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窗口办理行李托运?”
路明非拖着行李箱嘴里叼着机票,左手可乐,右手烤肠,在O’Hare机场里转圈圈,林年照例提着个背包跟在他身后。
“你包怎么不背着,提着干什么?”路明非老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只是迫于之前气氛尴尬,现在话终于说开了,一些有的没的话也能随便说了。他现在心情真的久违的轻松了起来,设计这次旅游的人真的是个天才,他真想给对方颁发一个金牌和事佬的奖章。
“背着不舒服,我不太喜欢背着东西,有种被束缚的感觉。”林年右手提包,左手刷着手机,“你下航旅纵横没有?”
“那是什么?”路明非费劲地把机票挪到另一只手拿着,腾出嘴巴开始对芝加哥街头买的实肉烤肠大快朵颐。
“中航信新出的APP,可以提前值机,看到很多航班信息,也能在手机上看到自己的座位位置具体坐在哪里。”林年刷着手机,“有一个好消息听不听。”
“先说坏消息。”路明非对着烤肠大嚼特嚼。
“没有坏消息。”林年向着路明非举了举手机,“学校给我们订的是头等舱,你应该不需要担心行李托运额度的问题了。”
“头等舱?”路明非偏头看向林年手机上的信息忍不住露出惊喜。
说来惭愧,长那么大,路明非还没坐过头等舱,几次跟着卡塞尔学院的任务坐飞机,要么是斯莱普尼尔这种虽然快,但乘坐体验跟拖拉机没区别的科技和狠活儿,要么就是急头白脸的红眼特快,还是超级经济舱,乘坐体验那叫一个糟糕到爆炸。
唯一可能还算不错的应该就是上次去北亰坐的红眼航班吧,但结果坐一半就坠机,就别提什么经济舱头等舱了。
“中东土豪三航的头等舱诶,不便宜吧?”
“反正又不该你出钱。”
“学校真舍得,校董会拨款果然土豪,总算觉得平时的血汗没白流了。”
路明非把东西拖到了托运值机的窗口,排队基本全排满了,正在他犯愁的时候,林年拉住了他的肩膀指了指不远处的头等舱值机口,在那里仅仅只站着一男一女正在值机,他这才恍然大悟的拉着行李过去。
“我去上个厕所。”林年向路明非说,路明非也只是回头简单应了一下。
在离开了排队的窗口附近后,林年走到了不远处的一排自动值机的机器前,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本护照扫过机器,选择打印了一张美联航的机票出来,折叠好机票和护照重新放到了背包里,做完这一切后才走回路明非托运行李的那里去。
路明非在不远处排队,林年回来之后则是提着背包站在不远处等待,不过在等的时候他多看了一眼排在路明非前面的那个女人,金色的头发裹着黑色蒙纱的头巾,有点摩登女郎的味道,侧脸可以看见戴着一副迪奥的方框太阳眼镜,全身上下被棕色单品大衣裹得严严实实的。
林年多看她一眼不是因为她很好看,也不是因为她是金发,而是因为他觉得这个女人有些眼熟,和他记忆里见到过的某个人很相像,而站在她身后的男人他倒是没什么印象。
等到路明非办完了托运双手空荡荡一身轻松的走过来,看见林年视线跟着前面早他一步办完托运离开的那一男一女的背影,视线也随着跟了过去,“熟人?”
“可能是。”林年撤回了视线。
“不去打招呼么?”
“不用,反正一会儿都会见面的。”
林年提着包裹跟着那两人走了过去,不是跟踪,而是在候机之前头等舱的休息室在同一边,他说的很快就会见面就是这个意思,今天下午卡塔尔航空就一班机,他们能在这里值机自然意味着他们是同一条航线,无论怎么样都会再次撞面。
“不会有麻烦吧?”路明非嘀咕了一句。
跟着林年按部就班通过了安检,绕着机场找靠近登机口的贵宾休息室,找到之后由门口的地勤开门引了进去,在温黄色光芒照耀的现代风格装修的私密空间里,几张隔间一样的沙发零零碎碎地分散在这里,贯穿休息室的台上放着自助餐食,在候机的时候可以随意享用。
“还真是她。”林年一进贵宾休息室目光就锁定了角落里坐在沙发上喝水休息的那个裹头巾的摩登女郎,现在的她在进了休息室后已经摘下了头巾,林年一眼就认出她是谁来了。
“怎么长得有点像那个谁?就那个电影明星。”路明非眯眼看了看。
“卡莱尔·卡佩,《狩猎》的女主角,不过最近好像又拍了更火的电影,代表作变成了最近上映的那部《海上四十八小时》。”林年说出了她的名字,把背包提到了一个贵宾沙发的隔间放下,走向了自助餐台,“以前出任务的时候见过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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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过她几次?她这么倒霉?”路明非跟着林年取餐盘夹东西。
能在出任务的时候见到林年,不管是目标任务,还是路过打杂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倒霉透顶,因为林年出马就没什么小事件,全是麻烦事情。
“我第一次出任务就见过她,当时差一点她就被执行部盯上的危险混血种给杀了,还好我当时第一次使用‘刹那’赶路赶到了门外。”林年看着那张女明星戴着墨镜的脸话语略微有些追忆。
“呃,那她还记得你吗?”
