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只黑熊齐刷刷地、不知从哪里学来的蹩脚的健美先生的动作,何青瞬间只觉眼睛火辣辣的,下意识就想一把捂住。
好在,她忍住了。
再看一旁沉默不言的于丹丹和陆邵丹,二人的表情分外诡异,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只能从那抽搐的嘴角,看出她们内心所受到的暴击。
——这,这一定是属于黑熊精的精神攻击!
何青深吸一口气,忽略掉这个话题,接着再问一遍:“那个玄术师,究竟是不是我形容的少年般的模样?”
“那肯定不是呀!”
大黑熊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记得当时穿的还是长袍,看着年龄,嗯,以人类的年龄来说不算年轻了,约莫三四十岁,干瘦干瘦的。一身灵力也十分纯正,想来是修正统道术的。”
“他是一个人来的,心情看起来很好。那时候,我们待的那座大山,因为山心中埋着岩浆,整个山上的景象,与周围是截然不同的景象。若非因为太过偏僻,恐怕早有人上来一探究竟了。也不知他是如何找到的。”
山里的岩浆年数不短了,也不知是如何形成的,在山体正当中形成一个中空地带,并没有波及到周围的山石。只是温度灼人的很……
“我们两个最怕这个,每天养活自己都很艰难,所以也不敢贸然探查……”
它说到这里,何青瞅瞅这弟兄俩壮硕的身躯,忍不住心道:所谓养活自己的艰辛,大概是这两只熊太能吃了,所以每天都在找吃的吧。
其实……差不多也就是了。
熊嘛,杂食,它俩又好吃,每天的工作就是不停的找找找,然后吃吃吃。
“那天,那个玄术师就自己找来了。”
说到这里,黑熊似乎想起了往事,不由有些纳闷道:“那个人的气息真的非常纯正,但不知为何却偏要往那岩浆洞中前行,越是进入到深处,里面的温度越高,他却仿佛没有半点恐惧,一门心思要到最深处去。”
其实,单看那个中年人的模样,其实非常痛苦。灼烫的岩浆将整个山洞的温度蒸腾得非常的热,还没接近,他的头就已经全部都卷了起来。随着一步步深入,他身上裸露的皮肤也被灼烧的黑红一片,每迈出一步,身上的燎泡就要更多一层……
但最终,他还是走到了岩浆池边。
然而,那个男人到了岩浆池,却没有立刻就采取行动,反而在周围布下符箓,将这本来就灼烫的岩浆一寸寸地炼化。
这是个水磨功夫。
千斤灼烫的、连铁都能融成汁的岩浆,也才不过只能提取那么一丁点的火精。他在里边呆了足足半个月,才终于把所有火精都给提了出来。
出来时,整个人都没了人形。
此时正值腊月隆冬,这座大山原本是靠着山心里的灼热岩浆,才能维持住表面的满山翠色。但如今,岩浆一天比一天少,热气也比一天比一天流失的更快,许多来不及迁徙的动物,纷纷在这大雪封山的时候死去。
单凭这一点,就叫这玄术师本身的纯正气息沾染不少业债。认真算起来,可以说是得不偿失。
毕竟,那火精炼化之后,除了与人斗法时能稍胜一筹,也伤不了人的性命……似乎也没什么别的用处了。
他出身正统,便是真有什么事,呼朋唤友也多少都能解决的,何至于这样铤而走险呢?
就是那一年大雪封山,才让从来没见识过雪花厉害的黑熊,不得不和它的兄弟一路艰难的啃着干苔藓和树皮,这才跟随着许多迁徙的动物,找到了新的栖息地。
而就在它们刚离开那座大山后,只听“轰隆”一声,山体便从半中腰塌陷了。
“……原来,那个玄术师雁过拔毛,得了火精之后并不满足,反而将岩浆不远处的那座黄金矿脉,也给生生抽走了。”
“抽走了?”
听到这里,陆邵丹不由怀疑道:“黄金可是很有分量的金属,一整条矿脉,哪怕现在想要悄无声息地运走,也是需要多方布置的,他当时又是怎么做到的呢?怎么半点风声都没有?”
90年前天下大乱,各地都烽火缭绕,各方群雄云集,谁也瞒不了谁。
更何况,那个时候,交通也着实不达。这么大批财富,多少也该有些蛛丝马迹才是啊?
黑熊一愣,接着连忙摇头:“不不不,我的意思不是说他把金子挖走了,而是抽取了里面的金气。”
黄金矿脉缺了金气,要不了多久,就会统统化成顽石枯木,半点价值也无了。
但金为刀兵,锋锐无比,将这些金气带回去,稍微找个躯体炼化,就是不可多得的一件宝贝。
可同样的,因为它同属俗世钱财,沾染了这些,这个玄术师的未来,走正路基本是没有可能的。
正因这样莫名其妙的举动,所以两只黑熊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火精和金气……
何青沉思着,脑海中灵光倏忽一闪,总觉得似乎有什么线索。然而再去细想,却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她拧起眉头,脸色不太好看。
陆邵丹察觉到了,不放心的又一次贴近了她的手背,不着痕迹的试着温度:“阿青,你没事吧,身上没有再……”
感觉到何青身上的温度正常,她也松了口气,说道:“这个火精听起来就是火属性的,好像还很了不起……阿青,你最近不是在修什么火属性的灵力啊?如果有需要的话,我让家里人带你去一处安全的岩浆地。”
小说里不都这么写吗,主角想要获得天才地宝,少不得要吃苦受累。但是,一旦得手,对他的帮助,就特别大!
虽然听起来就好辛苦,但是阿青的能力,肯定比那个人更强啊……
“就是这个!”
何青豁然抬起头来,把旁边凝神看着她的陆邵丹都吓了一跳。
那火精,恐怕就是明觉体内幽都之火的原型。
“那个中年男人……”
她喃喃道,那个人,莫非就是王明觉的义父?陈瑛娘口中的那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