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树达焦头烂额,谁说的,那肯定不是他或是他爸妈说的,李奶奶也不太可能。唯独剩下了齐婉莹那边的娘家人。联想到了齐婉欣之前的态度,怎么想都是齐家人弄出来的事。
“李薇薇在吗?”记者们硬是想闯入屋里一探究竟。
李树达灵机一动,干脆敞开了门给他们看:“她不在我这里。我不知道你们从哪里得知她在我这里,但是明显,那人在撒谎不是吗?”
李薇薇不在这?去了哪?
记者们诧异着。
路虎在城市的慢车道上行驶着,正值早上交通高峰期的前期,路上说堵不是很堵。于是,开车的乔峰有意地放慢了车速。
昨晚没有回乔家,今早肯定得回去了,顺道送送她。
李薇薇因为昨晚上的一连串事情,显得一样有些心不在焉的。
车子停在了一家早餐店面前,乔峰拔下车钥匙:“先吃早餐吧。”
李薇薇麻木地点点头。
看着她这个样子,乔峰一只手伸出去突然握住她的后脑勺,俯身过去亲吻下她的嘴。
李薇薇怔了一下,感觉他这个索吻像平常那样充满霸气,同时又略带怜惜并不勉强她,相反,带着一种浓浓的护着她的氛围,使得她那颗心瞬间被热熔了起来。
在她的嘴唇上轻啄了几下,他浓浓的嗓音说:“我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你知道,有我在。”
李薇薇想的是,他人很好。而昨晚冲着她来的是亡命徒。她不能因此牵累到无辜的人。哪怕他武艺很好,但总有意外。不怕坏的人,就怕来个万一。
“我们先下车吧。”李薇薇推开他说。
对于她这个明显拒绝的动作,乔峰拉住了她的胳膊,那双深色的瞳仁望着她,仿佛捕捉着她脸上的蛛丝马迹。
李薇薇躲着他的视线。
“你爸今天出来的话,找哪天,我会来上门拜访伯父。”他说。
李薇薇才转过头,诧异地看着他:“这样好吗?”
“怎么不好?当然,你也要上我家里去。”
听他的口吻,好像这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李薇薇到现在,其实还是搞不明白,这个爷究竟看中她哪点。他昨晚说的那些,她反复想了又想,总感觉没有抓住重点。
他抓住她的手没有放,仿佛是在等待她的决定,实际上是没有给她犹豫的余地。
李薇薇这时候,双手反过来抱住他的脖子,嘴凑上去亲了下他的脸。平心而论,她是挺喜欢这个男人的。如果不是因为她那特殊的重生经历,她知道自己会面临的那一切。比如说,重生失败,她在某个时刻可能还是会面临必须面对的死亡那道门槛呢?
不管怎么说,她希望,在更有把握的情况下,不要伤害到他的情况下,只因为她知道他真是个好人。
乔峰的眼睛眯着,能感受到她这个吻带有一种决断的味道。
李薇薇轻叹着,转过身。
在她要打开车门的瞬间,他再次扳回她的身体,手指抓起她的下巴:“我们结婚吧。”
求婚?
忽然被求婚了?重生后,感觉有点快,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李薇薇怔着。如此的求婚,没有春花浪漫,比起张子聪当年的轰轰烈烈,在繁华嘈杂的车水马龙中,在狭隘的车内,没有鲜花,没有戒指,真是朴素到让人难以置信这是一场求婚。固然他这句话,从他昨晚上来找她开始,她都感觉到了他一直挂在嘴边。
这个爷,无疑认为,求婚比起任何携带的物品,都没有他的话来得最有力最直接最可靠。
说的也是,婚姻又不是靠一张纸能维持的,更不是靠什么钻戒房子车子。有车有房有钱的人照样离婚。没房没车没钱的人,夫妻两人过一辈子的都有。
乔大爷很清楚,他是个成年人,成熟的男性,不是卖弄风骚的张大文豪。
不过女孩子嘛,哪个不喜欢浪漫一些。好歹来点儿音乐也成吧。只知道这事儿后来乔大爷的那帮兄弟知道以后,哪个不是围着乔大爷说乔大爷的不是。
如果因此那个女孩子拒绝你,也是应该的。
乔峰却没有觉得应该,不是他狂妄自大,只仅仅是因为,他看得出来,她对他有感情。
两个有感情的人该在一起,何必折磨彼此。
乔大爷求婚后稳如泰山的淡定,让李薇薇的杏眸十足地瞪了他会儿后,心口砰砰砰跳了起来。
这下要她怎么说?拒绝吗?拒绝她可能活着从这车里出去吗?
