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谎!是你强她!”
“我既然能承认自己的罪行,就不会有所隐瞒,她确实是被下了药。”
颜子妆震惊了,那时候女儿明明在石家,怎么会被落药?
“我一直不愿意去追究那件事,但是,如果去调查,是有人故意害她。”
“我的女儿……怎么这么可怜……”
颜子妆哀嚎。
“你们这些混蛋不如的东西,她才十几岁啊……你们怎么忍心?你们还是人吗?”
“对不起!”
“说对不起有用吗?说对不起,就能改变事实?就能救回那个孩子?”
“什么孩子?”
“就是被司柏鸿强行送上手术台打掉的那个孩子……”
司温尘耳旁“嗡”了一声,不敢置信,他和石书净,有过孩子,还被他爸强行流掉了?
刹那间,面如死灰。
那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啊……
一种剧痛,传遍了全身,司温尘如同遭到一记重击,往后退了一步。
然而,这又能够怪谁?
他现在会这么痛苦,是因为他非常爱她,但是,当年他和她没有感情,估计也会叫她打掉,归根结底,都是他一手导致的,他才是那个刽子手。
“我知道你反对我们,是不想让她记起当年的痛苦,我也不想,可是,你现在这样关着她,她就不痛苦吗?当年的记忆,她只是有可能想起来,而现在,她却是实实在在地经历着痛苦,她现在怀孕了,身子那么虚弱,怎么经受得起这样的伤害?我和她到现在,经历了太多的磨难,再这样下去,她会被折磨死的……”
每一句话,都像刀子狠狠刺入颜子妆的软肋,她除了哭,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我说一千一万句对不起,也改变不了那晚的事……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去弥补,让我对她好,求你了……”
司温尘直挺挺地跪了下来,那么强势的一个男人,这会儿也是红了眼眶。
“求你了,伯母……让我和石书净在一起吧……求你……”
这样的司温尘,几乎就要让颜子妆妥协了。
那些话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不……她不能因为他下跪,因为他这样苦苦哀求她,她就心软,她不能让女儿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
“你死心吧,无论你怎么求我都没用,如果你还爱石书净,就该远离她!我就算拼了最后一口气,也不会让你们在一起!”
店员站在一旁,看着司温尘一脸哀戚地长久跪着,都感到于心不忍,但又不敢上去劝他起来。
究竟是犯下了什么样的重罪,才让这样一个高傲的男人折了他的膝盖?
颜子妆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一下子难以消化那么多恐怖的事实,石书净是被落药的?那个时候,石傲峰还没有中风,肯定是很保护她的,那么,究竟是谁心狠手辣,这样害她的女儿?难道是石浸月母女?
如果是石浸月母女,那一定是出于恨她才害石书净,把她送上司温尘的床,那件事里,司温尘有错,但是,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她,是她害了石书净……
光是想想,颜子妆已经面如死灰了。
是她犯下的错,为什么灾难却降临在她女儿身上?老天啊……你为什么这么残忍?是她的罪孽,那就由她承担好了,她那苦命的女儿,什么都没有做错,却活得这么艰难,那对她太不公平了!
司温尘很晚才离开酒楼,接到了助理的电话,脸上的哀伤之色褪去,又换上了平日冷峻严肃的面孔,还透露出一丝杀机。
“有消息了吗?”
“是,我问过林总,他说八年前那个女孩,确实是他送给您的,但不是他亲自挑选,而是她女儿办的,她女儿是顺金集团的总监,和石浸月以前是好朋友,后来慢慢就疏远了。”
“石浸月……”
果然是那个女人!
