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
老虎是突然扑上来,张嘴就咬。
张嫂没来得及转身,股下就是一阵剧痛!
她连忙就地一滚,退了几步,拿出一把匕首瞪着白虎。
小白虎踮着脚,能感受到她的威胁,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张嫂股下一片血淋淋,痛得厉害。
她在草原上也曾与孤狼博斗过,自认为还是打得过老虎的,何况院子里这只老虎并没有很大,问题是她不太敢把这只老虎弄伤。
到了现在,她脑子里想的还是怎样才能不暴露身份,继续潜伏完成娘娘交待的任务。
“该死。”
张嫂摸了摸腿上的伤,心知带着这下翻墙出去也难以解释。只好一边拿着匕首威慑着白虎,一边沿着院墙退着,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了院门。
那院门却是从外面栓上的,张嫂才拿匕首去撬门栓,那白虎猛然扑上来。又是一口咬在张嫂大腿上!
“啊!”
就算她武艺不错,这一下却也没躲过去,痛得惨叫不已。
头上冷汗下来,好不容易开了院门,张嫂摔倒地上,捡起那匕首正要扎白虎,余光中忽见有人来。
她忙把匕首远远一抛,大喊道:“救命!救命……”
“小白你快松口!来,这有块大肉,快去捡……”来的是个魁梧大汉,身体壮实,看起来很憨傻,冲着张嫂就喊:“你怎么跑到这里来?!”
张嫂疼得满脸冷汗。
“是它跑出来了!门没锁,我路过这里,是它跑出来的……”
远处,白老虎扯着肉条咬着,冲着那魁梧大汉呲牙咧嘴地低吼个不停。
张嫂听在耳里,还当它在咆哮着“别听这女人瞎说”之类的,心惊不已。
“是它跑出来了!”张嫂又喊道。
魁梧大汉听白老虎“嗷”了一会,又拿起一块大肉条丢过去。
“吃吃吃,这么能吃,两个月都大了好几翻了你。”
他有些宠溺地说了一句,才想起来这边还有个女人受伤了,忙抱起张嫂跑起来。
“是它跑出来了……”张嫂又念叨了一句,终于晕过去。
~~
张嫂再睁眼,转过头看去,忽然愣了一下。
屋中有很多人,但她的目光只落在一个刚走进屋子的英俊少年身上。
王笑?
终于逮到你了王笑!
江随也不在,护卫也不多……可惜,我受伤了……唉,人活着总是这样不顺心……
张嫂莫名地有些悲伤。
“怎么样?没事吧?”王笑开口向那魁梧的汉子问道。
“国公放心,没事的,就是皮外伤,死不了……”
王笑淡淡道:“我是说小白虎没事吧?关回院子里了吗?”
“哦,关好了,就是太能吃了,两天就要吃掉一只猪……”
“你喂得少了,不然怎么会跑出来咬人?”王笑随口叱责着,走到张嫂面前。
张嫂还是第一次离他那么近,有些紧张。
“国……国公爷……”
她有些奇怪,以王笑的身份,为何会来看自己?
“谁让你乱跑的?”王笑淡淡道。
“小的没有乱跑,是……是老虎跑出来……”
“被子掀开给我看看。”王笑道。
张嫂一愣。
她察觉到自己的衣裙已被剪开……
但反正……想必王笑不是对自己这种徐娘半老的女人感兴趣,她还是掀开了被子。
“背过去。”王笑又道。
张嫂只好翻了个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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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只听王笑与那个魁梧汉子凑上来,盯着自己身上的伤痕讨论起来。
“这个爪子已经很有力了,再有两三个月,一掌拍下去能把人拍晕……”
“国公你再看这里,这一口咬的肉虽然不多,但撕下来这力道很大的……”
张嫂心中悲愤不已。
——这楚朝活该要亡,人命在这些权贵眼里还不如家里养的狗……或者老虎。
过了一会,王笑看过她身上的伤,又向张嫂问道:“你知道事情传出去会有什么后果吗?”
张嫂一愣,摇了摇头。
那魁梧大汉指着张嫂道:“笨死了,要是别人知道国公纵虎伤人,会坏了国公的名声的。明白吗?”
张嫂愣愣点了点头,应道:“小的什么也不说。”
王笑随口吩咐道:“赏二十两银子。”
说罢转身就走。
张嫂忽然察觉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连忙支起身道:“小的不要银子,小的想追随在国公爷身边伺候……”
屋里有人“噗嗤”一声笑了一下。
接着又有人哂笑了两声。
那边王笑理都没理他,转身走了出去。
有人低声说道:“戏台上美貌姑娘说的话,一个老妈子也学着说,笑死我了哈哈哈……”
张嫂又羞又怒,但她知道这屋里都是王笑的亲卫,眼下还得巴结讨好,只好赔笑了两声。
王笑走后,则是一位宋文华大夫过来给她换药。
在张嫂看来,宋大夫这小子为人还不错,以后大清得了天下,能给他封个御医。
等宋文华开门出去,张嫂目光随着宋文华往门外看去,忽然看到在门外背着药箱的汉子十分眼熟。
她定眼一看,不由一愣。
阿布林?
阿布林也看到了张嫂,两人对视着点了点头,各自心中皆有一些狂喜。
——可算找到同袍了……
~~
“国公爷,卑职已想到办法了。”小柴禾禀报道。
王笑还在看着莱州府的各种帐册,也不抬头,只示意小柴禾接着说。
“是这样,上次国公爷在东阿县鱼山的鱼姑庙嫖……”
听到这里,王笑淡淡看了小柴禾一眼,有些威慑。
小柴禾心里一秃噜,连忙又道:“当时捉了一个建奴细作,名叫塞布里,卑职严加拷问,那塞布里始终不招。但卑职已经在他身上剥下了一片刺青……国公你看。”
“我不看,你继续说。”
“是。”小柴禾道:“这个图腾,是他们这个建奴暗探组织的记号……卑职打算通过这个,把情报送到张嫂手上。”
“可。”
“然后,再让老大人明日回济南,将张嫂带上,让她情报传递出去,国公以为如何?”
“可。”王笑随口应道。
这只是他每天要处理的大大小小的几十件事当中的其中一件,既然小柴禾想到办法了,他也懒得再操心,把时间放在正经的公务上。
案上的账本、公文推得和山一样,王笑看到半夜,莫名地发起火来。
“啪”地一下把手里让人乏味的文书摔在地上。
“烦死了!一天到晚干这些事……”
他抚了抚额,有心想去歇息,过了一会,终究还是放心不下,重新把地上那本关于火炮厂的规划捡起来批阅。
呵,摄政的国公?白日里人前显赫,夜里熬枯人的血肉啊……
有那么一瞬间,他恍然看到延光帝正在半空中凝视着自己,嘴角还挂着讥笑。
——这就是你们想要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