感觉他此刻看着她的眼神让她窒息。
可以的话,她是多么想,抓住眼前这个男人的手,牢牢地抓住。她也会有害怕的时候,也会有想依靠的时候。这是人类每个人都会有的那懦弱的一面,并不奇怪。但是,她同时明白,由于痛彻心扉的前生,她不可以再去依靠任何一个人了。因为谁都可能靠不住。
“我,需要想想。”
“想什么?你手腕上戴的手镯,不是都替你想了吗?”
他看得见,看见她自己都疏忽的那一点。他送她的手镯她一直戴在手上,虽然没有人知道那是他送的以为是她自己买来的东西。
李薇薇瞬间尴尬,想用右手拿开左手上戴的镯子。可不知怎的,突然一时间的慌乱,让她怎么都脱不下那个镯子。
乔峰看不下去了:“就这么说定了。我哪天就上门去拜访你父亲。”
“我都没有答应你。”李薇薇道。
“看来我昨晚的话你一直没有听进耳朵里,我一直以为你很聪明能理解我的意思。”他骤然冷下来的声调,让车内灌满了另一种气息。
李薇薇的脑袋跟着冷静了起来。而且,突然神经一通,知道他为什么急于来找她了。原来是,这个爷被家里逼婚了吗?
他是到结婚的年纪了。身为乔家的长子,下面还有个妹妹需要照顾。老人家身体又不如以前那样好了,总希望能早点再抱上个孩子。
换句话说,乔家里缺女主人缺很久了。
这些,李薇薇真不知道。那天,潘耀城想和她说的就是这些。但是,潘耀城如果说了,李薇薇八成肯定也觉得不可置信。怎么,乔大爷没有爸没有妈吗?
“你家里给你介绍对象了?”李薇薇小心地问,实在想不起来重生前的记忆里他和谁结婚生的孩子。总归是以前没有怎么关注过他。
“没有。我经常在部队里哪有时间回来谈恋爱。”乔大爷说着这话,让人感觉有一种特别的无奈。当然,他本人本来对此并不介意。
怎么说?他原本不觉得自己会恋爱的。和女孩子谈恋爱?不!他印象里面的女孩子,哪个不是矫揉造作的一朵花儿。好看一点的,也就像个花瓶,中看不中用。
包括他自己妹妹,他怎么看都不满意。
可以想象成,乔大爷这是天生对女孩子不敏感,或是说目光挑剔极了,总找不到合适的胃口的。
结果,命运弄人,这时候李薇薇出现了。
李薇薇一出现就把他强吻了。
天底下,敢这么做的女孩子,仅此她一个,你说能不让他这个干柴变成烈火吗?
说白了,人家爷是个正常的男人,正常的,只差恰到好处的引一把火。李薇薇刚好是这把火。要是个卖骚的女孩子强吻他,他还真一巴掌揍过去了,对女人他从没有怜香惜玉的习惯,小时候他妹妹做错事照样被他拎到外面罚站。这才是李树达一直担心自己堂妹和乔大爷接近的真实原因。
李薇薇真没有卖骚,但是,比卖骚更可怕,撩到他的火苗了。
越接近她,越觉得她浑身是个谜。她唱的歌,特别的有种激荡到他内心深处的东西。
想娶她。家里有这么个妻子,每天早上给他哼个小曲儿,也绝对是令他心满意足了。
对于自己和她构建的未来家庭场景,他很有信心,哪怕她总带了点神神秘秘。谁知道,她这点神秘再次把他撩了。
李薇薇听着眼前的这位爷,忽然向她描述起了一个厨房。
“我想来想去,这个炉子,还是最好备几个。一个双炉天然气的,再来一个电炉。平常再备一个火锅。大潘他们喜欢吃火锅,春夏秋冬都喜欢。”
李薇薇听明白了,承认自己如这个爷之前说的那样,有点傻帽。人家是来求婚的,不是来求爱的,好不好?
