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书评的书友都在议论目前的剧情,居然没有一个提到宗卫的小剧场。多有趣的小剧场啊。』
————以下正文————
当夜,怡王赵元俼在大梁城内某位姓崔的豪绅府上赴宴。
喝到几近酣畅,一名随从来到赵元俼身旁,附耳低声说道:“王爷,有人在找寻您的行踪。”
赵元俼举杯的动作一顿,眼中露出几许疑惑与深思。
『内侍监?拱卫司?不至于啊……』
“谁?”赵元俼低声问道。
那名随从小声说道:“那些人身上都带着短小的匕,而且用外乡话交谈……倘若敝下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商水青鸦。”
『是弘润的人?弘润的人盯着我做什么?』
赵元俼沉思了片刻,低声说道:“不得轻举妄动。”
“王爷放心。”那名随从低声说道:“我已叫手底下的人退散了。”
“嗯。”
赵元俼点了点头,随即对不远处那位此番招待他的崔氏老爷,以及在座的其余宾客表示歉意。
“抱歉,诸位,有点私事。”
那位崔氏豪绅连连摆手,而其余的宾客亦连道不敢。
就这样又喝了三杯左右,赵元俼放下酒杯,对崔氏老爷以及在座的宾客歉意地拱手说道:“崔老爷,此次多谢贵府的招待,本王方才得知一桩事,需要去处理一下,还望诸位多多见谅啊。”
其实方才的一幕,崔氏老爷与在座的宾客都看在眼里,知道这位怡王爷临时有事,也就没有在意,毕竟这位怡王爷,虽说在朝中没有什么权势,但不可否认是整个魏国最具人脉的人。
他们小心伺候还来不及,岂会心中有怨。
“崔某送送王爷。”
与在座的宾客说了几句,崔氏老爷亲自将怡王赵元俼送至府邸门口的马车旁。
这时,崔氏豪绅开口说道:“今日怡王爷前来赴宴,实在是寒舍蓬荜生辉。……崔某置备了一份薄礼,还望怡王爷不要推辞。”
“崔老爷太客气了。”赵元俼连连摆手推辞。
然而,那位崔氏豪绅却神秘地笑道:“崔氏知道,寻常像金银珠宝之物,纵使价值连城,王爷您也不缺,亦不稀罕,不过崔某的礼物,王爷您应该会喜欢的。”
说着,他抬手撩起怡王府的马车,只见马车车厢内,端坐着三名如花似玉的美貌女子,一个个娇艳欲滴。
『这可真是……』
赵元俼心中忍不住苦笑起来,而此时,那位崔氏老爷仿佛是生怕赵元俼将这份礼物退回来,居然拱手告辞:“王爷,府内尚有其余宾客,崔某不便久留,就不相送王爷了。……王爷路上小心,今夜早些安歇。”
说罢,他丢下赵元俼,好似逃跑般匆匆回到了自己府内。
赵元俼摇头苦笑不已,不过看他表情,似乎早已习惯。
这也难怪,毕竟赵元俼的人脉遍及整个魏国,不知有多少世家豪绅争抢着要将他奉为座上宾客,每回外出赴宴,他总能时不时受到一些特殊的礼物。
他也早已经习惯了。
不过眼下,他可没心思处理这种事。
『还不出来?』
不动声色地瞧了一眼对面的小巷,赵元俼故意装作要上马车的样子。
就在这时,那条小巷里响起一声戏虐的笑声,随即,有个人影走了出来。
“六叔,你艳福不浅啊?”
“唔?”赵元俼转头瞧向来人,脸上露出几许惊诧,倍感意外地说道:“弘润?你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小巷内的人正是肃王赵弘润。
“自然是在此等候六叔咯。”赵弘润笑着走了出来,待走到赵元俼面前,他这才徐徐收起脸上的笑容,正色说道:“六叔,弘润有件事要询问六叔。”
“明日不可么?”赵元俼疑惑问道。
赵弘润闻言看了一眼旁边怡王府的马车,似笑非笑地问道:“六叔,你就这么着急?”
“瞎说八道什么!”
赵元俼很清楚,眼前这个侄儿带着他的商水青鸦,在这里侯了许久,当然清楚马车内有什么。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吩咐左右的随从道:“你们先回王府。”
“是,王爷。”
几名随从低着头走向马车,驾驶着那辆怡王府的马车先行回府。
他们没敢抬头,因为他们很清楚,这附近有许多商水青鸦的同行,同行碰到同行,气息碰撞那可是很危险的,说不定一个眼神的对视就会暴露他们的底细。
毕竟说到底,商水青鸦可不是什么弱手。
而此时,宗卫长卫骄已驾驭着一辆肃王府的马车,缓缓从那条小巷出来。
“六叔,请。”赵弘润抬手说道。
“……”赵元俼看了一眼侄儿,本能地察觉到必定生了什么变故,不过他并不担心。
毕竟,就像他不会伤害眼前这个侄儿一样,眼前这个侄儿同样不会伤害他。
赵元俼迈步登上马车,赵弘润亦紧跟其后,二人在车厢内对面而坐。
见赵弘润没有开口的意思,赵元俼遂问道:“弘润,你这么急急匆匆赶来找寻六叔,究竟为何?”
