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取……别人的生气是什么意思？”
最后，在好半天的冷场中，老板擦了擦额头上那细微的冷汗，犹豫的问了出来。
而他旁边有着淡淡鬼气的徐敏也睁大了眼睛，实在不懂何青的意思。
何青看着二人，一时无言。
最后，还是明白过来的徐敏打破了这静默的氛围，不敢置信的问道：“难道……我的头，不可以给别人用吗？会害到那些人吗？”
何青点点头。
不过，说到头，她突然又想起来一个问题来：“你连实体都没有，那些头是怎么回事？”
鬼魂，除非怨念特别强大，才能让身体有一部分具现化。可是像徐敏这样连形体都维持不了的人，哦不，鬼，怎么可能源源不断地生出那么多头，并且还能被剪下来，用在别人身上？
而且，看今天老板给客人接的头，平均每天最起码要有三个客人以上，徐敏不可能这么多年来，都一直有这样好的头供应吧！
再说了，不是何青瞧不起他们，就这一对傻里傻气的夫妻，连做鬼的基本常识都没有，就算他们有这样的能力，可会不会用还是两码事呢！
因此，此时何青的眼神满是疑惑。
一说起头，徐敏不自觉的摸上自己的满头青丝。
她的头是真的好，哪怕作为一个鬼魂，也依旧能看出那油光水滑的质。那些专业的模们，每天用高昂的保养品来护理自己的头，也不见得有这样好的效果，仿佛是用灵气淬养出来的一样。
她咬了咬嘴唇，仔细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抱歉的说道：“我也不太清楚……”
“我就是想要头，它就长起来了。最开始长的不多，但后来，一年一年的，感觉就能长的越来越长了。”
她看着自己长到腰身的一头黑，再看看旁边的男人：“陈明，也就是我老公，他那时候看到我的存在，也看到我长长的头了，还以为是厉鬼呢！”
那个时候，陈明大半夜的喝完酒回家，扭头看到床边一个披头散的女人看着他，瞬间吓得他三魂去了七魄，酒意都没有了。
然后，他才现，那个女人是他心心念念的，已经死去的妻子。
陈明想起往事，也不由微微笑了起来：“那时候阿敏每天只能出现三两分钟，身上也朦朦胧胧的，跟投影一样，有时候能力不够，连腿都要少掉一截，最开始可把我给吓得不轻……”
徐敏嗔他一眼：“你自己的老婆你还怕，又没做亏心事！”
陈明苦笑，是没做啥亏心事，可人怕鬼，那不是正常吗！他可是花了好长时间才完全接受下来的呢。
两人说起过往，徐敏也对何青说道：“那个时候，我全身上下都特别脆弱，电风扇都能把我吹散了，但只有这一头头，每天都在长。我还以为，是头太能吸收营养了……”
“最开始，陈明就没事帮我剪掉一截，一开始是想要烧给我的，后来现烧了好像什么也没有，而这头品质实在太好，毁了可惜了……我们就商量着，便宜一点，给那些客人接上算了。刚好是做这一行的，而且之前的家底，都被我治病给耗光了，正是缺钱的时候。”
“一开始，一个星期才能攒够一个客人的，谁知道头品质太好，一来二去的，反而还靠这个出名了。后来，客人越来越多，头也越想越快，现在，只要我想，头每天都可以长出两米呢！”
陈敏说起这个，有些淡淡的自豪。毕竟，她活着的时候，最爱的就是这一头乌溜溜的长头了。
——这倒稀奇了！
何青听她说罢，也来了兴趣。
她伸手去捞了一把徐敏的头，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她的手指头在眼前的空气中抓了一把，却什么都没留下。
她顿时郁闷了。
“——这也没法剪啊！难不成你老公还有别的办法？”
徐敏疑惑的摸着自己的头，惊讶道：“我，我也不晓得呀！老公，你试试。”
她身子一侧，旁边的陈明就一把抓住那长长的头，随手从旁边的台子上摸出一把剪刀，咔嚓咔嚓两剪子，就剪出来一把长长的头来。
就握在他的掌心。
这就不得了了！
顿时，何青打量他俩的眼神就不一般了。
她先把剪刀拿在手里仔细翻看，这就是理店常用的那种剪刀，不锈钢的材质，十分简单又平常，完全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她又看看一脸懵懵的陈明……算了，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这种情况，我还没有遇到过……”
当然，她遇到过的事其实也不算多，只不过对比龙卫一的记忆，好像一时半会儿也没翻找出类似的情况。
何青把那把长长的头接了过来，这一次，终于能碰到了。她把头放在手中仔细打量，那头油润光泽，泛着淡淡的鬼气……
没错，就是白天陈明给客人接的那些头。
一边翻看着，她一边对两人解说道：“像这种头，沾了你的鬼气，一般活人的话，是最好少接触的。但是你们偏偏分成一缕缕，接在那些女孩子的头上，无形之中，它就会借用这鬼气，慢慢侵蚀别人的身体，然后抽取生气。”
“虽然这头并没有接触肉体，吸收的生气有限，每个人也就那么一丁点儿罢了，吃点好的也就补回来了，并不影响寿命。不过，时间久了，可能身体就有点不舒服……”
“你们店里有没有那种来了很多年的顾客？定期接头的？她是不是现在免疫力比别人差一些？”
陈明这店的好名声，几乎都是回头客带出来的。一说老顾客，不光有，甚至还不止一位。
他在何青说完话后，仔细回想那些客人如今的精神状态。以前没注意变罢，可如今仔细一想，她们的确从一开始的健康活泼，精神抖擞，到现在隔三差五就容易精神不济，还容易倦怠……
之前做头的时候闲聊，还笑着说是上年纪了，抵抗力不如年轻人了……却原来是这种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