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七日,继乌羊部落之后,第二个拒绝悬挂魏国国旗与川雒盟旗的三川部落,遭到了司马安与博西勒所率领的骑兵的灭族屠杀。
据博西勒讲述,这是一个羯族部落,据说还是羚部落的子部落,比乌羊部落可强大多了。
这一点,司马安也是承认的,相比较乌羊部落,这个部落好歹还有一些反击的力量,只可惜,这个部落即便已称得上是不小的部落,也只有区区约千余名战士以及约四五千的奴隶而已。
而魏军一方,司马安与博西勒所率领的骑兵本队,却拥有两千五百名砀山军骑兵以及两千名川北骑兵,别看人数仿佛相差无几,但两支军队的实力却难以放在一起评价。
在正规军骑兵面前,奴隶兵也算得上是战力?
于是乎,这个部落终究难逃覆灭的命运,被砀山军骑兵与川北骑兵联手覆灭。
值得一提的是,在意识到战况不妙的时候,这个部落的族长慌忙将前几日得到的魏国国旗与川雒盟旗悬挂了起来,希望借此能够逃过一劫。
只可惜,司马安对此视若无睹,依旧是命令麾下的骑兵,屠戳了这个部落。
待等屠杀结束后,砀山军的骑兵们就地歇息,补充食物与水分,而川北骑兵们,则忙着抢掠该部落的财富、羊群以及幸存的女人。
听着那些毡帐内传出一些女人们的哭喊声,砀山军猎营骑的大将季鄢对同为平级大将的同僚乐逡低声说道:“这帮人还真不是玩意啊,刚刚杀了人家的丈夫与孩子,这会儿还要睡她们……”
“喂。”乐逡打断了季鄢的话,淡淡说道:“这些川北骑兵,有些也听得懂咱们魏人的语言……不要节外生枝。”
“听懂又怎么样?”季鄢撇了撇嘴,毫不在意地说道。
正巧,此时有一名川北骑兵扛着一个不断在挣扎的女人经过,季鄢看了对方一眼,冷冷说道:“带着你的「收获」,离远点!”
那名川北骑兵愣了愣,随即点点头,用不太熟练的魏言说道:“是、是。”
说罢,他扛着肩膀上的女人,朝着远处的林子走了过去。
“怎么样?”季鄢得意地看了一眼乐逡。
乐逡无语地摇了摇头,毫不留情地拆穿道:“少得意了,这帮人畏惧的根本不是咱们,而是肃王殿下……少在这里狐假虎威了。”说罢,他看了看左右,说道:“不想听到,就离远点吧。”
此时,季鄢已经将最后一口沾着血迹的羊饼咽下,闻言瞥了一眼那些传出女人哭喊、咒骂、乞求以及喘息声的毡帐,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虽然说砀山军的士卒们有着最严格的军纪,不过再在这里呆下去,生理上的反应也会让他们很冲动的,万一一时冲昏头脑触犯了军纪,被踢出砀山军,这就不值得了。
砀山军的军纪并不抵制对异族的战后屠杀,但是,强烈抵制**。
毕竟,士卒有时虽然需要摒弃人性,为了国家利益与军队利益施行屠杀,但这并不意味他们抛舍了人性,杀了人家的丈夫与孩子,还去睡了她们,这种畜生般的行为,砀山军的士卒可做不出来——他们是军纪最严明的魏国正规军!
当然,由于川北骑兵这支协从军队的特殊性,砀山军的士卒们也无法去要求他们什么。
于是乎,在歇息了一阵子后,越来越多的砀山军士卒们离开了这个部落驻地,对那些川北骑兵对那些女人的施暴行为眼不见为净。
事实上,砀山军大将军司马安也是这样处理的,他将临时帅帐搬到了部落驻地外的上风头,免得被各种各样的杂声吵到。
而此时在帅帐内,博西勒正在向司马安汇报其余几路川北骑兵的进展情况。
算上司马安这边本队覆灭的两个部落,覆亡在这支先锋军手中的部落,已达到了骇人的七个。
看到这个数字,司马安冷笑连连:这帮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真以为他魏军不敢覆灭他们?
要知道,某位肃王殿下的话,司马安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顺魏者昌,逆魏者亡!
每当想起这八个字,司马安就感到热血沸腾,毕竟自从『初代魏武卒』覆灭于上党之后,魏国几十年来,对外还没有如此强硬过,一系列的割地、和亲,一度让国家荣誉感极强的将领们,比如司马安,感到痛心疾。
而如今,魏国沉寂的日子结束了!
『……五方伐魏,这对于我大魏既是一场灾难,亦是一次机遇,倘若我大魏能够抵住压力,那么从此之后,天下再无可遏制我大魏的列国!』
司马安面无表情的面孔下,一颗激动的心正剧烈跳动着。
“刷——”
帐幕撩起,季鄢与乐逡两名骑将走入了帐内。
司马安抬头瞧了一眼这两名部将,随口问道:“食物补充完毕了?”