人家要娶老婆,不是来和她谈风花雪月的不需要面包的日子。
所以人家很实际,想的都是和她一起过日子的场景。不是像张大文豪那样,整天骗她出去外面星巴克喝咖啡,点蛋糕蜡烛给她庆生。不是,人家爷都不知道她生日,但是如果知道,也绝对不会说亏待她,只是有可能不是去星巴克,而是带她去吃火锅。
李薇薇脑袋一歪,哎,这会儿她真的是很想笑。
这个爷,明显脑子里从来不把她当成现在的十九岁。
乔峰对于昨晚上李树达的话是饱满了质疑:李薇薇什么时候在他面前像个温室花朵了?
乔大爷认为李薇薇:很有女人味!不是个少女,是个女人!
所以,爷亲了李薇薇。要不然,早就有了老牛吃嫩草的犯罪心理了良心过不去,能吻得下李薇薇吗?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到新房子去看一看?”乔峰说。
眼看眼前这位爷难掩脸上的兴致勃勃,李薇薇真不好扫他的兴致。再说了,他所描述的东西,正好不是她前生所梦寐以求的场景吗?
小两口子,偶尔他下个厨,系着围裙炒个菜,她负责刷碗摘菜哼小曲。饭后两个人手牵手在小区里散步,不需要什么星光蜡烛,只需要天上的星星照着,比什么都自然美。
张子聪给不了她的,让她恨之入骨的,现在,眼前这个男人,正打算让她梦想成真。
李薇薇的手不由伸了出去,抓住了眼前这个男人结实的臂膀。
见状的乔峰,两只手趁机把她搂住,嘴角噙着一抹微笑。他就知道,他喜欢的,她一定也喜欢。
下车的时候,他抱着她下车,眉头对着她手臂上昨晚的伤皱了下:“等会儿我还是带你去江军医那里看看。”
“不用了。”李薇薇说。
“你哥他,不是很久没有当医生了吗?”
说来说去,乔大爷始终对她那个傻帽堂哥不太信任。
李薇薇不得不嘟了下嘴:“我说了几遍了,他性格那样,但是人其实很可靠。他是我哥,你好歹相信他一点好不好?”
看在她面子上,乔峰不得不妥协。
“你们兄妹俩感情很好?不是堂兄妹吗?”
“我们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从小一起玩,所以,和亲兄妹一样。长大后,两家不在一起生活有点疏远,但是,感情在。”
李薇薇抓着乔大爷的臂膊在店里的一张小桌坐下来。
两人看着墙上挂的早餐餐牌准备点餐。斜对面坐着一个翘大腿的大叔,和另一个路过的人拿着份报纸在说话。
这个年代,还没有普及到报纸绝迹的时候。有人有了手机还是喜欢看报纸,尤其娱乐报。
“看见没有?说的那个十九岁的女大学生,说是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为什么?”
“卖唱片,有钱了。说是不要妈了,被自己妈管着花钱不高兴。你说年纪轻轻的,赚这么多钱,父母不管着能行吗?”
乔峰一眼扫过去,对面那人拿的报纸上写着的头条新闻谁谁谁一清二楚。
李薇薇不用看,都知道说的是她自己。谁让她如今风头正盛,唱片大卖,所有记者闻风炒作,巴不得每天都有她的小道消息可以抓,哪管真假,只要有人看。
由于熟悉这个行业的浑浊,李薇薇不怎么生气。但是,坐在对面的某人,可被惹火了。
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乔峰当然知道是谁在故意中伤她。要他想,她这个妈该好好教育了教育了。谁能教育她妈呢?她妈那些娘家人吗?那些齐家人不煽风点火就很好了。结果,那些齐家人真的是很爱推波助澜,一样欠揍。
“你爸今天出来。”
听出他口里浓浓的火药味儿,李薇薇懵了下后点头:“是。”
“行吧。”
也不知道他口里这么两个字是什么意思,李薇薇想着这个爷,说话有时候太高深莫测,让她都坐立不安的。
吃过早餐,因为没有人能想到她这个卖了几个亿的女主就这么在街边吃早餐,李薇薇安全无误地重新坐上乔大爷的车,朝公司进了。她要先去公司拿钱。
唐姐打过电话来,说公司已经拟好合同,包总也到了这边。
