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数学不太好,总之在何青的一番花言巧语之下,它兴高采烈的接了那一百块钱,匆匆忙忙去执行自己的任务了。当然,这也是何青不够了解它和花斑的友情,那都是打出来的。这一百块钱里边,其实根本没有花斑的份儿。花斑被小区里的人宠的,一般垃圾食品它还不吃呢!!
而何青,则开始琢磨着关于妄心的事儿。
妄心其实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它无形无体,也不算鬼魂,滋生于人内心深处的黑暗当中。不会伤人性命,也没有那个本事,它只是喜欢蛊惑人,直接把人拖入它的精神世界中,然后靠着肮脏的人心来汲取力量。尤其喜欢人们狂妄的内心,越是嚣张蛮横目中无人,它越是喜欢。最爱的,就是平日里自以为是,妄自尊大的那种人。
因为这种爱好,它才被取名叫做“妄心”。世人也常叫妄心鬼。
大约,所有可怕的未知,在普通人眼里,都是鬼怪作祟吧。
那么……问题又来了。
妄心无形无体,如同寄生虫一样。宿主内心肮脏展现的越多,它就生长得越快,而如果人内心深处这个念头越的细微,那它吃不饱,也就不得不脱离身体,寻找下一个宿主了。
这也证明妄心想要生长,所寻求的寄体都是一对一的,它不可能,也没有能力一次针对这么多天南海北的不同人群,让他们都陷入这无边的黑暗中。
难不成……不是一个?
何青不自觉的啃起了指甲,她眉头紧皱,脸色也不太好看。
亏大了,亏大了!
就为了顾平口中的那点奖金,没想到这事情反而还越难办了。妄心无形无体,本来就很难对付,这万一要是多出来好几个,那可该怎么处理呢?
何青呆呆的看着渐沉的太阳,一脸的吃亏上当。
毕竟还是冬天,天色暗的很早,不过才五六点钟,窗外已经黑沉沉一片了,何青坐在卧室里,静静等着大黑回来。
月亮开始慢慢爬上梢头的时候,大黑利索的穿过宠物门,走进了卧室。
顾平此刻正在洗澡。
或者说,他已经连续洗了好几个小时了,此时身上略有些麦色的皮肤已经泡得胀白了,然而心里总觉得还得再冲一遍。
不单单是他,局里的所有人今天一下班,就立刻飞毛腿直奔回家。别的什么都不干,先先得把自个儿给里里外外洗个干净了。
没办法,任谁跟臭气呆在一个地方一个月,都得有这种情况。好不容易这下子空气都清新了,雾霾看着也亲切了,还不得把自己给彻底解脱出来啊!
其实洗两遍差不多也就够了,不过顾平走到客厅时,不知是不是心理阴影,仍觉得身上臭臭的。无奈之下,只好又掉头回了卫生间,接着开始淋浴。也亏得家家户户都是燃气热水器,不然啊,这热水还供不上呢!
就在这时,何青的电话过来了。
他二话不说,先拿浴巾迅速给自己身上擦了个干净,然后接通电话。
“顾平,今天晚上我要去看看你白天盯着那家的情况,你现在方不方便?如果不方便的话,让长安来找我,回头让它给你传达消息是一样的。”
何青的声音在电话里传出来,十分从容不迫。
顾平精神一振,立刻应声道:“等我半个小时。”
说完,他把电话一挂,立刻迅速的套上衣服,抓着钥匙就冲出了门。
他住的地方接近一环,距离何青的救助中心可远远不止半个小时的车程。不过白天的时候何青曾担心会出现这种情况,于是给了他一些黄符,说是遇急事可以加快速度的。他想着加速度的符咒,应该不太贵重。再想想局里躺着的那些人,所以今晚心急之下,索性就用上了。
这符果然神速!
顾平心中啧啧称奇,看着车外飞速流转的暗黄色灯光,心头疑惑一闪而过:——怎么路上看不到别人?
不过,实在是太快了。贴在车上还不到十分钟,他就已经到了何青所在的地方。
推开车门,顾平还在那里啧啧称奇:“阿青,你这符的效率果然不一般,明明这么堵车,我一路走过来,却一辆车也没有碰到,速度那么快,我却一点不适应的感觉都没有,就像平常开车的速度一样。真要碰到紧急情况,就帝都这路况,可真是缺不得啊!”
何青看着他,似笑非笑:“你……这就用上了?”
顾平一怔:“怎么,很珍贵吗?”
“不不不,不珍贵……”
然而话是这么说,她的表情却太过诡异,顾平忍不住心头毛毛的:“那……”
却见何青的笑容越灿烂起来:“这是阴路符。你路上当然一辆车都碰不到啦,因为车开上的是阴间道,目的地是在黄泉,如果你看到车了,那肯定就是阴车。用这张符相当于走捷径。”
“我以为你不会现在就用呢,没想到这么急……不过,悠着点,多来几趟,我怕你的神魂受不了。”
顾平:……
他咬咬牙,心中暗道:千想万想,还是没防住……这还活着呢,怎么就走上黄泉路了……
想起刚刚一路过来路上雾蒙蒙的路灯,和幽幽的亮光。饶是他也是一身铁血的硬汉子,此刻也不由鸡皮疙瘩全起,硬生生忍住了打寒战的欲望。
“这么晚了,你现了什么?”
最后,他咬咬牙,转移话题道。
何青也正了正神色:“我白天让大黑去帮我打听点事,你白天盯的是不是这个单元?”
她看着面前的居民小楼,问道。
顾平点点头:“对,没错,栋二单元三楼。”
“那……没有搜查令,你今晚要跟我一起私闯民宅了。”
顾平失笑:“阿青,我从认识你开始,你就不是循规蹈矩的人,恰巧我也不是。别忘了,咱们从认识开始,就没有正经搜查过……”
“是吧,长安。”
他看着身边的大狗,微微笑着。
何青抿抿嘴,也笑了起来。
两人牵着一条谁也看不清楚的大狗,大摇大摆的上了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