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晗雪抬起眸子,向着她轻轻摇了摇头,秀琴眼眶含泪:“少夫人,是奴婢害了您。”
林晗雪没有说话,她向着那些嬷嬷看去,看着那些嬷嬷在自己的卧室里翻箱倒柜的搜着,当着这样多下人的面,她明白,这是顾老太太有意作践自己,顾远霆越是护着她,顾老太太便越是要难为她。
她向着顾老太太看去,但见其一脸威严的立在那儿,她的心里却是一阵疲惫与荒凉,她甚至隐隐的希望,盼着那些嬷嬷,能搜出那一盒凉药。
一了百了。
“老太太。”未过太久,便见一个嬷嬷手中拿着一只木匣子,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看着那一只木匣子,林晗雪的眼睛微微一颤,她看着那嬷嬷打开了那木匣子,露出了那一只泥娃娃,而在那泥娃娃身边,则是安安静静的摆着那一盒药。
那嬷嬷将药盒取出,一脸的惶恐,她先是看了林晗雪一眼,而后走到了顾老太太身边,颤着嗓子道:“老太太,这匣子是在少夫人屋里现的,这盒药老奴方才嗅了嗅,这,这是让女子不孕的凉药啊!少夫人,少夫人怎会有这种腌臜东西?”
顾老太太闻言,脸色顿时大变,她的目光惊愕,失声道:“你说什么?”
“老太太,您瞧,这药以前老奴见过,断不会认错的。”那嬷嬷将那一盒药送到了老太太眼底,老太太一把将其接过,她嗅了嗅,向后唤了句:“江妈!”
江妈闻言顿时上前,从老太太手中将那一盒药接过,她从药盒中捏出了一点点药粉,捻开来在鼻下嗅了嗅,而后,她的脸色一震,她先是不敢相信的看了林晗雪一眼,向着顾老太太点了点头。
顾老太太脸色铁青,眼眸中更是冷的可怕,她深深地看着林晗雪,怒火几乎燃烧了她所有的理智,她的胸膛急剧起伏着,只冲着孙媳妇大喝了一句:“林晗雪,你好大的胆子!”
语毕,顾老太太向着身后一声令下,“来人,快去把少帅请回来!”
下人们闻言,顿时依言离开了东苑,顾老太太攥紧了那一盒药,只向着林晗雪走近,她的眸光灼灼,只厉声喝问道:“林晗雪,你给我说清楚了,这药你是从何而来?是谁给你的?”
林晗雪听着这句话,她抬起了眼睛,她的眼瞳安静而空洞,只轻声答道:“是我自己,从药铺里得来的。”
“这种药你吃了多久了?”顾老太太的声音带着几分不为人知的颤抖与震怒。
“自从我和少帅结婚,我就一直在吃这种药。”林晗雪的声音安静到了极点,她一语言毕,顾老太太只觉自己气血上涌,几乎险些要当场晕过去。
“老太太,老太太……”一旁的嬷嬷七手八脚的扶住了她的身子,顾老太太脸色煞白,一手指着林晗雪,却是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老太太,这药是奴婢,是奴婢从外面求来的,少夫人根本不知情,她从没吃过这药啊!”秀琴“扑通”一声向着顾老太太跪了下去,她连连磕着头,声音中已是透着哭腔。
“是啊老太太,奴婢服侍少夫人这样久了,奴婢从没见过这种东西,更没瞧见少夫人吃过它,老太太,求您不要冤枉了少夫人……”云珠也是慌了神,看着秀琴跪下,她也是跟着跪了下去。
“我冤枉她?”顾老太太沙哑开口,指着林晗雪,一字字道:“这是她自个承认的,我冤枉了她?”
语毕,顾老太太的眼睛闪着精光,向着赵副官看去,道:“赵副官,你自己也亲眼看见了这药从她的屋子里搜了出来,也亲耳听见她承认了,是不是?”
赵副官闻言,只向着林晗雪看去,看着女子那纤柔的背影,赵副官心下一阵怅然,他点了点头,几乎不敢去想,待顾远霆知道了此事,又会是怎样一种情形。
“来人!”顾老太太向着左右吩咐,“把她给我关起来,等少帅回来落!”
顾老太太话音刚落,便有仆妇上前将云珠和秀琴拉扯开来,继而握住了林晗雪的胳膊。
林晗雪一直没有出声,甚至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任由秀琴和云珠如何哭着求她,她也是什么也没说,她看了两人一眼,只向着她们微微笑了笑,而后,让人关进了卧室。
屋子里是漆黑的。
林晗雪一动不动的坐在沙上,她在等,等着顾远霆回来,决定她的生死。
她看起来已是心如死灰,是生是死,仿佛都已经不再重要。
她不知时间过去多久了,直到走廊上响起了一道沉重的脚步声,她知道,是顾远霆回来了。
她看着男人进了屋子,“啪”的一声打开了灯,刺目的灯光映着她的眼睛,让她有片刻的不适应,她微微转过抬起手去遮挡,透过手指的缝隙,她看见一个高大而笔挺的男子立在门口,他的眉峰如剑,脸庞上,是让人心悸的冷。
不等林晗雪将手放下,顾远霆已是大步上前,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将她从沙上生生提在了自己面前,他的眼瞳漆黑,就那样盯着她的眼睛,哑声道:“奶奶说的是不是真的?”
林晗雪看着面前的丈夫,她点了点头,告诉他:“是的。”
“你一直在偷偷服药?”
看着她点头,顾远霆的瞳孔骤然缩紧了,说不清是怎样的一种绝望与愤怒,令他了狠,将妻子的身子扔在了沙上,林晗雪一动不动的倚在那,顾远霆居高临下的而看着她,一双眸子却是渐渐变得血红。
“结婚一年没孩子,”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上前扣住了林晗雪的下颚,逼得她不得不看向自己,“我一直觉得你年纪还小,我不着急,你身子弱,我甚至还担心你怀孕会吃不消,原来,你早已防了一手,林晗雪,我真是小瞧了你。”
说完最后一句,顾远霆低低的笑了,他的笑意苍凉,觉得自己是那般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