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宋王的死众说纷纭,被南宫勒死、投湖殉国、甚至可能投湖还没死,这一段剧情日后再说。写小说最重要的是能自圆其说嘛,总之,作者是不会承认是他记错了的。
以下正文
当日,赵弘昭在彭城内设宴款待了赵弘润,至于像徐殷、屈塍、伍忌等将领,赵弘昭并没有邀请。
毕竟再怎么说,彭城这座如今属于鲁国的城池,也是鲁国趁着宋郡内部不稳,从魏国手中“夺”走的,否则,包括彭城在内的宋郡东部很大一片土地,都该属于攻灭了宋国的魏国。
因此,魏国与鲁国的关系也谈不上好。
既然如此,哪怕齐鲁魏三国伐楚是如今的大势,但相信魏军仍然会对鲁国抱持一定的戒心,尤其是看似莽撞实则心思缜密的赵弘润。
而正是猜到这一点,赵弘昭也没有贸然地邀请鄢陵军、商水军、汾陉军这三支魏军的主将,毕竟他如今的身份,说实话是有些尴尬的。
因此说是接风的宴席,实则赵弘润一方也就是他与卫骄等五名宗卫,以及包括段沛在内的几名青鸦众入席而已,而赵弘昭那边,也只是带着他的那十位宗卫。
席上唯一的陌生陪客,就是那位叫做田讳的齐国公卿。
酒过三巡,赵弘昭借故离席,同时用眼神暗示赵弘润跟他出去,想来前者有些私密的话想对赵弘润述说。
见此,酒席宴上的众人很识相地装作啥也没看到。
赵弘昭将赵弘润带到了隔壁再隔壁的雅间,二人的宗卫长,卫骄与费崴识趣地没有跟进去,颇有默契地守在雅间外。
此时在这间雅间内,赵弘昭早已命人准备了一桌酒菜,邀请赵弘润入席就座。
“都是你的人?”
赵弘润并未第一时间入座,而是来到窗户边,打量着酒楼外的值守卫兵。
赵弘昭微微一笑,仿佛是猜到了这位八王弟的心思,坐在席位中一边为彼此斟酒,一边微笑着说道:“皆是相府内的老人,是值得信赖的。”
赵弘润回头看了一眼赵弘昭,微微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径直来到赵弘昭对面入座。
他没有询问什么你如何肯定这些人值得信赖的这种啥问题,毕竟若是连这种小事都摆不平,赵弘昭凭什么被大梁朝野称作麒麟儿?
这是一位被赞誉生而知之者的姬姓赵氏王族俊杰。
可能是年逾未见的关系,也可能是赵弘昭如今的地位有些敏感,兄弟二人阔别多时再次相见,在那份激动徐徐退却之后,隐隐有种疏远感。
这种疏远感,可能是因为田讳曾尊称赵弘昭为左相大人,也可能是因为后者此刻身穿着齐国风俗的公卿袍子,这种种,一次又一次地提醒赵弘润:眼前这位六皇兄,已经不再是他们魏国的睿王,而是齐国的国相。
“……”
雅间内,气氛显得有些沉寂,赵弘昭与赵弘润二人默默饮了一杯酒,相顾无言。
良久,赵弘昭幽幽说道:“你嫂子有了……”
“咳……咳咳。”
冷不防听到这句,赵弘润险些将嘴里的酒水喷出来,强行咽下后,呛地他连连咳嗽。
“什、什么时候?”
赵弘润瞪大眼睛问道。
赵弘昭的脸上洋溢着即将作为父亲的幸福,微笑着说道:“再有四五个月,你就有个侄子或者侄女了。”
赵弘润愣了愣,亦自内心地对赵弘昭感到高兴。
他问道:“写信告知父皇与乌贵嫔了吗?”
赵弘昭微笑着点点头:“我拜托了出访大梁的使节田侑大人。”
赵弘润闻言回忆了一下,这才想起似乎还真有这么一回事,他忍不住调侃道:“我这个未出生的侄儿女,出身可了不得啊……”
可不是了不得嘛,祖父是魏国的君王,外祖父是齐国的君王,父亲是魏国皇子、母亲是齐国公主,这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唬人的出身?
赵弘昭温和地笑着,反过来调侃赵弘润道:“羡慕么?羡慕的话,你也加把劲。”
“加什么劲啊?”赵弘润没好气地说道:“我今年才十六,可不想这么早就被儿女负累。”说到这里,他瞥了一眼对面这位六皇兄,撇嘴说道:“本王与某位已过弱冠之龄的老家伙是不同的。”
赵弘昭听得哭笑不得:刚过弱冠之龄就是老家伙了?