星海娱乐办公大楼那边,已经有记者风闻消息准备围堵她。唐姐让李薇薇走的后门。
乔峰把车开到指定地点,在李薇薇要下车的时候,又把她拉了一下,说:“谁敢堵你,记得我教你的。”
李薇薇听了他这话大汗淋漓。他上次算是煞费苦心教得她那点防狼术,她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毕竟那天学习时间太短,而且,学着学着就走样了,变成他在亲吻她。
当然,当着他的面,她怎么都不敢说自己压根没有学到根毫毛,而是必须像小学生一样乖乖点头:“是,我记得。”
“很好。”乔教官十分满意所教出来的好学生,等着她的出色表现,“回头我再教你几招。”
李薇薇心里连连呃呃呃,对着乔教官,嘴角硬撑出一丝微笑。
唐姐走出来接她,看见有人来接她,乔峰才开车走了。唐淑琴看到了那辆路虎的背影,但是没有多问。
到了公司上面,进了包总的办公室。
合同是拟好了,李薇薇坐在沙上,用心地检查合同上的每个字。对于合同事宜,她显得相当成熟,很清楚签约的方方面面。
在场的,无论包维,唐淑琴或是望湄,再次对她大开眼界。
望湄不得不小声对包维说:“幸好包总自己先检查过合同。”
本来,拟合同的是公司法务部的事情。包维并不需要亲力亲为。但是,很难保证说法务部搞了些什么小瑕疵出来,这会显得公司诚意不足。是的,包维是很有诚意要把李薇薇签下来的。在他看来,他要是不在这时候抓住她,她很有可能作出更可怕的举动——比如,单飞!
因为据说已经有风投资本家看好她了,如果她个人需要资本,单飞应该没有问题,绝对有人支持。
包维的手指在李薇薇签字的时候,不知觉地敲打着。这可能是他第一次十分紧张是否能签下一个艺人。
他有感觉,这个女人,很有可能是未来乐坛称霸的引领者,长达数十年长久。
“没有问题,就先签五年。”李薇薇在合同末页写上自己的大名。
包维,望湄以及唐淑琴不知觉中地松了口气。
“接下来公司对于你的计划——会与你本人商量。”包维说,他的声音如此小心翼翼在其他人看来都是很少见的,“我个人提议,由于你此次的新唱片出来的时间太短,难免在制作上有些粗糙,可以在此基础上再做一个经典纪念版本,叫做初纪念。”
“包总的建议正是我所想的。”李薇薇一样不想浪费自己任何一歌所带来的影响力和经济效益。赚钱,要精打细算。
包维点点头:“如果这样,你这张经典纪念版,由我本人来亲自策划。”
“包总来亲自领导,我个人十分信得过。”李薇薇说,他的实力她在比赛的时候看过了,实在没有理由去怀疑这个男人会不懂音乐只懂生意。做音乐生意,必须先懂音乐,这是她的想法,和这个男人刚好不谋而合。
但是,有一件事情,她不得不提醒对方:“我和胡老师的约定,我还没有履行。”
望湄和唐淑琴同时怔了一下。没有想到李薇薇居然还记得这件事情。当然,那个时候胡萍欺人太甚,确实是很让人义愤填膺。可事情过得也有点久了。
“我知道。”包维答,明显,对于她这个要求早有所料。
谁让那会儿他装着学生去比赛和她搭档的时候,刚好碰触到了她的脾气。
李薇薇嘴角扬了下:“这样说,包总把人都请来了吗?”
包维向唐淑琴示意。
于是,李薇薇起身,来到了另外一间会客室。
那里,胡萍在,思文也在。
胡萍看起来,有些惴惴不安了。包维亲自下令要她过来,而且在这里遇到了自己的老师,她心感不妙。在于,她老师很忙,她很久没和自己老师说过话了。
对于她近期的情况,思文似乎也听说了一些传闻。由于思文在整个娱乐圈里的名气很大,很多人拜他为师,他还真管不了自己底下那么多的学生。只能说,他只是作为师傅领学生入门,之后学生的展凭各自的本事。但是,说实话吧,胡萍算是他学生里头混得最不错的一个。
叩叩,敲了两声门后,唐淑琴领着李薇薇走了进来,微笑道:“思文老师,胡老师。”
李薇薇对着思文的方向尊敬地行了个礼。
思文于是明白了什么。
胡萍的脸色刷的白了一圈,内心里想着:吗的,这个包总,真被这个女孩子迷上了吗?居然真把她叫过来打算让她给李薇薇道歉?!
