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假设一下。
首先只要芬格尔能给他想要的名字,以及准确的地址,那么抓到这些人基本是板上钉钉没有任何难度的。在抓到这些人后,他第一件事情肯定是将他们移交给执行部,而这个时候,芬格尔提到的游戏也会开始生效,这种时候他就面临着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是由他亲自把这些人押送回执行部,这样势必路上就会遇到其他去上课的途中或者下课的学生,那么像是他刚才一路走来的情况就会再度上演,无非是被某位学姐或者学妹邀请吃顿饭,或者约个会什么的,这必然也算作是对他的“请求”,接受这些请求都算是小事情,属于正常社交,没什么大问题。
而第二个选择,则是他站在原地等待着执行部的人来接受那些被抓到的混小子们,然后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回诺顿馆闭门不出,等遇到合适的情况,或者合适的人的时候,主动出击,以诱导的方式,让对方向自己提出一个简单的请求。比如让对方不知不觉地向自己提出请求:能不能把某种东西递过来?能不能帮我拿一下那个东西?能不能帮我关一下门什么的这也算是符合规则,最多不过算是钻了规则的空子。
无论哪种情况,林年都能接受,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身不由己和某个学妹学姐吃顿饭,他行得端坐得正,一顿饭而已也不会败坏自己的“贞洁”。
但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愿意走第二种选择,把规则掌握在自己手里。
主要还是照这个游戏规则太宽泛了,没什么特别的限制,里面可以操纵的空间特别多,他甚至还有最终解释权,就导致这一切看起来不是那么阴险?
可越是这样,林年越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他没察觉到的坑。
“可这对你有什么好处?”林年撇头看向芬格尔,还是觉得这家伙没安好心。
以这货无利不起早,就连他和路明非的3E考试成绩都能开盘赌一赌的脾性,拿一个明明可以换到价值更多的情报来陪他玩一个游戏?这不符合芬格尔·冯·弗林斯的做派,这件事后面必然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
“对于我来说嘛好处大大的有!我也不瞒着师弟你,反正如果你能接受这个游戏,我肯定是赚大了,但起码也没坑着伱毕竟规则就在那儿白纸黑字地摆着,你想钻空子也可以钻,完全不影响的事情!”芬格尔笑眯眯地说道,话语间也完全是自爆的意思——这是一个针对林年做的局,他也不是主谋,只是其中的一环,是否要入局,就看林年自己的意思。
“你在给谁做事?副校长?校长?还是执行部?”林年狐疑地看向芬格尔。
总不能是校董会吧,是的话他就得干芬格尔一顿了。
“这个就不好说了,我也是个跑腿的,情报就在这儿,师弟你想要的话,那就往坑里跳呗!反正这坑又不深,还是自家人挖的坑,里面说不定堆着的是蜂蜜和牛奶呢?”芬格尔摊手,话语里全是暗示。
“所以你承认了这是一个局是吧?”林年眯眼,“那些偷试卷偷错文件的小子也是你们的布置?”
“别尬黑,我只是一个中间人,压根不知道前因后果。而且那群小子偷试卷偷错文件了也真是一个意外,最大可能不过就是有人顺着这件事,整了一个局或者说游戏,来邀请你进来玩一玩。”芬格尔耸肩,“我知道的其实不比你多多少,说真的!”
林年陷入了沉思,芬格尔的手又顺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同时得意扬扬地看着那些羡慕嫉妒恨的路过的师妹,“怎么样,师弟?考虑好了吗?这波怎么看都是优势在你哦!纯靠个人本事,压根没有什么陷阱,就光是师兄我现在一眨眼都能想到两位数的破局办法,让那个所谓的不得不答应的‘请求’变得无关紧要!”
芬格尔的话虽然有点怂恿的意思在里面,可说的也不无没有道理,在这个游戏里,林年的自由权极大,而且没有特别的硬性要求限制他,这让他有很多种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还真就那句话,被不被坑,完全看你个人操作,这就是一个局,但你能在这个局里吃亏,你还真只能认自己学艺不精。
他伸出手掌芬格尔顺手就在他手掌心里猛地一拍,然后疼得他自己龇牙咧嘴,感觉自己一巴掌拍在了铁板上,“成交!”
林年收回手,“名字,地点。”
“就等你这句话了。”芬格尔从牛仔裤里掏出一卷A4纸递给了林年,“这几个是主谋,能不能抓到其他的同伙就看你自己了。”
林年打开A4纸扫了一眼上面的几个人名和照片,看到第一个个人信息的时候就愣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地点呢?”
