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尤金告别李薇薇他们:“做的真好吃。当然,我知道都不是你炒的菜。”
对于此人别扭的那个说话方式,李薇薇习惯了,微微笑一笑。
看着她这个似曾相识的眼神,尤金的眸光闪了一闪。当他走到楼下的时候,不禁回头往楼上的窗户上看了看。直到旁边有路人经过似乎认出了他的身份,他这才匆匆忙忙地坐上出租车离开了这里。
李薇薇送走客人以后,接到包维的通知,说是唐淑琴她们的护照签证终于办好了,这两天能到维也纳照顾她。同时,包维说起了另一件事:“我收到的消息应该没有错,因为他们确实是听说拿着摄像头开拍了。真没有想到。”
包维说,真没有想到,是真没有想到维也纳人真答应了让一个外国人给他们拍纪录片和写剧本:“当然,听说也有人阻拦这个计划的实施。”
李薇薇听着这事似乎有些意思,听了下去,问起都有些什么人涉入这件事中。
包维说起这几个当事人,那个说话的口气都不由意味老长了:“你可能没有怎么关心某人的微博。”
李薇薇立即知道他说的是谁了:董冰玉。
关于董冰玉的种种消息,她确实是极少主动去获取反正总有人知道她关心会告诉她。
包维也知道她很关心董冰玉的事情,其中原因他是不清楚,只说:“她是有一定的影艺才华。如果是在影视圈展的话,是个有竞争力的对手。现在,张作家决定启用她为纪录片女主角。”
纪录片还有女主角?李薇薇挑起眉头。
包维笑了笑,知道她所想也就实话实说:“这个张作家,确实了不起。真的,其他人真写不出他的剧本。他完美地制作了一档能包容所有人利益诉求的纪录片。据说是这样的。剧本一出,基本合作双方没有不满意的。”
对于自己重生前这个前夫那点写作的本事,李薇薇不会说不承认,她好奇的是:不是说有人阻止吗?
“是有人阻止。而且,很好笑,听说是两个华裔议员。也不知道是故意针对维也纳人或是傅太太。”
傅太太?!李薇薇眼中不由闪过一抹深色。
“你认识傅太太?”包维从她的眼神里读到了什么,笑道,“看起来,我真是小看你了。我知道她,但是没有和她接触过。”
李薇薇要怎么说,说那位卖螃蟹的阔太太,其实是她曾经的舅舅的丈母娘吗。
包维是不知道她家里的复杂情况,说着自己知道的消息:“这个纪录片拍出来想干什么?听说是与新年音乐会的广告有关。我说给你听,是想你心里有所准备。既然人家作为广告商插入的话,必然是有自己的想法和做法。”
李薇薇接触过那位傅太太,清楚这个傅太太做人的准则:有钱最大。所以,这个傅太太要是遇到不称心的事情,自然会很快地用钱来解决了。包括,如果傅太太得知她要上新年音乐会表演,不喜欢她的情况下,阻拦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但是不怕吧。”包维说,“听说维也纳人有音乐的尊严。这回,她想把这事办成,都有一定阻力,恐怕没有那么得逞。”
李薇薇对此保留一定意见。毕竟这位傅太太之所以气势嚣张,说起来根本是,人家真是有点儿底气的本事的。这个底气,是钱,或者是还有着其它?
说到傅太太,确实是眼看自己一手策划的纪录片开拍了,心头不由很是得意。想着果然钱是最大,没有她摆不平的事情。怎也没有想到中间突然杀出了个程咬金。而且,这个程咬金居然不是外国人,而是假外国人。什么叫假洋鬼子,就是同样黑头黑眼珠只是到了国外换个国籍后硬要标榜自己是国外的人。
对于假洋鬼子,傅太太同样是恨之入骨的。因为触犯了她钱最大的原则。
马舒建父子俩没有打算接她打过去沟通的电话,傅太太的牙齿咬到嘎吱响嘎吱响,心里骂道:好啊,有你们瞧的了!
董家父女,董世豪和董冰玉,却不见得想法和傅太太一样。
董冰玉直接在张子聪那边讲述这事的时候,说:“要我是拿到了绿卡,不把自己当成外国人也不行。人家都把你当自己人看了,你当自己还是国人怎么能行?”
张子聪眯着眼看着她:“你很想拿绿卡?”
