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龙,这个词是来自欧洲。原指法国上流社会的豪华会客厅。传入国内后逐渐变成小资派的主要活动场所,展现其自身的高雅和身份地位。每个沙龙的主持人,按惯例来说,都是一位美丽而婉约的女性。这位女性因而在社交圈中有了非常举足轻重的地位。
听说,邀请约翰韦克尼松参加其沙龙的女主人,是一位当年在欧洲红极一时的歌唱家,与郑甘菊一样有着巨大的名气和影响力。不过是,如今年纪大了,退居二线已久,比较年轻的人都不太认识她。
李薇薇却是有听说过这位玛丽莲夫人的故事,这都是多亏于她重生前在电视台的丰富经历,得以和很多全球知名人士接触也好没有直接接触也一样,都能获得相关的情报资料。
据她所知,这位玛丽莲夫人不止在维也纳社交圈里小有名气,在欧洲各国的社交圈里同样是个名媛翘楚。表现在那时候他们电视台要和法国文化部合作一个节目,陪伴法国官员来到他们电视台视察的人,竟然就是这位玛丽莲夫人。
因而,这位夫人的中文是讲得非常之好的,可以让许多国人都出乎意料。
得知李薇薇要来见约翰韦克尼松,玛丽莲夫人干脆通过约翰韦克尼松,邀请李薇薇也到她的沙龙里来。
李薇薇他们抵达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间。一般沙龙举办不是傍晚下午茶就是晚上。可见,每个沙龙的形式都不同要随着主人的习性而改变。对于近来注重身体健康的玛丽莲夫人来说。她个人遵从医生的现代养生观点认为,晚上进食应该是谨慎和稀少的,相反,中午的中餐应该是丰富而富有营养的。
举办沙龙,肯定要给客人们提供必备的饮食。为了客人们的健康着想,玛丽莲夫人适当地把沙龙举办的时间挪到了中午,可以说是别具一格。在这里,她将给宾客们提供最丰富最自由的自由午餐。
人们享受美食的时候,聆听着乐队的美妙音乐,必然心境也会变得非常美好,说不定为此灵感爆,肯定会更促进人们对于音乐的展望和创造力。
李薇薇他们下了车。
虎子听说她要带他们进去沙龙吃饭,那肯定是要通知乔大爷一起过来的。不然,放乔大爷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屋里吃饭算什么回事。
在门口等了一段时间,等到了乔大爷坐上车来了。
李薇薇把自己的手交给乔大爷。
乔大爷握住她的手,感觉到一丝冰凉,她明明双手都戴着羽绒手套的,只好无奈地叹气:她这种冷血动物确实不适合生活在这样的地方。
李薇薇使劲儿在他这个大暖炉上蹭了蹭。
虎子和包维都别过脸去。
乔大爷都被她蹭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轻咳两声,问她:“今早都去了哪里?”
李薇薇指了指包维那边。其实只去了接机,见了贝蒂妈妈,这么一晃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过去了。
玛丽莲夫人屋里的门打开。
要说欧洲人,住所基本都是矮矮的,层楼不高。好一点的房子也不像国人想象的那么贵。很多国人干脆都到海外买房子投资就是这个原因。像玛丽莲夫人这样,有自己的一栋独立住宅,前后有花园,像是别墅,在国内是公司老总才有的配置了。在国外,却不见得是。这全都是因为欧洲不少房子都是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老房子,经过各年代的翻修,可以长年居住下来。
翻修的成本虽然比新建的房子高,然而,却是最可贵的文化财产。欧洲人很注重这点,和国人和美国人的消费理念不太相同。
李薇薇他们看着这栋漂亮的小花园别墅,一看都察觉到这栋房子应该是历史悠久的建筑物了。果然他们没有猜错,在房子前面树立的一块黑石碑上,记载了在这里曾经居住过的房主,里头有历史上一部分著名的音乐家名字。
屋门打开后,里头宾客们热闹的交谈声传出到了外面来。
从屋前面台阶上走出来的老夫人,有一双宛如蓝宝石一样深邃而又神秘的眼珠,是那样的漂亮让人着迷,能让人瞬间遗忘了她本身的年纪。
李薇薇想着,和她重生前见过的玛丽莲一模一样,是她,没有错。
玛丽莲走出来见到他们一行,脸上露出友好又热忱的神情说道:“李薇薇是吗?”
