩以及桓虎——策反的对象之所以包括桓虎,一来是这个桓虎那些年在鲁国非常抢眼,前后击退楚国的新阳君项培与上将军项末,颇有能力,再者,观其借鲁国被楚军进犯,趁机抢占了薛城,成为了鲁国的割据势力,赵润就猜到桓虎对鲁国其实并无忠心可言。
似桓虎这种人,其实是可以用利益来收买的,但前提是,想要收服这样一个桀骜不驯的恶寇,先你得足够强大,否则,就会像老鲁王公输磐那般,被这头恶虎反噬。
而赵润,自认为他魏国足够强大,足以让桓虎循规蹈矩。
数日后,沈彧在商水收到了赵润的书信,又惊又喜,连忙派人联络陈狩,将其魏国君主赵润的态度告知后者:只要你能说服桓虎投靠魏国,并在之后立下功勋,则你与桓虎此前在魏国的一切罪行,既往不咎。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陈狩心中亦是颇为心动。
若是有机会的话,他当然愿意重归魏国,而不是像这几年那般,在前往召陵县,到当地官府为他父亲陈炳所建造的祠堂时,包括瞻仰父亲那尊立于城内的雕像时,还得偷偷摸摸,不敢声张——倒不是畏惧召陵县的守兵,而是怕给父亲的声誉抹黑。
毕竟他父亲陈炳那可是魏国的英雄之一,尤其是在小说家所著的《轶谈》中,形象更是光辉正面,而他呢?却是魏国朝廷通缉的要犯。
他多么希望他日能光明正大,以儿子的身份去拜祭父亲。
因此,当魏国递出善意时,陈狩就已经心动了。
这件事,他并没有瞒着桓虎,当天就将魏国联络他的事告诉了桓虎,桓虎听闻此事后暗暗咋舌。
说实话,桓虎并不反对投靠魏国。
曾几何时,他对那位「魏公子润」不屑一顾,认为对方只不过是一个徒有虚名的魏国王室子弟而已,若是脱去了这层关系,未必能有什么能耐。
可在后来的十几年内,桓虎先后在宋郡、鲁国,看着魏公子润成为魏国的君主,且统率魏国日益强大,强大到令中原诸国都渐渐感到战栗,此时桓虎只能承认,这赵润,的确是少有的雄主!
但很可惜,当时他与魏国的关系,已经不再是他是否愿意投效、而是魏国是否肯容纳他的问题——当年在杀死南宫垚之后,桓虎就用南宫垚的级向魏国示好,试图借此投诚于魏国,但遗憾的是,魏国并未接纳他。
原因很简单,因为桓虎曾经袭击过魏国先王赵偲,除非他天大的贡献于魏国,否则,魏国这辈子都不会接纳他。
而桓虎也清楚这点,是故这些年来小心经营他在鲁国的势力,彻底放弃了投靠魏国打算。
可没想到,魏国却主动向他递出了善意。
这让桓虎有些犹豫。
毕竟当时的局势,魏国由于过于强大,已被中原诸国视为眼中钉,联合抵制,在这种情况下,纵使是桓虎也难以猜测,在这场魏国与其余中原诸国的角力中,谁才是最后的胜者。
倘若他投效魏国,可魏国还是被中原诸国击败,那他投效魏国又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就好生经营他在鲁国的地盘。
正因为有这份顾虑,虽然陈狩一直与沈彧保持着联系,但桓虎却并未真正同意,一直到中原诸国组建联军攻伐魏国,陈狩由于担心魏国的局势,始终在其耳边唠叨,桓虎这才勉强松口:倘若魏国确实有赢面,则他也不介意推魏国一把,助魏国战胜中原各国的联军。
话说回来,虽然桓虎与陈狩为了自己的目的,已有心助魏国一臂之力,但有点尴尬的是,魏王赵润在此之后并未主动与他们联系,更没有联络他们、要求他们去做什么事,仿佛只是为了在联军中埋下一颗棋子——无论日后是否能用的到。
这并不奇怪,毕竟在魏王赵润看来,倘若他魏国沦落到需要借助桓虎、陈狩这两个其他国家的内应,才能让魏国击败诸国,那他魏国未免也太悲哀了。
在他看来,桓虎与陈狩这两颗棋子,顶多只是使他魏国增添胜算,而绝非是这场仗的关键。
而这就导致一个非常大问题,即因为桓虎与魏王赵润根本不曾交流过,因此,桓虎丝毫不知魏王赵润的打算。
但是这些隐情,桓虎可不敢透露给卫邵,免得卫邵等人变心。
不多时,季武、卫郧、卫振三人返回了卫军的阵前,看季武那意气风的模样,想来卫郧与卫振没少故意给其卖弄兵法、兵阵的机会。
然而季武恐怕万万也想不到,就在他离开的这会儿,看似关系紧张的卫邵与桓虎,已经过了简单的交流。
剩下的问题只有一个,即如何将「鲁卫两军可以向魏军倒戈」的讯息,隐秘地透露给对面的魏军。
对此,桓虎不是没有想过晚上叫心腹带着书信前往魏营,只是这样做的风险非常大,毕竟联军这边的巡逻防守也很严密,万一这封书信被楚军截获,势必会让楚水君、田耽等人生疑。
就在桓虎苦苦思索之际,正巧魏王赵润乘坐着驷马战车前来诸国联军的阵前,在远处窥视联军的虚实。
季武眼尖,先注意到远处那辆驷马战车,惊讶说道:“咦?那辆战车……不会是魏王赵润亲自来我军阵前窥探吧?”