“废话,谁不想要绿卡!”董冰玉对这点毫不避讳,在她看来,张子聪和她没有什么两样不是吗,连傅太太都是,所以,傅太太对马舒建父子的做法如此生气她反而想不通了。想着,傅太太好歹应该多少理解点马舒建父子,留点情面,未来傅太太想拿绿卡,马舒建父子说不定能帮上忙,这对父子不是参选议员要成为议员了吗。
张子聪不由自主嘴里出一串冷笑。
董冰玉听着他这个笑一愣,吃惊的:“你不想拿绿卡?”
他为什么要拿绿卡?想必那个傅太太想的一样,为什么自己非得拿绿卡。非要拿绿卡的人,其实不能叫做真正的富人。真正的富人是不需要移民的,只有始终抛弃不了自己是穷酸心里的人,会想拼了命地去拿绿卡拼了命地想去当外国人。
董冰玉对他的默认很讶异,想着他居然和自己不一样,这迫使她咬着嘴巴焦虑地追问:“你爷爷不是法国人吗?他不帮你拿绿卡?”
“我爷爷是我爷爷,我是我。”对于自己的爷爷,张子聪说白了,真没有完全尊重过。因为钟其仲某些做饭在他眼里同样是穷酸性质。比如他爷爷会紧张他每次表作品之前,联系他问他需不需要帮他先联系某些人脉,给他的布造势。他哪里需要,凭借他自己的实力,粉丝一大堆,根本不需要走这种歪门邪道。
傅太太一样,和他一样有着实力的底气,这个实力来自于卖螃蟹,获得巨大利润和财富。至于绿卡说的种种好处,什么福利,那是缺钱人需要的表现好吗。他和傅太太不缺钱,又怎么需要这些东西。凭靠他们的过人财富,去到哪里需要服务,人家都只会帮他们奉承为皇室一样服务。
张子聪就此往董冰玉那张脸瞥了一下,真是相处得越多,越是现,这人和李薇薇之间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要是李薇薇,肯定是对绿卡不屑一顾的。
收到他的眼神回来,董冰玉心里更紧张了,她似乎读到他心头的想法。他又拿她和李薇薇比了。至于李薇薇会不会绿卡,不用想也知道,李薇薇肯定不会要绿卡。毕竟李薇薇都嫁给了乔大爷那样以国家为重的男人。
董冰玉说:“她,是不爱钱,可是,这个世界上,说不爱钱的人,不是虚伪吗?这是你说过的话,张子聪。”
或许以前他真是这样认为的,然而,如果看到乔大爷的话,这个观点绝对会被彻底颠覆。张子聪的脸沉着。没有能得到她,让她跟着乔大爷走,离他越来越远,这种感觉,令他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
董冰玉的手伸了过来,趁机想安抚上他的肩膀,结果被他一甩挣开了,她的脸色刹然变白:“你——”
“你放心,我说过,我会让你赢过她。”
可是,她想要的是,在他的心里,她能赢过李薇薇。这才是她的目的!
张子聪仿佛没有看到她的眼神,走到一边接电话。给他打电话的人,竟然是马舒建。之前,他和傅太太一样,是曾经想得到这对父子的和解打过电话过去,但是通通被这对父子拒听了。现在这对父子突然一百八十度对他们态度转变,想也知道,是谁暗中力了。
那位卖螃蟹的太太还真是不一般,不仅仅是有钱而已。张子聪心里头不禁琢磨着。
马舒建果然是在电话里很慌张地向他赔礼道歉,并且询问,为什么傅太太的电话打不通。
张子聪的声调懒洋洋地说:“打不通电话的话,你也知道她住在哪家酒店里。”
马舒建那边脸色怎么掉不清楚,但是不争的事实是,他还真得爬着去给这位太太登门道歉了。
傅太太的纪录片如期开拍,畅通无阻,在看过张子聪高效率的工作成果后,很是满意,说:“就这样,把先期预告片出去吧,张作家,您辛苦了。”
对于傅太太的夸奖,张子聪的眼睛一眯,却是想,没想,这位太太,也是和尤金有什么过节吗?所以在看过他的剧本后没有任何反对的意见。
先期预告片很快地布到了当地的网上视频网站作为宣传。
福兰克林教授第一时间联系上校长,很是紧张:“不知道谁拍的纪录片,我是听说有拍纪录片,但是完全不知道他们这样拍的。这样拍出来的东西居然被我们的人通过认可了?!”