唐淑琴站在胡萍的面前,传达包维的意思:“胡老师,你作为我们公司的重要成员之一,在公司一致对外有义务自动自觉维护自己公司艺人名声的情形下,做出了一些不太合适的言行。包总希望你对此有所表示。”
包维这番话也算说的够客气了。
可胡萍肯定不会就此拉下自己那把脸,道:“我给她道歉?!她抄袭都抄出名堂来了,人家不是拿着证据指着她抄袭了吗?”
“这个官司在打,很快会给李薇薇一个清白。律师那边说了,对方败诉的可能性达到百分之百。”唐淑琴道。
“那么等官司结果出来再说。”胡萍继续耍赖。
李薇薇的眸光淡定地闪烁着。
果然,思文走出来了:“她做的歌不可能是抄的。”
“老师!”胡萍惊讶。自己老师什么时候也站在了李薇薇这边。对此胡萍很焦急的:“老师,她今年才几岁,能写出这样的歌吗?”
“谁说不可能。莫扎特当年才几岁,已经登台表演被誉为小神童。乐坛讲究的是天赋,而天赋这个东西,是不讲究年岁的,有人是年少成名,有人是大器晚成。”思文说,“她当然有可能写出这样的歌来。只要她心里有这样的想法,有这样的人生感悟,有这样的学识,和音乐刚好碰撞在了一起。你可以说是她写的,也可以想成是上天赋予她去写的。”
思文的一番侃侃而谈,自然是胡萍无法反驳的。
思文最后一句话,彻底浇灭了胡萍的幻想:“你老师我,肯定知道那个张大同是什么料子的人。说张大同能写出千问,他需要混到至今为一些站台小姐写歌吗?”
“张大同不能,她就能?”胡萍噎语着。
“她当然能了。只要听她唱过一次歌,都知道她的内心丰富多彩,和张大同那种为了钱什么歌都能写的人,截然两样。两人对音乐的追求和理解本来就不一样。”
“老师你听过她唱歌?”
“对,她进这家公司的时候,唱的那个橄榄树,我现在脑子里还记得。”思文的手指指了下脑海。
胡萍的脸色彻底的白了。她自己师父是怎样一个目光挑剔的人,她怎么会不知道。否则,她老师不会说是作词届里的一尊佛,受无数人尊敬崇仰。能受到她老师欣赏的人,少之又少。她老师现在基本上已经极少给人作词了,因为对现今的大多数歌手看不上眼。
“道歉吧。”思文对自己学生说,“做人要有诚信。”
言外之意,思文不用多说。我做你师父第一天就教你做人的道理,你现在如果忘了这些,不用再认我为师傅。
胡萍哪敢不听老师的话。她能混到至今的成绩,全是因为在外面她冠着思文是她师傅这样的名号,要是她被思文除名了,她的前途也算是完了。
青着嘴巴的胡萍,对着李薇薇一直抖动着,不知道是气愤极了还是怎样。
李薇薇道:“我从一开始说了,你需要道歉的人不是我,而是唐姐。”
唐淑琴登时受宠若惊。
李薇薇执意让这个人道歉,正是要立威信,她的人,谁都不能欺负!只有这样,她今后的制作团队才有可能全心全意为她服务。忠心是要这样建立起来的。
胡萍和思文同时一惊。在这一刻,他们眼里的这个十九岁少女,看起来那样的高大,深沉,一个谁都不能糊弄鄙视的女人。这样的女性,无非为天后!
“对不起,唐姐!”
李薇薇的目光扫过胡萍那颗低下的脑袋。
唐淑琴连声说:“没事,没事,以后还是公司里的同事。”
接下来,胡萍离开。唐淑琴和思文说了起来:“薇薇她,准备把之前的两歌做一下重新录制。包总说,如果思文老师您愿意参与并且指导的话,薇薇她一直很崇拜你。”
李薇薇走向前,点着头。
思文的目光似乎闪现出一丝惊奇,接着温温地笑了起来,对着李薇薇:“你想向我学习?”