“幼发拉底楼不是在上次学院地震的时候震成危房了吗?那边暂时性荒置了还没维修,校工部临时拉了警戒线,导致那边常年没什么人去,苹果园子里杂草都长到膝盖了。所以那里暂时成为了那群胆大包天的混小子的临时据点,我新闻部里的哥们儿早些时候混进去了一个,他们定期都会在那里开会,互相交流一下彼此手上工作的进度,最近风声紧倒是没怎么聚在一起,但我会让我那哥们儿整点动静和假情报,骗他们今天下午两点左右的时候过去应该能找到人。”芬格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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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茜说这件事和学生会有关系?”
“是有两个学生会里的人,这次偷试卷的主谋就是他们,偷摸进信息库的那最重要的一环就是他们负责的,之前学生会不是摸冰窖里偷了一扒拉的弗里嘉子弹吗?他们这次进信息库也用了跟那次一样的后门程序,也只有学生会有这个渠道。”芬格尔说,“你抓人的时候记得把我小弟放了,但别暴露他是内应的身份,不然之后在学校里他可混不下去了。”
“那你一会儿把他名字和照片发我。”林年过目了一遍A4纸上几个名字和照片,一一记住之后折叠起来塞在了裤子后袋里。
“记得你答应过的条件,好好遵守游戏规则哦。”芬格尔贼兮兮地提醒道,“我倒是挺好奇师弟你遇到的第一个请求会是什么呢!”
“这就不关你的事情了。”林年从长椅上站起身,撇了他一眼,“看起来你的确在这次交易里吃得满嘴是油了。”
“中间人嘛,不整点暴利谁愿意担风险呢?”芬格尔嘻嘻笑着说,一副滚刀肉的模样。
林年也懒得管他,得到了他想要的情报,以及一个无足轻重的“游戏”,他也该去做正事了,答应执行部一天抓到所有的人,他就得按时做到,现在离下午两点还有一会儿时间,正好可以去吃顿饭,他肚子也早饿了。
芬格尔坐在长椅上向着林年摆手再见,等到对方离开了,他也没有挪窝,而是戴好墨镜继续悠哉游哉地晒着冬天的好太阳,好一会儿后,直到另一个人在远处发现了他,摸摸索索地从广场边上走了过来。
“哟,师弟,来了?”芬格尔摘下墨镜瞅着面前走来的略显颓废的路明非。
“干,芬格尔,接头人怎么会是你!”路明非瞅见芬格尔愣住了脚步。
“怎么就不能是我?搞情报,找内线,玩谍战,找新闻部就对了,不说在外面怎么样单是在学院里,师弟你想查什么事情,没有第一个想到我,师兄感到很失望啊!”芬格尔摇头晃脑念起了重复的套词。
紧接着,他又把路明非诓着坐在了长椅上,按照之前和林年相同的话术说道了一遍,最后好整以暇地看着路明非阴晴不定的表情变化,最后等到对方咬牙同意,两个巴掌也重重拍在了一起.还是疼得他龇牙咧嘴。
“虽然不知道你在搞什么鬼妈的,干了。”路明非嘟哝着,他打心底觉得也不会有人向他提什么奇怪的请求,如果真有师妹要邀请他去吃饭,那他最多就白嫖一顿饭罢了,论吃货,他是专业的,保准吃的师妹在饭桌上个目瞪口呆吱不出声。
芬格尔抽出A4纸递给路明非,再交代了一下路明非下午准时去贼窝抓包,同时提醒了一句别把他的内应也一起抓了,一样的流程,一样的话术。
路明非一副蛋疼表情地拿着A4纸离开了,芬格尔一脸奸商做派地打发走这小子后,慢悠悠地掏出手机,拨打了他口中的那个内应的电话,换上一副教父般沉稳的口吻,
“关系给你疏通了啊!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跑关系把你从这件事里摘出去了,到时候风纪委员会和执行部的条子来抓人的时候,你老实一点别反抗,悄悄跟他们报我的名字,我保你无恙.之后记得把保护费交了,否则我怎么捞你的,就怎么能让你去执行部喝茶!”
懒得听手机那头一叠声的感谢,芬格尔挂断了电话,重新打了个电话出去,这次坐直了一改姿态,在电话接通后赶紧换上谄媚的口吻说,“都搞定了!都搞定了!他们都同意了,那么你看尾款的事情.”
对面在听见他最开始说的词儿后就干脆地挂断了电话,芬格尔也不恼,反倒是乐得自在。半分钟不到的时间,手机响起了短信接收的提示音,他点开后扫了一眼那令人身心愉悦的银行进账提示,看着那比阳光还要灿烂的余额数字,轻快地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引得路过的漂亮学妹捂住了裙子愤怒地看了他一眼。他则是挑了挑墨镜,相当贱种地给了学妹一个自认为阳光帅气的笑容,一拍长椅的靠背,站了起来潇洒地走向食堂。
今天的午餐恐怕就不止是猪肘子和土豆泥能打发的了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