校长那边并没有福兰克林教授想象中那么着急,很沉着地说着:“这个事我也是刚了解,你不要着急。”
“我能不着急吗?你都不知道,他们在纪录片中是如何侮辱我们的小提琴家的!”福兰克林教授愤愤不平地说。
校长道:“尤金不是维也纳人吧。”
福兰克林教授一怔,突然感到脊梁骨上冒起一股寒气,他张开的嘴巴里不由露出一抹不可置信:“音乐是开放的,不论国籍的,这同时是维也纳的骄傲所在。”
“福兰克林教授,时代一直在改变,不是吗?我们是尊重所有的音乐人,可是对于一些对我们本身不怎么尊重的音乐人,我们为什么要去尊重他?”
福兰克林教授就此明白,校长是因为莎丽的告状,把尤金怨恨上了。况且,尤金所做的决定看来很是倔强不讲道理,在音乐协会的众理事的心中也是大打折扣。福兰克林教授想起那天尤金在他办公室里袒露的真相,不由想替这孩子辩解,说:“他这是事出有因。”
“人家也没有故意抹黑他,不是吗?都说了,新年音乐会的彩排不是要开始了吗?那个纪录片的导演会到彩排现场进行拍摄。一方的证词肯定不足以佐证,那个导演和编剧也是非常地尊重客观事实的一个人,因此才会选择接下来到现场录制尤金的情况,看看究竟事实真相是怎样的。而不管怎样的是,这个先期预告片已经得到了很好的宣传效果,吊起了所有人的胃口。我们拍的纪录片从来没有尝试过有这样傲人的成绩。”
听着校长这样说的福兰克林教授已经愤怒到说不出话来,这是人家编剧在本身利用尤金的名气为自己的片子打广告好不好。而且对方可恶到故意抹黑尤金来达到吸引人眼球的效果。况且,尤金这次彩排可以说是凶多吉少。因为李薇薇至今听说都没有能出声,怎么和尤金搭档?
“校长——”
“好了,不用再说了。我是很期待他和其他人合作的演出。反正这事情无论结果如何,对于我们学校来说,并没有坏处。”
福兰克林教授垂下了脑袋。
李薇薇同样从网上得知了这个消息,看着自己以前的前夫拍着博兰基弗的采访画面,李薇薇嘴角向上弯着:如她所想的,这人还真是狼心狗肺地干出这种事情来了。
乔大爷经过房门口的时候,往房间里望了一下,似有些担心。因为他知道,她对于尤金同样犹如亲人一般的喜欢。
在看到她并没有受到打击以后,乔大爷才安心走开。来到虎子的房间里,和段安继续交流每天的情报。
段安那边说:“人安排上了,在总医院那边守着,守株待兔,但是,确实不再见到你们上次说的那个跟踪者,现在说不好,这个人会不会再出现或是动手,或是已经是察觉到了我们的动向。你们上次汇报的时候怎么说的,真的看见了那人手背上有特殊的纹身吗?”
现代人喜欢纹身,尤其是国外的人,这本来不是稀奇的景象。要不是这个纹身过于特殊,并且让乔大爷和虎子都感觉有点儿眼熟。
虎子道:“那时候在国内和铁鹰现场对峙的时候,你在场,你应该也有印象。”
那时,他们看到了对方有部分敌方阵营人员暴露出来的皮肤中似有特殊纹身的迹象。
段安回想着,再次确认:“我当时的印象是,有个圆圈,圆圈四周是四个箭头。你们确定那四个箭头方向是之前我们看到的是一致的吗?会不会是巧合?”
“说是不是巧合就不知道了。但是那人潜入到总医院想对某人不利,想都知道也不是什么好人吧。”虎子说,“我们问你,你那边究竟查出来了没有?究竟是什么人和她有仇?”
在虎子问这话的时候,乔大爷是很谨慎地站在房间门口观察隔壁房间太太的情况,以防被太太听见。
段安听着他们这个问题似很苦恼:“我们这不是在查吗?”
“查不出来吗?”
“不是查不出来,是嫌疑对象太多了,一时排查不了那么多。”
段安这话出乎了虎子他们的意料。虎子惊呆道:“你说她有很多仇人?她不是就是个歌手吗?”
“她不是一个普通的歌手好吗?她是值得全世界人敬重的天后。她做了很多世人看起来的好事,但是做好事,难免得罪那些做坏事的人。因此,你想让她敌人不多也难。”段安道,“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一旦她有个三长两短,怕世界某个角落里怕是要大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