“思文老师一直让我很崇仰!”李薇薇很诚实地说着。
“可我教不了你什么。”
李薇薇和唐淑琴同时愣住。
“不不不,你别误会,我不是有意拒绝你。我意思是,你的个人风格很强烈。如果你到我这里学习,可能会耳濡目染下,染上了我一些风格。而以你现在的学识和技巧来说,其实基础性的东西你不需要学习了,你需要的是向大自然学习,向社会学习,去增强你的个人风格,去完成你的自我塑造,因此,你来跟我学习是没有意义的。而且我个人建议你,你也不需要再拜其他人为师。”
听着思文这番话,唐淑琴小声讶异着。因为,思文这番话简直是在说,李薇薇已经是大师级水平了,和思文的水平甚至相当。
李薇薇有点儿激动,但是不得不冷静地思考思文说的每一个字。
也就是说,具有重生优势的她,哪怕年纪现在看起来比较年轻,却也无法拜师了,今后的这条路必须靠她个人去克服。因为前无古人。
“好好努力。”思文的手拍拍李薇薇的肩头,“我这个年纪,都也还在努力。”
“是!”李薇薇精神抖索,大声应着。
重生后,能与思文这样伟大的老师面对面进行一番如此深刻的对话,李薇薇感觉:特么的值了!
回头,唐淑琴带李薇薇去公司财务部领了支票。那是她第一只唱片出来后公司答应给她先预付的部分利益分成,共是八千万。当然,她卖出的唱片远不止这个钱。然而,最终结款时间肯定无法这么早。公司先预付她这个八千万,明显是拉拢她的心。有了这个八千万,李薇薇联系好了律师,一次性到法院把她父亲的欠款结了。
李康君从法院的拘留所里出来。
“爸!”李薇薇紧张地打量着被法警带出来的父亲。虽然,之前她委托过了其他人查看过她父亲在拘留所里的情况。人家都说她父亲看起来很好。
是看起来不错。李康君其实除了人身自由被限制,在拘留所里由于是单独羁押,安全有保障,这里的伙食又不差。李康君被关了一个星期,反倒气色看起来比之前在外面被人追债的时候好些。
看到女儿,李康君也很激动,走上前两步:“你一个人来?”
“嗯。妈在家。”李薇薇说,边说边扶着父亲的肩膀。
出到法院外面,李树达开着车过来接他们父女俩回家。
坐上李树达的车,李康君问女儿:“你拿的钱从哪里来的?”
想必李康君在拘留所里消息比较滞后,李树达赶紧拿自己的手机给李康君看,边说:“二叔,现在薇薇厉害了。一歌能卖一个亿。”
李康君没有说话,低头快速地翻阅着他这几日不在家时生的一连串新闻。边看,他的目光像是直,眸光里自然少不了惊讶,震动,以及一抹深思。
李薇薇在旁边观察着父亲的表情。
李康君表现的很冷静。
李树达看李康君很冷静,也就接下来说起那天生的事情:“二叔,有件事我必须向你汇报一下。因为我妈说,我那天可能激动冒犯了二婶。但是说真的,二婶那天实在太不像话了。”
“做什么了?”李康君问。
“她替薇薇找个老男人。说要拿薇薇的婚姻去换你出来。我说真这样做了,二叔你能安心出来吗?她还打了薇薇,说薇薇不该赚钱就该去嫁老男人,我都怀疑二婶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李树达说起那天的事情不由很生气。
李康君皱紧的眉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转头,他问女儿:“是你堂哥说的这样吗?”
“那天,姨妈在。”李薇薇不动声色点了下齐婉欣的名。
李康君很快听明白了女儿话里的意思,他的脸黑了起来。
说起他老婆这个娘家,李康君确实说不上喜欢。原因自然是齐姥姥从来对于他的刻薄以及对自家小舅子的那种偏心。但是,向来,说不喜欢也说不上毫无往来,毕竟娶的老婆是人家的女儿,人情世故在里面,不能说完全当作看不见。人家外面也得说他。
但是,如果对方把手插到他家里来搞得他家里一团乌烟瘴气的,甚至想设计他的女儿了。他这绝对不能不管!