只见赵弘润从怀中取出一只木盒,待将其打开后,从右手的拇指与食指,从里面捏出一根木丝,一根被火烤过,烤得中间乌黑、两头起卷的木丝。
同时,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赵元俼,正色说道:“六叔,你要给我一个解释。”
赵元俼起初感到一头雾水,可待他仔仔细细盯着那根木丝看了一会后,他终于明白了,苦笑说道:“你想要什么解释,弘润?”
只见赵弘润目视着眼前这位六王叔,正色说道:“这根木丝,是我在吏部本署的藏库,在某个木架隔层的底下现的……那里,被人故意用火烤过,应该是为了掩饰什么,比如说,掩饰刑部尚书周焉周大人留下的线索。”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盯着赵元俼的面色继续说道:“我已询问过值守在藏库附近的兵卫,得知最近这段日子,除了大梁府府正褚书礼褚大人有一日令兵卫彻查整个藏库意外,就只有我与六叔你,提着油灯去过那间藏库……”
“……”赵元俼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赵弘润。
“……那日我演绎周尚书的案经过,其实并没有失败,我只是忽略了一件事而已,那就是,我以为的『王龄的官籍名册摆放位置』,其实是兵卫们没有按照起初那样摆放而导致的结果。……真正的位置,不在那里,而在旁边那个木架,也就是当日六叔你站的位置。……因为站位的关系,我当时并没有注意到那些字,而六叔,你却注意到了,并且,在我离开后,用油灯将那些字迹烤了烤,将其给掩盖了……对么?”
『这小子……』
赵元俼目视着赵元俼,心中着实震惊。
犹豫了一下,赵元俼起初并不想承认,可望着面前这个侄儿那清澈而真挚的眼睛,他长长叹了口气,苦笑说道:“啊,那日你并没有失败,你的才华,又一次让六叔叹为观止。”
这是变相的承认了。
听闻此言,赵弘润面色顿变,有些紧张地问道:“六叔,你为何要这么做?……难道这件事,与你有关?”
赵元俼苦笑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倘若我说,这件事与六叔无关,你信么?”
“我信!”赵弘润斩钉截铁地说道:“从小到大,六叔从未欺骗过我。”
听了这话,赵元俼为之动容,他默默地点了点头,吐了口气说道:“既然你相信六叔,六叔便透露给你也无妨。……其实六叔我是日夜兼程从三川雒城赶回来的,原因就在于六叔我收到了『刑部尚书周焉遇害』的消息,想弄清楚究竟是何人所为。”说到这里,他深深看了一眼赵弘润,微笑道:“由于你当日那惊艳的演绎法,六叔我已经看到了刑部尚书周焉当时留下的那几个字,也知道了整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怎么回事?”赵弘润连忙问道。
然而,此时赵元俼却摇了摇头,说道:“弘润,这件事,是我辈的恩怨,与你等小辈无关,我不希望你牵扯其中,遭到牵连……倘若你一定要问加害周尚书的凶手究竟是何人,六叔我只能告诉你,那是某些世族的亡魂。除此之外,你不要多问,六叔我也不会透露给你。”
『……』
赵弘润张了张嘴,幽幽问道:“是洪德二年因造反罪名而被处死的那些世族?”
赵元俼闻言愣了愣,随即苦笑说道:“你不用拿话套我,六叔我虽然不及你聪颖,但也不至于被你三言两语套出话来。这件事,你就莫要再插手了。”说到这里,他隐晦地提醒道:“事实上,不单单只是六叔我,就连你父皇,都不会希望你得知这件事。明白么?”
赵弘润抿了抿嘴,用舌头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低声说道:“是一桩……父皇不愿意提起的,有损他明君形象的事,就像『与暘城君熊拓联手攻取宋地』、『抛弃砀郡游马』的事一样,对么?”
赵元俼愣了愣,随即哭笑不得说道:“真没想到,你还知道这种事。……难为你没有用这些事去『对付』你父皇。”
“六叔以为我不知轻重?”赵弘润撇撇嘴说道:“老头子若传开什么丑闻,做儿子的脸上也难堪,不是么?”
“呵呵呵,你父皇没白疼你。”赵元俼笑着调侃着。
说罢,他见赵弘润又想开口,遂摇了摇头,堵住了后者的话。
“不要多问,六叔我亦不会回答。”
“……”赵弘润郁闷地看着赵元俼半响,忽然,他开口问道:“那六叔就回答我另外一个问题吧。”
“好,你说。”赵元俼笑着问道。
只见赵弘润望着赵元俼,低声说道:“玉珑皇姐,与六叔你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何六叔你对待她的态度,前前后后有那样大的改变?”
“……”赵元俼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