“应该不记得,事后心理部都对涉案的人进行过催眠,她更是重点照顾对象,毕竟是公众人物,但凡说漏嘴一些后续处理起来很麻烦。”
“也就是洗脑洗干净了呗。”
“嗯,然后第二次撞见,芝加哥港口那一次,豪华游轮,你还记得吗?”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路明非一拍脑袋,“当时她和邵南音坐一条船上,差点忘记了,我就说我也有点印象来着。”然后看向卡莱尔·卡佩的表情变得同情了起来,“我去,她可真倒霉啊.”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直到现在,她都没掉什么零件,依旧能从事自己的演艺生涯,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幸运了。
“你看过她的新电影没有?”
“没,讲的是什么?”
“海上遇难的故事,一群国际劫匪挟持了一艘赌船,她跟劫匪斗智斗勇,最后逃脱升天的故事。”
“呃怎么有点”
“导演和影评人包括观众都觉得她把遇难的那种惊恐和无助表现得淋漓尽致,今年奥斯卡提名应该会有她。”
“这算什么,因祸得福?”路明非咧了咧嘴,能不表现得淋漓尽致么?他记得当时这位女明星就在密歇根湖上的那艘游艇上,算是身临其境了,再加上一点演技天赋,在剧本里重现当时的情绪简直是易如反掌。
“还有另外几次呢?”
“还有这次也算一次。”
“.你觉得这次旅游还是会出事?”
林年摇摇头,“没,只是觉得有些太巧了,见她两次,两次都是出了事的情况,现在见第三次,我很难说”
“你真别说‘巧合’这个词,我真怕了,兄弟。”路明非对此也是苦笑,他现在已经被折腾得完全不相信巧合这个字了,在他的字典里,巧合基本和阴谋画上了等号。
林年不可置否,路明非看他不说话的模样摸摸额头,但立马就放弃了忧心,与其担心这个,不如担心航班会不会误点。
这次就他和林年出来,没有带任何沾亲带故的人,他们两个害怕有人坑他们?祖坟都给他掀了!
路明非端着餐盘和林年坐在了相靠的一个沙发隔间,两人餐盘里的吃的都堆得跟山一样高,不远处角落站着的地勤小姐姐都在犹豫要不要过来劝一下自助餐一次性取量要适量。
不再聊那个女明星的事情,林年和路明非坐在沙发隔间里边吃饭边闲聊,聊的也都是北亰尼伯龙根的复盘,互相找问题,互相挑毛病,突出一个吾日三省吾身的精神,要把犯的错全部挑出来狠狠纠正。
“说起来,那时候你为啥会来迟尼伯龙根?当时我,你,还有李获月,我们三个在苹果园的时候,你的那位把我当猪一样吊了起来放血把尼伯龙根的门打开了,如果那时候你直接跟我一起进去的话,我觉得很多事情应该都是能赶上的,我们两个不被拆开,没什么东西拦得住我们啊。”路明非不解地问道。
“你不知道李获月的事情吗?”
“我知道,她和那五大宗族长好像是有仇,但她报仇为什么你会去帮忙?我不理解的是这一点。”路明非边干饭边问,表情有些费解,“这是正统内部的事务吧,你这也能去插手的?”
“她提出了一个交易,给了我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什么交易?能说吗?”路明非埋头猛干饭。
“她给了我一份可能与我身世有关的文件报告,也只有她能有那个权力调出那份报告。”
“你的身世?你不是.呃,孤儿院长大的吗?”
“我是孤儿院长大的,我又不是孤儿院出生的。”林年撇了他一眼,“我很在意那份报告,所以同意了和她的交易。你还记得我们落地正统之后去四合院里吃了饭,就我和她留在了那里么?就是那时候她跟我谈的这笔交易,在她认为合适的时机,我需要主动配合她的行动。”
“帮她杀了五大宗族长?你真的假的?”路明非努力咽下了喉咙的里的东西,抬头看向林年,“那份文件有这么重要么,能让你做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