还了钱,家里的封条撤了。齐婉莹第一时间肯定是搬回自己熟悉的家。齐婉欣跟随姐姐,美其名曰一个孕妇搬家始终不太方便,却自始自终只是指挥王嫂等人干活自己并不动手。王嫂肚子里一肚子气,只想等李薇薇回来向李薇薇告状。
李康君和女儿回到家。
齐婉欣一见,笑着站起身迎接:“姐夫,你回来了!我姐刚还说,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想你了。”
齐婉莹看见自己老公回来,双眼里也是忍不住泛起激动。
然而,齐家两姐妹很快现李康君回来的表情不太对。
齐婉欣问:“姐夫,你在那边受委屈了是不是?吃的不好睡得不好?那肯定的,哪里有家里舒服!我早就说了,人在那个地方要憋出病来的。应该及早,用任何手段都好,把姐夫你赎出来的。”
对于妹妹这个说法,齐婉莹表示赞同。
刚好,李康君正想质问这件事情,于是对着小姨子问:“听说你之前给薇薇办了件大事?”
“哦。”齐婉欣讪笑着,“姐夫,您说的什么话。我是薇薇她姨妈,关心她人生大事是应该的。”
“你应该个屁!你问过我没有!”李康君骤然的火冒三丈,是眼看齐婉欣一点悔改的心思都没有还装作一副圣人样。
齐婉欣当场被吓住了,头一回看见她这个斯文的姐夫生这么大的气那么大的火,回头她马上抓住自己的姐姐:“姐,你和姐夫解释。这事情你也同意的呀。”
齐婉莹对于那天自己是否也同意自己记不清楚了,但是肯定不满意自己丈夫吼自己的妹妹,皱紧了眉头说:“你不要把你在那边受的气,回头撒到家里来。家里没有人欠你的。”
“就是。姐夫,姐姐因为你受了多少苦知道吗?差点就躺大街上睡了。我姐姐嫁给你都没享过一天福。给你生儿育女的,结果还被薇薇说。姐夫,你得好好说说薇薇了。不能说有几个钱就看不起自己的妈。赶紧的,把钱上交给自己母亲才对。”齐婉欣趁机说着数落着在场人所有的不是。
李康君气到七窍生烟都有了,指着齐婉欣:“你给我滚出去!这是我的家,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齐婉欣赶紧看向自己姐姐。
“你干嘛呢?”齐婉莹道,“她是我妹妹,怎么不能到我们家里来。”
“问题是她来这里做什么?她来这里煽风点火,尽做坏事!”
“哎,我这是好心给狗吃了吗?姐夫有你这样说话的吗?你不在这几天,谁在陪我姐,谁在陪我姐肚子里的孩子。你问问自己的良心,李康君!”
砰一下。李康君猛地踢翻了眼前的一张凳子。气势汹汹的齐婉欣这才被吓住了嘴巴。
“我是这家里的男人,一家的支柱,只要有我在一天,这家里都是由我说了算!”李康君说这话明显是对着老婆说的。
齐婉莹的嘴唇泛起了一丝青白。
齐婉欣来不及说什么,李康君指着门,对着王嫂:“拉她出去!以后看见她来都不准她进来!”
王嫂对这点肯定十分拥护,走过去拉着齐婉欣往外走:“我们先生请你出去。”
“哎!”齐婉欣嚷着,“这算什么呀!李康君,你有本事和我妈说去。”
李康君冷冷地看着小姨子:“我知道,她还在给她儿子凑彩礼钱。”
齐婉欣猛地闭住了嘴巴。
妹妹走了。齐婉莹也就没有之前那样强势了,低下头,开始啜泣起来:“你这是干嘛呢!回家来就吼我。薇薇和你说了什么是不是?她受委屈了?我才受委屈呢!”
“你一个当妈的,和一个女儿争什么呢!”
李康君严厉的这话出来,让齐婉莹瞬间吸住了眼泪。
“我不知道谁和你说了什么。但是,我是这家里的男人,这家里的事由我说了算,薇薇的事一样!你不能替她做主!听清楚我的话没有?!”
齐婉莹在老公的目光下打了下哆嗦,紧接双手抱住自己的肚子:“我的孩子——”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孩子,薇薇也是你的孩子,都是我的孩子。”李康君道。
齐婉莹低下了脑袋。
李康君回头招手女儿:“走,我们上楼谈去。”
李薇薇跟着父亲上楼,擦过母亲身边时,看到母亲一只手用力地揪着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