然而他与赵弘润相差四岁,这话由赵弘润嘴里说出来,他还真不好反驳。
二人顺着这个话题又聊了一阵,逐渐地,先前微微有些疏远的关系,又逐渐被拉近,尤其是当赵弘昭抱怨他在齐国这边吃住不习惯的时候。
“弘润你可晓得,临淄这边,吃虾子也就算了,他们居然还喜欢生食鱼蟹……”
说罢,赵弘昭就看到赵弘润眼睛亮地咽了一下唾沫。
“弘润,看你神色,似乎挺向往的……”
“呵呵。”赵弘润自然不好解释,只是在心中暗暗嘀咕一句:不识好东西!
他当然知道有些鱼的确是可以生吃的,毕竟这个时代可不存在什么污染,再者,虾蟹亦曾是赵弘润最喜欢的河鲜、海鲜,但很可惜,魏国不吃这些东西,认为虾蟹不净,毕竟后者是吃水中腐肉为生的。
这种对虾蟹的歧视,使得赵弘润这辈子还真没机会接触虾蟹,几乎饭桌上所有的荤腥都是飞禽走兽。
“我率军攻打三川时,曾弄到一本《魏游子手札》,似乎是我赵氏先人所著,此人曾在书中记载过齐国的习俗……我挺好奇的。”赵弘润半真半假地解释他方才下意识咽唾沫的原因。
赵弘昭这才恍然大悟,点点头说道:“这简单,日后到了临淄,我亲自叫人为弘润你准备最优质的鱼,让你尝尝滋味。……不过为兄有言在先,那味道,怪怪的,就跟吃生肉似的。”
根本不同好吗?
赵弘润暗自嘀咕一句,脸上却欣喜地说道:“那就有劳六王兄了。”
“弘润言重了。”
二人又说笑了一阵,随即,话题逐渐变得沉重起来。
比如,赵弘昭问起了如今大梁的情况。
“据田侑大人回信中所言,弘润你前一阵子在商水?”
“确切地说,是去了一趟安陵。”赵弘润将安陵与鄢陵之间的矛盾向赵弘昭简单解释了一边,也没有隐瞒赵来峪的事,毕竟他也想听听这位六王兄的看法。
然而,赵弘昭对此的说法与赵来峪的确很接近:“弘润,为兄不偏帮谁,但三叔公那番话,的确没错。……你如今手中的权利是不小,但这份权利来自于父皇,确切地说,来自于皇权。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待等有朝一日父皇无法再庇护你了,新君真会坐视你继续手握十万兵权,虎踞于商水边戍?……你如今的不足,在于人脉。三叔公的安陵赵氏,确实可以弥补你这方面的弱势……”
说到这里,他眼中闪过几许异色,意有所指地说道:“当然,还有一条比拉拢国内贵族更快捷的路,就看你愿不愿意收回曾经的话。”
赵弘润看了一眼赵弘昭,苦笑着说道:“六王兄,好似每次相逢,你都要鼓动我争位。”
被拆穿的赵弘昭哈哈一笑,他隐隐看出赵弘润对这件事并不上心,也就是识趣地没有再说下去,岔开话题说道:“你不在大梁,想来东宫与雍王斗地很凶吧?”
赵弘润微微一笑,将大梁最近生的事与这位六王兄说了一遍,只是略去了周昪是雍王的人这一事实。
果不其然,赵弘昭在沉思了片刻后,明显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皱皱眉说道:“你确定那周昪是效忠东宫的幕僚?为兄怎么感觉……此人在坑害东宫?”
“有吗?”赵弘润故作不知地眨了眨眼睛。
赵弘昭那是何等聪慧的人物,瞧见赵弘润这个作态,便知这其中必有隐情。
不过碍于他如今是齐国这边的左相,自然也不好过于干涉、刨根问底,因此识趣地将话题又转移到北疆那边去了。
魏国宫廷内的皇位之争不方便聊,但聊聊北疆、聊聊魏国即将与韩国生的战争,这还是没有问题的。
“如你所想,大齐这边,在巨鹿郡的确驻扎着一支水军,大王已将这支水军的兵权移交给了为兄,倘若韩国果真对大魏用兵,为兄会叫那支水军北上,袭击韩国沿河、沿海城池。即是不能阻止韩国出兵,亦能拖住韩国一部分兵力。”
听闻此言,赵弘润略有些疑虑地问道:“这么做,不会影响六王兄在齐国的声誉么?”
“无妨。”赵弘昭摆摆手说道:“大王已明确表示,齐魏连横不容背弃,无论是针对楚国还是针对韩国,大齐与大魏将会是最稳固的盟国。”
听了这话,赵弘润不觉有些惊讶与意外。
可仔细一想,他就感觉这其中有些不对。
要知道,齐鲁魏三国伐楚一事之后,楚国固然是实力大跌,但齐国也好不到哪里去,反而是他魏国有机会崛起。
换而言之,齐王吕僖那番承诺,可不是齐国提携作为小弟的魏国一把,而应该是到时候崛起的魏国反过来拉齐国一把才对。
想到这里,方才还笑吟吟的赵弘润,脸上的笑容逐渐收了起来。
“六哥……其实你已经没想过要回大魏了,对么?”
听闻此言,赵弘昭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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