事实上在这个距离,他其实无法确切辨认出远处那辆战车上的人究竟是否是魏王赵润,他只是随口一猜而已,毕竟众所周知,魏王赵润习惯在战前窥视敌军的虚实,看看敌军的阵型是否存在漏洞什么的。
听到季武的声音,桓虎猛然抬起头来,果真看到远处有一辆被一队骑兵保护着的驷马战车。
他心中微微一动,故意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前方可是魏国的君主赵润?哈哈,身为君主亲临敌军阵前,这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啊。……若老子此刻率军杀出阵列,堂堂魏君,就要狼狈而逃了,哈哈哈哈……”
然而,远处那辆战车却没有回应他。
见此,季武哈哈大笑,调侃桓虎道:“看来那赵润没有理睬你的意思。”
桓虎浑不在意地笑了笑,旋即心中暗想:相传魏王赵润过目不忘,却不知是否还认得出我的声音?如若他能认出,那就好办了……
他自认为,他当年给魏王赵润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后来十几年,魏国始终不肯接纳他。
就在他这般思忖之际,却见远处那辆战车缓缓停了下来。
见此,桓虎心下有些惊讶。
『他果真还记得我?』
桓虎暗暗想道。
事实正如他猜测的那样,远处的魏王赵润,确实是认出了桓虎的声音。
这也难怪,毕竟桓虎当年的确给赵润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
想当年,桓虎可是在被赵润威胁过之后,当着赵润的面,杀死了赵润试图营救的人质,即当时王皇后的幼弟王瑔,还砍下了王瑔的级,将其踢给赵润,让赵润目瞪口呆之余,异常恼怒。
平心而论,这世上胆敢这般戏耍、忤逆魏公子润的,迄今为止还就真的只有桓虎这个胆大包天的恶寇,这让赵润记忆犹新,尤其是对于桓虎那仿佛标志性的、猖狂的刺耳笑声。
『桓虎?……他站在卫国军队的阵前做什么?』
赵润皱着眉头思忖着。
很显然,桓虎故意嘲弄他,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另外传达一些讯息。
『……桓虎在卫国军队的阵前,应该不会是为了统率卫军,其一,这不符合常理,会引起卫人的不满,其二,桓虎应该是与季武、田耽一方阵营的,就算楚水君要任命督将监督卫国的军队,也不会选择桓虎,应该是任命楚国的将领才对……也就是说,桓虎在卫军的阵前,并非是楚水君的意思,而是擅做主张……等等,这样的话,桓虎麾下的军队,应该距离卫军不远才对……前军主将是项末,中军主将按理来说应该是田耽……也就是说,桓虎、不,鲁国的军队,在联军的中军右翼!』
赵润脸上露出几许饶有兴致之色。
『不过,桓虎他站在卫军阵前做什么呢?难道只是为了告诉我其麾下军队的位置?』
赵润还是有些不解。
先,他并不怀疑「桓虎倒戈」这件事的可能性。
因为此时,魏将赵疆、庞焕、屈塍等人率领的军队,应该早已经对齐国展开了攻势,算算日子,齐国也应该会将这个消息送到联军手中,所以联军才会变得如此急迫,在近段时间步步逼近,逼迫魏军与其决战。
在赵润看来,齐鲁两国利害一致,无论是针对楚国、还是针对他魏国,因此,他认为田耽在得知其国的处境后,理当会立刻联系季武、桓虎,将这个消息告诉桓虎。
这也就意味着,桓虎已得知「韩国败亡、齐国正被魏军进攻」的消息,自然会更坚定其向魏军倒戈的心思。
『问题是卫国军队这边……等等,既然桓虎的忠心已无需怀疑,那么,他是否会设法联系卫人呢?唔,「韩国败亡」的消息,相信田耽与楚水君就算知情,也不会透露给卫邵、卫郧、卫振几人,免得卫人见形势不妙,倒戈到我大魏这边……但是桓虎却有可能私底下将这个消息故意透露给卫人。……倘若果真如此,也就是说,卫国的军队很有可能会同桓虎一同倒戈……』
赵润伸手摸了摸下颌的胡须,若有所思。
说实话,他并不能肯定卫国的军队是否会跟桓虎一同倒戈,他只是有这方面猜测而已——倘若桓虎足够聪明,为了保证其利益,他应该尽可能增加魏国取得胜利的机会,从这一点上说,桓虎很有可能会主动联络被田耽与楚水君排斥的卫人。
『倘若当真如我猜测的这般,那就有意思了……』
赵润嘴角扬起几分微笑。
可不是有意思么,若卫军与桓虎军皆已准备好向他魏军倒戈,这就意味着联军的右翼这一路已经废了,他魏军只需想办法克制联军左翼,胜算大大增加。
“童信。”
赵润在战车上唤道。
听闻此言,护卫在战车旁的近卫将领童信,抱拳应道:“卑职在。”
只见赵润目视着卫军的阵前,吩咐道:“立刻通知我军「前军主将周骥」,令其将前军所有的战车,无论武罡车、连弩战车以及龟甲车,全部部署到前军左翼,交割于侯聃!”
“遵命!”
童信抱了抱拳,当即派人策马奔向其魏军的前阵,传达命令。
而就在这时,赵润忽然看到在联军的阵前,有几骑人马缓缓而出,打着「楚水君」、「齐、田」等旗号,向他这边而来。
“楚水君与田耽么……呵。”
轻笑一声,赵润站在战车上,等着约十几骑人马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