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林素心勉强压下了心头的不满,低声道:“贺……铭瑄,我们谈谈。”
贺铭瑄挑眉,说道:“谈谈?没兴趣。”
“你……”林素心气结。
这男人是傲娇上瘾了!
林素心很想转身就走,不搭理他,但想来想去,有关照片的事情还是很严肃很关键的,她得好好跟贺铭瑄说清楚,不然以后三天两头出现这种情况,她真没办法在冰钻混下去了。
林素心深吸了口气,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不就是那天在车上拒绝你了吗!明明是你自己跟我签的协议,说尊重我的个人意愿的,现在还为这事生气!”
贺铭瑄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我不是为了那种事生气。”
他还不至于小气到为这种事冷战。
因为如果他非要让林素心乖乖躺在身下的话,说实话有很多办法,别看林素心平时牙尖嘴利,真到了关键时刻,她可远远不是贺三少的对手。贺铭瑄有的是办法让她就范。
但他本人也有所顾虑,林素心还没成年,有时候看着那张极其清纯秀美的脸,会让他觉得有点罪恶感,拐骗未成年少女什么的,在家风严谨的贺家,并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事情。
而且,两人一旦生关系,他就希望能够早点结婚,但贺家现在情况比较混乱,为了继承权的事情,他的两个堂哥都蹦跶得很欢,特别是巴厘岛的车祸,让他意识到,这不是带林素心回去的好时机。
所以,林素心只要露出拒绝的态度,他也就没有非常坚持,顶多是在她身上把嫩豆腐吃光罢了。
然而林素心却不这么觉得,她生气地说道:“那你为什么给我脸色看?”
贺铭瑄扫了她一眼:“明明是你给我脸色看吧?从昨天开始,你就不正常,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林素心一时语塞,貌似、好像,昨天确实是她先不想搭理贺铭瑄的。
她抿了抿嘴角,绕开了这个话题,改口道:“我哪有瞒着你什么?你别疑神疑鬼好不好?我想跟你谈谈杂志的事情……”
贺三少眼中掠过失望的光芒,霍然起身。
“你不想坦白就算了,我没空听你说这些废话。我头又有点晕,先上楼休息了。”
林素心伸手去拉他的衣袖,说道:“你等等,听我说完!”
贺铭瑄在被她拉住的瞬间微微侧身,用力过猛,加上睡袍本来就是松松地披在身上,林素心这么一扯,就把他右肩的衣服拉下了一半,露出了缠满整个背部的绷带。
林素心下意识地松了手。
贺铭瑄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径自把睡袍重新拉了上来,就直接上楼了。
林素心看着他的背影,颓然坐在了沙上。她一会儿觉得,贺铭瑄都为了保护她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她还计较什么前女友的事情,太没意义了,一会儿却又忍不住怀疑,贺铭瑄以前跟别人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
而且,贺铭瑄对她的态度,有时候就像是对宠物一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控制欲又很强,还完全说不通道理,实在是太强势了。让她有时候也觉得,贺铭瑄其实没那么爱她,这根本不像是对待平等的恋人的态度啊!
她心塞地在沙上坐了一会儿,忽然背后传来了脚步声。
钱管家貌似恭敬地朝她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林小姐。”
林素心抬头:“钱叔,请问有什么事吗?”
钱管家道:“三少爷今天晚上没有胃口,没吃什么东西,而且一天都不肯吃药,您看……是不是能帮忙劝劝他?”
林素心下意识地觉得这是个圈套,于是撇过头,说道:“他不肯吃药,我也没办法啊,你家三少爷脾气那么大,我劝他能有什么用啊!”
钱管家心道,跟三少爷比起来,你林小姐的脾气也不小啊。别人家豪门少爷的女朋友,哪个不是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男人捧着,不管男人是出去玩女人还是搞家暴,都连个P都不敢放。像你这样一言不合就冷战的,还不是三少爷宠出来的脾气?
但他可不会傻到说出来,他算是看明白了,连三少爷都愿意惯着她的脾气,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只有跟着把林小姐供起来。
不过,这俩人能不能太平点,少吵架,这样动不动就冷战,让他们这些佣人很为难啊。
钱管家想了想,说道:“林小姐,三少爷晚上说,想喝皮蛋瘦肉粥,但正好今天家里的粤菜厨师休假。上次您做的皮蛋粥,三少爷也很喜欢,要不您去帮忙看看?”
林素心瞪了钱管家一眼。
还能不能更假了?做个皮蛋瘦肉粥而已,又不是什么复杂的大菜,随便一个帮佣都会做吧?大厨不在就吃不到了?
钱管家也不多说,点到为止地提醒了一句,就转身离开了。
说起来,现在做个管家真心不容易,什么都得管,又不能管得太多,要懂得如何恰如其分地为少爷分忧,又不能引起少爷的反感,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钱管家走后,林素心随手拿了本《云周刊》看了起来。
之前在徐筱懿的办公室,她很紧张,看得很不仔细,现在再来细看,现这篇报道写得真是相当有水平。
记者不仅知道她是冰钻娱乐的练习生,而且还调查出了她在银曜读书,甚至连她跟慕寒卿的那段恋情,都被拿出来说事了。
林素心跟慕寒卿交往被甩并且自杀的事情,不算是什么秘密,但被添油加醋地放在这篇报道里,就成了一种强有力的佐证,证明了林素心不是第一次勾引富二代被包养,她在学校里就是靠身体上位的,现在到了冰钻,不过是故技重施。
报道里左一个“猜测”,又一个“估计”,各种“引人遐思”,直接把她说成了跟交际花一样的存在。
林素心愤愤地把杂志扔到了茶几上,抬手的时候,她突然注意到了自己手腕上浅浅的痕迹——那是这个身体的原主为慕寒卿割腕而留下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