所谓的补充食物,即是从那个被他们覆灭的部落获取食物,毕竟此番骑兵们出征,实际上是没有所谓的『后勤粮草运输线』的,因此,骑兵们的食物需要从他们的敌人手中获取。
杀掉不愿臣服于魏国的敌对部落,吃光、带走这个部落的食物,变相地以战养战,这正是司马安这支先锋骑兵的策略。
正因为这样,某位肃王殿下对他们的军事行动起了一个代号:蝗虫。
蝗虫过境,粒米不剩。
“士卒们在宰羊呢,打打牙祭……”季鄢耸了耸肩,随即,他瞥了一眼博西勒,又说道:“至于川北骑兵嘛,正在『享受快乐』……”
“季鄢!”司马安闻言皱了皱眉,不轻不重地呵斥了一声。
虽然他对川北骑兵某些举动亦看不惯,但不能否认,五万川北骑兵带来的帮助非常大,大到司马安愿意对这些人的某些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被祸害的,又不是他魏人的女子。
博西勒懂得魏言,当然听得懂季鄢这句满带嘲讽意味的话,不过,他对此并不在意。
甚至于,他还向季鄢解释道:“季鄢将军,三川的习俗与大魏不同,在这里,胜利者有权获取战败者的一切,羊群、财富、以及女人。……女人给胜利方的战士生育,这是很正常的事。别看那些女人此刻哭得伤心,但是时间一长,她们就会慢慢淡忘今日之事,安安心心地成为我『羯角军』战士们的女人,为他们生育儿女……”
“真的假的?”
季鄢有些不可思议地嘀咕一声,不过看博西勒那表情,仿佛又不似作伪。
事实上,博西勒说得并没有错,草原民族,是最最贴近『胜利即是正义』这句话的,胜利者接管战败者的一切,甚至接受战败者本身作为奴隶,这是最正常不过的。
为何时隔数百年,羝族人对羱族、羯族仍然心存芥蒂,不正是这个原因么。
在中原,纵使是胜利者,也需要用大义装饰一番,使自己的行为变得名正言顺。
甚至于,有时还会通过赦免战败者,提高自己的正面形象。
但在三川,川人可没有中原国家那些习俗,胜利者,有权接管战败者的一切,既不需要、也不会去遮遮掩掩。
当年,羯角部落为何那般强大,拥有二十几万的奴隶?
而近几年,羯部落与羚部落为何能够提供给魏国庞大的奴隶?
胜利即是正义,弱者顺从于强者,在弱肉强食的三川,这是最纯粹的至理名言。
说白了,古依古与博西勒选择站边某位肃王殿下,不也正是因为后者曾经堂堂正正地打败了他们,打碎了他们的信心么?
“既然提到这件事……”在季鄢、乐逡仍感不可思议的目光下,博西勒转头对司马安说道:“大将军,关于之前提过的『轮换』,我希望大将军能够允许。”
所谓的『轮换』,其实指的就是在先锋军骑兵大势向三川腹地逼近的期间,川北骑兵们一次次往返谷城,将羊群、财富、女人带回川北部落。
逼近再强大的川北骑兵,也没办法带着一个俘虏的女人上战场。
可是要他们抛舍这些女人,他们又不舍得,毕竟在三川有句俗语:羊群能使一个部落繁荣,而女人能使一个部落壮大。
一部分抢到了收获的川北骑兵返回谷城,待将羊群、财富、女人安顿好后,再次返回前线战场;而另外一部分暂未有所收获的川北骑兵则继续挺进,这就是博西勒提出的『轮换』的本质。
“不得影响本将军的战略。”司马安淡淡说道,变相地同意了这件事。
“明白。”博西勒低了低头,抱拳说道:“明日,我会下令一部分骑兵往返谷城,再从其余分队调来相应的骑兵……”
“唔。”司马安点了点头,随即,他好似想到了什么,淡淡说道:“记得清点你们的收获,也记得,最好别在这件事上耍花样……”
他之所以要提醒博西勒,那是因为,这份战利品,川北联盟是约好与魏国平分的——某位肃王殿下,需要大量的食物,补足军粮的庞大缺口,以支持这次战争。
“当然。”博西勒愣了愣,不以为意:他们再怎么样也不敢在那位肃王殿下面前耍花样啊。
更何况,这次川北联盟注定收获丰盛,实在没有必要因为一些蝇头小利,影响到那位肃王殿下对他们的信任。
“很好。”司马安满意地点了点头。
九月中旬乃至下旬,魏军的先锋军,在三川草原上制造了一场又一场的灭族战争,但凡是拒绝悬挂魏国国旗与川雒盟旗的部落,皆遭到了砀山骑兵与川北骑兵毁灭性的打击。
一时间,三川风声鹤唳。
而作为此番行动的总指挥,司马安俨然已成为了三川最痛恨、最惊恐的屠夫。
其凶名,能使小儿止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