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五百五十六章 方恒沙
村子里的村民不止他们十一个。
虽然他们对其他村民同样信任,但大数至宝关系太大,村长不敢有任何大意。
至圣的本领,太强大了,有时很可能就因为一句话,就推算一些东西来。
因此他们必须小心再小心。
到了封魔院,村长严肃的看着林牧:“小牧,你太鲁莽了,今天这话,你不应该对外说,连我们都不应该说。”
林牧一惊。
从村长态度,他意识到,恐怕他还是低估了大数至宝的影响力,低估了其中潜藏的风险。
“是我鲁莽了。”
林牧不是那种接受不了教训的人,连忙面露诚恳道:“我只是觉得,不想对你们有所隐瞒,更不想随便编个借口欺骗你们。”
听到这话,村民们都一阵感动。
他们这些人,都是经历过各种背叛和浩劫的,深知利益关头,人心有多可怕。
在外面,别说大数至宝,就算是大罗至宝,也会引无尽腥风血雨,掀起无数阴谋诡计。
很多时候,就算是师徒甚至至亲,为了大罗至宝,都有可能相互在暗中捅刀子。
而大数至宝,比大罗至宝价值更高,林牧却想都没想,就这样告诉他们了。
这让他们感受到,林牧对他们那种沉甸甸的信任,还有一颗真沉的赤子之心。
“小牧。”
不少村民,眼睛甚至都不由湿润。
“哈哈哈。”
瞎子书生忽然大笑起来,空洞的眼眶中,流出了眼泪。
他抬头“看”向天空:“贼老天,你让我蒙了心,又让我瞎了眼,可如今,我还是赢了,我还是赢了!”
林牧动容的看着他。
以前的瞎子书生,始终平静,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对方如此情绪失控。
“小牧。”
看出林牧心有疑惑,裁缝叹息着解释道:“记得我们和你说过,瞎子的眼睛,是因为太虚至圣邀请他写文章,结果他写了一篇逆文,触怒至圣导致的吧?”
林牧点头:“记得。”
“但瞎子什么人,哪里可能真这么蠢。”
裁缝道:“事实上,瞎子虽写过对至圣不满的文章,可那文章被他封锁起来了。”
“他打算送给太虚至圣的文章,是另一篇歌颂至圣的文章。”
“没想到,后来瞎子让他的大弟子,将这篇文章送给至圣。结果他的大弟子,为了图谋瞎子的传承和宝藏,将那篇文章给掉了包,换成了瞎子以前写的那篇逆文。”
林牧心神猛地一震。
他早觉得奇怪,瞎子书生好歹也是炼气士,就算对至圣不满,也不至于傻到公然去挑衅至圣。
如今方知,瞎子书生这是遭遇背叛,被门下大弟子给暗算了。
“裁缝前辈,瞎子叔的大弟子,叫什么?”
接着,林牧慎重其事的问道。
“你这小家伙,想做什么?”
书生毕竟不是常人,这时已缓过神来,微笑着看向林牧。
似乎先前那个情绪失控的人,并不是他。
林牧认真道:“瞎子叔传我书法,完善我的凡人大道,那便是我的师父。弟子知道师父遭遇背叛,被曾经的弟子暗算,自然要为师父清理门户。”
书生笑意更浓:“清理门户?可我那大弟子,在暗算我的时候,修为便已达到巅峰元境,得到我的所有收藏后,恐怕早已突破元境,成就元境,你拿什么来和他斗?”
“我知道,我现在的实力,是远远不如他。”
林牧尽管内心震撼,却没有丝毫动摇,“但我坚信,迟早有一天,我会超越他。”
书生不再笑了,目光无比复杂的看着林牧,失神道:“如果恒沙有你的一半诚心和意志,我所知的一切便早已传给他,可惜,可惜他……”
“瞎子,有什么好可惜的。”
裁缝不屑道:“那方恒沙就是个白眼狼,反骨仔,就算那天不背叛你,迟早还是背叛。这种弟子,也就你当宝贝,换做我早就一脚踹飞。”
“说的就是,要不是方恒沙背叛你,你也遇不到小牧,所以我觉得你不仅不应该觉得可惜,而是应该觉得庆幸才对。”
长毛屠夫嘿嘿一笑。
“胡说八道!”
这时,画师却极为不满的喝道。
“画师,你这是的哪门子疯?难道我们说的不对?”
长毛屠夫纳闷道。
“何止是不对,我看你们简直是一派胡言。”
画师怒气冲冲的说道:“那个方恒沙什么东西,也配和小牧比?依我看,那小狼崽子别说是小牧的一半,就算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其他人开始还觉得画师无理取闹,如今一听到这话,顿时都无言以对。
“说得好。”
最终,还是书生大声道:“那个白眼狼,根本没资格和小牧比,是我说错了。”
林牧没说话,但心中已暗暗将“方恒沙”这个名字,给牢牢记住。
“咳咳,我们还是来继续讨论有关金蛟藤的事吧。”
村长干咳两声,颇为无语。
这些家伙,偏题都偏到几条星河之外去了。
“金蛟藤的事先不急。”
书生却不干了,双目盯着村长:“村长,你很不厚道啊。”
“这话题,怎么绕到我头上来了?”
村长无奈道。
“村子里谁不知道,我们当中本事最大的就是你,否则我们也不会选你当村长。”
书生毫不退让的说道:“可你呢?我们村子里每个人,都对小牧倾囊相授,只有你,到现在连点皮毛都不交给小牧,这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吧?”
其他人听了,没阻拦书生,脸上反而都露出笑意。
所谓哀莫大于心不死。
他们知道,书生这人经历背叛后,对于感情和忠诚充满戒备,显得很铁石心肠。
但越是这样的人,一旦有人打开对方的心扉,那必将得到对方完全的信任和付出。
显然,今天林牧彻底感动了书生。
所以书生这是在竭尽全力,为林牧讨好好处。
别看他们平时在村长面前嘻嘻哈哈,实际上内心都对村长深怀敬畏。
书生的疑虑,他们早就有了,只是不敢对村长说。
如今书生既然说出来,他们正好要听听村长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