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再一次地在思考剧情时睡着了,望诸书友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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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镐城内,警钟大作。
这个变故,惊动了刚刚入睡的肃王赵弘润。
起初他只感觉城内太过于吵嚷,然而仔细一听,就惊地他险些吓出一身冷汗:敌袭?!
赵弘润顿时就懵住了,完全搞不懂敌人究竟是怎么杀入城中的。
而此时,房门吱嘎一声,雀儿从屋外走了进来,合上屋门,神色恬淡地对赵弘润说道:“公子,是渭阳君嬴华的骑兵队杀入了城内。”
“渭阳君嬴华?骑兵队?”
赵弘润的表情变得十分古怪,虽然他也懂得骑兵攻城的战法,可骑兵攻城,关键在于依靠火矢烧毁城内建筑,并非是真的由骑兵杀入城中啊。
秦国的城墙普遍比中原高出几丈,难道渭阳君嬴华的骑兵队是插翅从城外飞进来的不成?
想到这里,赵弘润不顾寒冷掀开了被褥。
见状,雀儿便走上前来,伺候赵弘润穿戴衣冠。
片刻工夫后,赵弘润带着雀儿迈步走出的卧室,只见在屋外的院子里,宗卫们以及几十名肃王卫早已起身,宗卫长卫骄,正吩咐肃王卫们巩固城守府的防卫力量,直到宗卫吕牧提醒,卫骄正才意识到赵弘润正走向走来。
“殿下!”几名宗卫以及几十名肃王卫抱拳唤道。
赵弘润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起身,随即他问卫骄道:“卫骄,城内什么情况?”
卫骄看了一眼赵弘润身旁的雀儿,见她微微点头,便知她已将大致情况告诉了自家殿下,遂说道:“渭阳君嬴华的骑兵队如何杀入城中,此事暂不清楚,不过高括已经亲自去打探了。”
这个回答,让赵弘润并不是很满意,他扭头看了一眼人声嘈杂的方向,见那里传来若隐若现的火光,双眉不禁皱了皱,沉声说道:“传令下去,先夺回失守的城门。”
“是!”卫骄抱拳应道。
其实根本不同赵弘润下令,此时在城内,商水军就已经动了夺回西城门的行动,他们的反应速度,远远超乎渭阳君嬴华的预计。
在杀入丰镐城后,渭阳君嬴华麾下的三千骑兵就分作三队,两队分别沿着南、北方向,杀向南北两座城门,其余那队则由他亲自率领,驻守西城门。
没想到,商水军的应对速度远远超乎他想象,当预警的钟声的响彻城内的时候,便有无数商水军士卒从城内的民居内冲了出来,就仿佛这支军队连睡觉时都是合甲而眠。
不得不说,当骑兵拉起速度的时候,威力的确很大,可倘若骑兵战斗的环境乃是大街小巷的时候,骑兵的威力就大打折扣了,因为商水军士卒们很擅长这种巷战,他们非常擅长在狭长的地域与敌人作战。
尤其是“一对一”的时候,纵使对面是敌国的骑兵,商水军的步兵们也有把握将对方斩于马下。
“放箭——!”
“噗噗噗!”
一队魏军弩手埋伏在巷尾,朝着经过的渭阳骑兵叩下了弩具的扳机,只听在阵阵机弦声中,那队渭阳骑兵接连落马。
率领这支渭阳骑兵的队率忽然现,纵使他们杀入了城内,可在城内这狭隘的环境下,他们根本没办法对魏军做出反击,充其量就是强行突围,跑到下一个地点放火。
“呜——”
西城门处,传来了平声的军号,提醒城内的渭阳骑兵:该撤退了。
在听到这阵号角后,城内的渭阳骑兵大感惊愕:为什么这么快?他们还未按照预计的那样,在城内制造混乱呢!
为什么这么快?
