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阴煞已经飘荡到了那个日本女人的近前,女人吓得一个劲儿的往后退着,但因为身后就是墙角,根本就没有任何后退的余地。
缓缓的从半空落在地上,阴煞打量了一眼女人,突然扭头看向我们,不寒而栗的声音瞬间传入了耳中:“你们将她身上的绳索解开了?”
这声音非常的奇怪,好像是十几个人同时出来的一样。
声音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听在耳中感觉非常的诡异。
对方的询问声让我有一种莫名的恐慌,紧张的看着他,这一刻竟然不敢多说一个字。
诡异的声音再次突兀的响了起来:“是谁将她身上的绳索解下来的?”
“是我!”云朽冷喝一声,朝前跨出一步。
阴煞看着他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再次询问:“是谁将那只秤砣取下来的?”
云朽朝我这边看了过来,嘴唇微微蠕动了一下。我和他的距离很近,即便用脚后跟去想,也知道云朽是想替我背这个锅。
想着我急忙开口:“是我将那只秤砣取下来的。”
“你们好大的胆子!”阴煞冷喝一声,一股磅礴的阴气从身上腾射而出,将我们包裹在里面。
我的身体虽然很特殊,但在这股磅礴的阴气下,还是非常的难受。
杜海洋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人,这股阴气显然不是他能承受得了的,顿时躺在地上不断的翻滚了起来。
而躲在墙角的那个日本女人和阴煞最为接近,在阴气腾射出来的瞬间,我闻到了一股屎臭味儿从女人那边弥漫了过来。
显然,那个女人已经吓得大小便失禁了。
“你们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在磅礴阴气收敛起来的瞬间,阴煞阴冷的声音传入了我们的耳中。
我身子一颤,不安说:“我只是想要救人。”
“救人?”阴煞诧异一声,指着女人不屑说:“她是什么人?”
面对阴煞,我没有再去躲闪,而是从卫生间门口走了出来:“她是一个女人。”
阴煞再次询问:“她是哪里的女人?”
“日本人!”我一字一句说完,看着阴煞接着说:“我知道你是南京大屠杀那三十多万的怨灵凝聚而出的存在,但历史终究只是历史,我能体会到你心中的愤恨,可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已经没有了战乱,现在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下手,这样怕是说不过去吧?”
“你懂什么?”如同数十万人的共同的咆哮声震的我耳朵生疼。
我想要说什么,但又生生止住。
阴煞现在的情绪非常激动,现在对我们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正是因为我们都是中国人。而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将其激怒,保不准会对我们做出什么来。
云朽在此刻也适宜开口:“阴先生说的对,你现在怨念缠身,并不是杀一两个人就可以变为生人的。”
“闭嘴!”阴煞猛地转过身看向云朽,抬起女人的那只手指着他说:“若不是看在你是道士的份上,三十万怨灵会将你吞噬!”
云朽知道自己并不是对方的对手,也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静静的看着阴煞也没敢吭声。
在绝对的力量前面,我们表现的如同婴儿站在大人面前一样。
静静的看着阴煞,我舔了舔嘴唇,低声询问:“你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杀了她?”
“正是!”阴煞冷哼一声说:“我现在这种样子没有办法离开这个国家,只要杀了她变成生人,才有可能为了三十多万亡灵报仇雪恨!”
我听得心头一震,他是想要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将整个岛国的人屠杀干净。
而现在至关重要的是,我的出现就是为了阻挡灵体杀人,虽然对方是日本人,但我也不能看到阴煞亲手杀了对方。
但从另外一方面将,南京大屠杀是我们所有人心中的痛。站在自私的这一方面去想,我又想看到那么一天。
这是一个非常纠结的事情,不安的看向云朽,他对着我微微摇了摇头说:“阴先生,其实即便杀了这个女人,他也没有办法变成生人的。”
这句话虽然是对我讲的,但云朽却是想通过我,告诉阴煞,即便真的杀了纯阳命和纯阴命的人,也是没有办法成为生人。
在我还未开口的时候,阴煞突然寒声询问:“你这是在对我讲吗?”
云朽点头,露出一抹苦笑说:“是的,因为你身上的怨念并非是两个人就可以成全的。”
阴煞不屑说:“如果杀两个人不行,那我就杀十个,直到我变成人为止!”
云朽低声说:“你现在这种状态是由三十多万亡灵组成,想要变为生人,就要杀死六十多万的纯阴命和纯阳命的人,你觉得以现在的状况来看,有这么多人供你杀吗?”
阴煞沉默了一下,再次开口:“你这是在威胁我?”
“我没有威胁你。”云朽急忙摇头说:“我只是在和你算一笔账,在这个国家,日本的游客先不说有没有六十万人,即便是有,那也没有这么多的纯阳命和纯阴命。现在杀死一个,已经引起了不必要的恐慌,若是还继续杀下去,我担心战争会再次殃及普通人。”
阴煞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寒声说:“但那三十多万的亡灵就要这么白白牺牲吗?”
“不会白白牺牲!”云朽摇头说:“你们的死,我们全都记在心中,而且冤冤相报何时了,即便你现在怨念滔天,可以杀死无数人,但那又能怎样?你现在需要做的并非是报仇,而是让自己沉淀一段时间,让心中的怨念自行化解。”
“不行!”阴煞突然咆哮一声,震的我急忙用手捂住了耳朵:“你是想度化了我?”
云朽脸色一变,还没开口,阴煞突然挥动胳膊,一股劲风顺着他挥动的频率快速的席卷而来。云朽还没有躲避开来,便会这股劲风击的朝后飞了出去。
身子装在墙壁上,出一声闷响,我见状急忙冲过去将云朽从地上扶了起来,他的嘴角已经流淌出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