李薇薇站在乔大爷身边对对方点头。
“这位是?”玛丽莲夫人的目光落到她身边几个男士身上。
李薇薇给对方介绍着乔大爷,虎子和包维。
“你丈夫,你丈夫的朋友,和你公司的同事。”玛丽莲夫人一一记住,同时微笑地迎接他们进屋内,在和李薇薇一起并肩走进屋里的时候,小声说着,“你的嗓子是不是好一些了?我听约翰说的。”
对方大概是听了约翰韦克尼松说以为她能说话了,没有想到见了面李薇薇依然不能开声而充满了疑问。
李薇薇只是淡淡的一笑,并不作答。
进去屋里,整个楼下都俨然是变成了沙龙宾客们活动的场所。左侧是一张摆满了各式佳肴的餐桌,餐具放在餐桌边的柜子中,由宾客们自由拿取。整个吃饭的方式属于自助餐。
一眼望过去,餐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真是让人大开眼界。龙虾,干贝,深海鱼,应有尽有。法国久负盛名的美酒葡萄酒,啤酒,任君选择。
最令人享受的,却不是美食,而是音乐家。在这里,可以看到现在维也纳城市中,最有名气的音乐家们。
李薇薇进来的时候,一部分宾客已经吃饱喝足。有的坐在客厅里长条的米色沙上,有的站着,有的来回走动着,有人高谈阔论,有的与旁边的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他们过于关注彼此间讨论的话题中心,导致对于新进来的宾客并不怎么留意。而玛丽莲夫人,俨然并不打算这些人在兴头上的谈论声专门来介绍李薇薇。李薇薇他们对此也不怎么介意,先朝提供饭食的餐桌走了过去。
乔大爷帮着给自己和太太共享的盘子里装着食物。
李薇薇拿着叉子,指点着乔大爷自己要吃什么,乔大爷再帮助她往她盘子里放。
对于自己要见的约翰韦克尼松人在哪里,李薇薇并不担心。因为一进来,她已经看见这位年轻指挥家站在人群当中,似乎喝了一杯红酒的缘故,脸膛微红,像是有些醉意熏染了。
有人在交头接耳中不禁嘲笑起来,说是某人说不定,能不能继续呆在维也纳都难说。主要是因为每年都会在新年音乐会亮相新的维也纳乐团总指挥。今年,约翰韦克尼松是不是能继续被聘任为乐团总指挥,似乎到现在这一刻都没有定论下来。
其中各种复杂的利益关系,李薇薇是不会去深入探究的,那是属于维也纳人家国家城市的音乐体系。但是,想到即将到来的演出,如果合作的人,不是约翰韦克尼松的话,会是谁?
李薇薇想不到会是谁。她是重生了,貌似可以预料到很多事情。但是,重生后的种种经历告诉她的是,与她接触过的人,其命运是会生改变的。约翰韦克尼松提早下台也有可能。
在享受着乔大爷帮着她分切的一块牛排时,李薇薇一边聆听着有人拿起了现场一把小提琴拉了起来。
那同样是个才华横溢的小提琴家,拉着贝多芬最著名的命运交响曲,显得十分激昂亢进。看那人面孔,年纪上,应比尤金年长大概五六岁。
五六岁或许差距不大,然而在音乐圈里,却很有可能成为是否是天才的一个重要的标准之一。
其他人就此又议论开来。
有的人再次小声嘲笑了起来,说是:“博兰基弗,是个确切的倒霉蛋。好不容易出名了,却碰上了一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孩子,但因为年纪差别的问题,一个被人誉为了天才,一个只能沦落成为平庸中拉的比较好的小提琴家了。”
对于人们的这些嘲笑声,青年小提琴家博兰基弗停下了手中的琴弓,愤愤不平地坐到了约翰韦克尼松的身边。可能是想着和约翰韦克尼松抱团取暖,因为同样是被人嘲笑的对象。结果没有想到酒意熏熏的约翰韦克尼松分不清东南西北,嘴里直接吐出一串耿直的话来对他说道:“你拉的小提琴,是没有他好听。”
“我哪里输给他了?他能拉的曲子,我哪不能拉?”博兰基弗昂着脖子说。
约翰韦克尼松摇摇脑袋:“要说谁不能拉谁的曲子,那是没有的。但是,要说同一曲子,拉的人要让听众泪流满面的,那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你意思是,和他们一样,他是天才,我是狗才了!”博兰基弗转过脸。
“不。虽然你不承认,但是没有办法。他是神赐予的,你不是。”
“你说他的手?”
约翰韦克尼松指了指心口的位置。
博兰基弗直接喷他一脸唾沫:“你这个醉汉,被人骂了都不知道醒!”