因为商水军的士卒们正在对西城门展开激烈的反攻,他们依靠重步兵与弩兵的组合,给渭阳君嬴华麾下的骑兵队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这才只是一刻时吧?魏军就能组成这等规模的反击,这实在是……』
在西城门口,渭阳君嬴华的神色连连变幻。
他曾经不止一次率军偷袭义渠羌戎的驻地,绝大多数都能以寡破众,击败数倍于己方的义渠羌戎,但他还是头一次遇到,像商水军那样反应快速的军队。
更主要的是,魏军的指挥将领非常冷静,对方并没有盲目地让步兵追击城内四处乱跑的渭阳骑兵,而是下达了夺回西城门的命令,正是这份冷静,让渭阳君嬴华此番的偷袭大打折扣。
而随着商水军的反扑,城内的羱族战士也纷纷展开了反击,这使得原本占得先机的渭阳骑兵,转眼间就失去了优势。
『……该撤了。』
在挥舞着战矛的奋战中,渭阳君嬴华遗憾地看了一眼城内,当机立断地选择了撤退。
如此又过了约一刻时左右,城内的厮杀声逐渐平息下来,而西城门这边,商水军亦恢复了这里的控制,正在忙着灭火。
原来,渭阳君嬴华在撤离前,企图用骑兵们带来的草捆焚毁城门,但由于商水军的反击太过于猛烈,以至于渭阳君嬴华不得不放弃这个打算,尽早撤离。
就当商水军的将士们在西城门处收敛尸体时,肃王赵弘润带着一帮人来到了这里。
“殿下来了……”
“肃王殿下来了……”
在阵阵商水军将士们的低声议论声中,肃王赵弘润来到了西城门口,皱着眉头打量着地上那些渭阳骑兵的尸体。
主要是打量马的尸体,因为他很纳闷,渭阳军嬴华麾下骑兵的战马,是如何能在雪地上疾驰如飞。
直到他看到渭阳骑兵的战马四蹄上,用绳索绑着一只仿佛是“蹄套”的玩意时,他这才恍然大悟。
这种蹄套,目测是用细麻绳与干草编制而成,绑上这种蹄套似的玩意,马蹄在雪地上的摩擦力大增,怪不得可以在雪地上飞奔。
『这是秦人的明?』
摘下一只马蹄套,赵弘润仔细端详着。
然而他猜错了,事实上这并非是秦人的明,而是义渠羌戎明的,十分适合在冬季的雪地上作战,只不过,渭阳君嬴华常年与义渠羌戎交战,将它偷学了过来而已。
“殿下……”
就在赵弘润仔细端详那只马蹄套时,伍忌、南门迟等商水军诸多商水军将领,不知何时已聚集到了他身侧,一个个面色羞愧。
他们应该羞愧,毕竟他商水军也是跟随肃王赵弘润南征北战长达五年,参与过不知其数战争的精锐之师,可被称作精锐之师的他们,居然会遭到秦军的偷袭,这简直是让他们无言以对。
听到身侧的轻呼,赵弘润转过头看向麾下的将领。
此时此刻,他已经得知了渭阳君嬴华闯入城内的原因,这让他心中的怒火稍微褪去了几分。
因为他当时就意识到:渭阳君嬴华,那是应该由他来对付的对手。
“为何……算了。”
看着南门迟,赵弘润刚说了两个字,就将接下来的话咽回了肚子。
他本来想质问南门迟,『为何不将军中弩矢耗尽的事禀告于我?』,但转念一想,他觉得这样这样质问只会打击南门迟等商水军将领外,没有什么意义。
毕竟前两日赵弘润就已将丰镐的城防交给了伍忌、南门迟等人,倘若南门迟等人还要事事询问他,这跟之前有什么区别?
但包容归包容,其中的一些道理、蹊跷,赵弘润还是要告诉这些将领们:“……你们是觉得,这两日来打了大胜仗,所以就沾沾自喜?你们难道就没有注意到,这两日来战死的,几乎都是秦国的黥面军么?渭阳君嬴华麾下的正规军,有何伤亡么?他这是在打消耗战,既消耗了你们的体力与我军的弩矢,同时也变相减少了秦军的粮食消耗……我再重申一遍,秦国与楚国一样,他们随时就能拉起一支几万人的黥面军,不过以为打了几场胜仗就沾沾自喜。”
“……”尽管这附近有众多的商水军将士,但没有一个人插嘴,上至将领下至士卒,一个个皆低着头,听着赵弘润的教训。
在斥责了一番后,赵弘润微吐了口气,转变话风又说道:“不过话说回来,本王也是看走眼了,那渭阳君嬴华,不简单,不简单……”
尽管并不是很清楚渭阳君嬴华究竟是什么人,但赵弘润本能地感觉,那绝对是一位不会逊色武信侯公孙起的秦国悍将,并且,此人与武信侯公孙起有着明显的区别:进攻欲望极强!
今夜的偷袭,倘若不是商水军的士卒在城外回收弩矢,渭阳君嬴华的骑兵队根本没办法杀入城内。
那么试问,这是所谓的瞎猫碰到死耗子么?
赵弘润不这样看。
他觉得,商水军夜半离城回收弩矢的事,恰恰是被渭阳君嬴华料中,所以后者才会带着骑兵前来偷袭。
原因很简单,从渭阳君嬴华的角度来说,他先估算出了丰镐城内的魏军数量——虽然赵弘润麾下有近十万魏军,但因为要分兵驻守丰镐、临潼、高陵、下邽四座城池,因此平摊下来,其实每座县城充其量也就只有两万左右的魏军而已。
在『丰镐城仅只有两万余魏军』的基础上,渭阳君嬴华也不难出推测出『魏军箭矢、弩矢耗尽』的事实,毕竟魏军连续两日击退了他的进攻后,随便算算也知道丰镐城内的弩矢消耗殆尽。
然后,在魏军吃不准渭阳君嬴华会不会在第三天继续猛烈攻打城池的情况下,趁半夜及时回收弩矢,这是很正常不过的事。
所以说,可能在渭阳君嬴华进攻丰镐的日,他就已经在心中计划好了今日的夜袭,或许,甚至计划好了一系列的战术。
这种企图『主导战场走势』的战争方式,说实话与赵弘润还蛮像的。甚至于,渭阳君嬴华的魄力还在赵弘润之上,不惜用四万余黥面军的牺牲,来达成战略上的目的。
想来他唯一的失算,就是低估了商水军对夜袭的应变能力吧。
『呵,秦国还真是人才济济啊……来而不往非礼也,秦国的渭阳君,你接下来的战略,就由我来与你过招吧……』
在心中思忖着,赵弘润暗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