齿寒,咬牙念着那个名字,司温尘的眼眸如同被冰封住了,杀机腾腾。
昏暗的房间,一个女人从昏迷中逐渐清醒过来,还能闻到鼻息间一股浓浓的乙醚味。
石浸月撑着无力的上身坐起来,扶着头,晕乎乎地环视了一圈,这是一间完全陌生的房间,看摆设像是酒店。
她记得自己一个人去逛街,刚走出商场,几个戴头套的人突然冲出来,把她抓上车,然后迷晕了她。
石浸月第一反应是赶紧检查衣服,还好,衣服是完整的,没有被侵犯。
“还记得这是哪吗?”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石浸月一跳,本能地往后缩去。
这才现一道身影坐在沙里,只是因为那边光线特别暗,他又穿了一身黑色西服,所以她才没现。
因为他的存在,房间内的气氛变得更加恐怖压抑,好像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寒冰一般冷冽的味道。
她睁大那双惊恐的眼睛,仔细看了一会儿,那男人优雅地交叠着长腿,就像一只危险的野兽,帝王一般高傲。
当那双如万年寒冰一般阴冷的瞳孔与她对上,石浸月难以自持地“啊……”了一声。
“司、司先生?”
是他抓了她?
他把她抓来,是什么目的?难道是要为石书净报仇?
“还记得这间房么?”
司温尘用那低沉魔魅的嗓音又问了一次,冷森森的,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一下扼住了石浸月的喉咙,叫她紧张的一个劲抖。
她惶恐地摇了摇头。
“房间你没进来过,但帝王酒店3002房,你总该有印象。”
石浸月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苦思了很久。
“你再好好想想,你做过什么好事?”
“事情已经搞定了,帝王酒店3002房,她今晚逃不掉了。”
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石浸月就跟突然间遭雷劈似的,整张脸“唰”地白了,那身子就像抖雪一般恐惧地抖动起来,额头渗出了大颗冷汗。
司温尘冷冷地勾了勾嘴角。
“看来,你还记得,当年,你亲手把你妹妹送上一个陌生男人的床,就是在这个房间。”
“你……你在说什么,我……我听不懂……”
石浸月就快吓破胆了,但脸上写满了心虚。
自从石书净傍上司先生后,她没有一天睡过好觉,经常整晚做恶梦,梦到司先生要杀她,或者派人强她,每天战战兢兢地过日子,没想到还是躲不过,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她要死了……
“我既然把你抓到这,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你承不承认都是一回事,不过,你认了,可能我会给你一个痛快。”
昏暗的灯光里,一道亮光一闪一闪,等司温尘站起来,石浸月才看清他手里拿着一把匕,好像随时可能捅她一刀。
她顿时吓得屁滚尿流地往后缩。
“别……别过来……”
石浸月想往后躲,可是药效没退,浑身还是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只是急得满头大汗。
“司……司先生……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司温尘在她面前蹲了下来,那双冷瞳放射出的寒芒,如同将她整个人都禁锢住了,身上有一根无形的线,将她越勒越紧,快要窒息了。
“林娟,这个名字你还有印象吧?八年前,你趁石书净在酒吧工作时给她落药,然后让林娟把她送进这间房,任一个陌生的男人蹂躏,是这样吗?”
“我……我真的不知道……”
石浸月吓得一个劲掉眼泪。
“你不是不知道,你只是没有想到,石书净会和我在一起,而我,会查出这件事,我的女人,曾经被人这么伤害,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
“……我……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我只是想吓吓她……我以为那个男人不会碰她……那都是你遇到她之前的事了,何、何必追究……你们现在不是很好吗?”
石浸月死也想不到,那个男人正是司温尘,她以为他是因为石书净被其他男人沾染过,心里不舒服,才来找她算账。
“石书净结过婚的,本来也不是第一次了……啊……”
话没说完,就被司温尘一把掐住脖子,她整个人被迫仰头,迎上他那双充满杀机的眼睛。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任何一个伤害石书净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对不起……对不起……你让我怎么样都行……求你别杀我……求求你……”
石浸月哭着哀求着,浑身已经被汗湿透了,就差没被吓出尿来了。
“杀了你?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司温尘笑得时候,愈绝情,愈危险,匕缓缓从她脸上划过。
“毁了你这张脸,应该让你更痛苦。”
“不要……不要……”
石浸月哭得嗓子都哑了,却又不敢大力挣扎,一动都不敢动。
锋利的刀锋就抵在她脸上,只要他稍微一用力,就会划花他的脸,她这辈子就完蛋了。
“当初害她的时候,你就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
“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求求你……看在我是她姐姐的份上原谅我……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