约翰韦克尼松不在意地笑笑,拿手抹了抹自己的脸,仿佛真喝醉了一样。也就是这个时候,他终于看到了来到这里的李薇薇。
李薇薇站在不远的地方,正对着他微笑着。
约翰韦克尼松因此砰一下跳了起来。
其他人由于他这个举动,才突然意识到转过头,也才都现了李薇薇的存在。
“她是谁?”博兰基弗问。
人们小声传播起李薇薇的名字。
约翰韦克尼松整理了下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朝李薇薇走过去,伸出自己一只手冲李薇薇笑道:“好久没有见到你了。自从我从你们国家离开后。”
李薇薇握住他的手点点头。
约翰韦克尼松眨了下眼,对于她没有开口说话和玛丽莲夫人一样感到一些吃惊。
同时间,关于她的事情,也顿时在在场的音乐家们当中传散开了。
“原来是一个不能唱歌了的歌手。”博兰基弗嘴角上露出了一抹尖锐的嘲笑,“既然如此,她来这里和约翰见面做什么?”
“听说,她要和尤金搭档,在新年音乐会上。”有人这样回答他。
“开什么玩笑?她不是不能唱歌了吗?还能在音乐会上和尤金演出?”博兰基弗大声笑道质疑道。
“她要在新年音乐会上唱歌了吗?”
这个突然插入的声音,让在场的其他宾客们顿时意识到又来了一个新的客人。
只见门口伫立的青年,白色的羽绒服外套与现场音乐家们身穿的正式黑色西装称为了鲜明的对比。博兰基弗因此提出了疑问:“他又是谁?”
“张子聪。年轻的剧作家。”玛丽莲夫人向现场所有人介绍。
站在门口的张子聪头上戴着蓝色的帽子,脖子上围着同样颜色的围巾,脚上穿着白色的三叶草球鞋,走进了屋内。他的形象似乎在这个古板的传统音乐家们聚集的地方显得格格不入。可是,这并不防碍于他很快地和这里的人打成一片。只见他随口就能点出:“我知道您,您是著名的小提琴家博兰基弗先生吧?我听过您在歌剧卡门表演中穿插的独奏。真让人印象深刻。”
听到他这样说的博兰基弗,从原先的鄙视嘲笑,马上变成了满脸通红的激动,站了起来握住张子聪的手,状若谦虚地说:“那只是剧团邀请我,去做的一个小小的演出。”
“哪怕只是客串表演,可我觉得整部剧中最大的表演亮点是你的小提琴独奏,不会有其它的了。”
“真的吗?”
“是的。古老的剧作要焕全新的魅力,符合新时代的潮流,只是照本宣科怎么可以。你的小提琴,让我体会到了另一种风格的卡门。”
现场所有人都不由竖起耳朵倾听起了张子聪的言论。
李薇薇心底冷笑一声,论怎么和周围的人打成一片,拍马屁阿谀奉承,显然,她这个重生前的前夫是练得早已炉火纯青,说不定是人家与生俱来的天赋了。
似乎是听见了她的嘲笑声,张子聪回头冲她的脸上眯了一眼,同时,看到了站在她身边的乔大爷。
乔大爷老样子,清冷的目光带着一种严苛的审视,度量着四周的环境。
“你说,我拉的是另一种风格的卡门?”博兰基弗小声询问着眼前的男人,语调里有一种忍不住的激动和希望。应该说,他自认不凡,可是偏偏就是被他人认可上总是比尤金略低一筹,因此而苦恼不已。他确实总是搞不清楚,为什么其他人总说尤金拉的曲子无论哪一都是不一样的与众不同。好像是眼前这个男人可以破解他心里的疑问。
张子聪眯眯眼,神秘地说道:“这里不太好商量。哪一天,我们可以到其它地方详谈。”
博兰基弗再焦急也看到了来到门口的另一个人。
尤金来到了门口,穿的同样不是西装正装。玛丽莲夫人已经急匆匆到达门口亲自为他拍打衣服上面的雪花,疼爱地说着:“外面下雪了吗?刚刚还没有。”
这个鲜明的区别对比,让屋里所有人都可以切身感受到尤金如今在整个音乐圈里受宠的情况。
博兰基弗的脸色变成了一片乌色,差点儿怒气腾腾。尤其是,那个尤金竟然是压根没有打算进屋里的。
尤金是没有准备来参加沙龙的,只是把手里的东西交给玛丽莲夫人说:“我太奶奶不方便过来,让我来说一声,然后夫人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