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后，张凡马不停蹄地去看了两处房子。
一个是自己的房子，现在装修已经完成了基础工程，后面就是进瓷砖、地板、灯具什么的了。
一个是公司的房子，在节前就已经签了合同，地点在香格里拉饭店附近，离出版社不远，租了2层500平，现在正在做一些简单的装饰，打一些隔断，把会议室和张凡等几人的办公室稍微布置一下。
一直到2月14号情人节这一天，一上班，齐社长就把他叫去了。
“小张，有个任务，去部里找下赵部长，他有事请问你。”
一见面，不等张凡泡茶，齐社长就抛过来这句话。
“啊？是什么事？”
“不知道，不过部长找你，肯定不是小事，赶紧去吧。”
张凡一头雾水地出来，打了个车，直奔长安街。
到了部里，见到赵部长，还没等招呼，他就问道：“华威那个主意是你出的？”
张凡想了想：“光刻机那事？”
“对，他们来申请支持，既然是你提的，能不能再说说。”
张凡就把上次和任争飞说的内容又说了一遍，再加了一些自己编的一本书的内容，书名就是《光刻巨人：ASML崛起之路》。
赵部长听完后，坐在那半天没说话，张凡也不出声。
他知道，光刻机对于中国芯片产业的重要性已经不言而喻，但要让部里，让国家真正认识到这个问题的紧迫性，还需要更具体、更有说服力的逻辑。
过了一会儿，赵部长抬起头，看向张凡：“你说的这些有道理，但芯片产业这么复杂，光刻机只是一个环节，真有你说得那么关键？”
张凡点点头：“赵部长，不瞒您说，这个问题我也思考了很久。光刻机确实只是芯片生产中的一个环节，但它是最关键的环节之一。没有光刻机，我们的芯片制造能力就无法突破先进工艺的瓶颈。”
赵部长眉头微皱：“这么说还是理论上的。如果真像你说的，为什么全球只有少数几个国家在做？”
张凡耐心解释：“正因为光刻机的研发难度太高，所以才只有极少数的企业能够参与这个领域。以阿斯麦为例，他们在EUV光刻技术上的研发已经持续了十多年，投入了超过10亿美元。这种技术不仅需要光学、材料、机械等领域的高度协同，还涉及供应链上百家企业的配合。”
张凡继续说道：“赵部长，光刻机的战略意义，不仅仅体现在技术层面。它直接影响到国家的经济安全和科技自主性。”
赵部长目光一闪，似乎对这句话颇感兴趣：“怎么说？”
“您看，现代社会中，芯片无处不在，从手机到汽车，再到军工设备，甚至包括我们最普通的家电。可以说，芯片是现代工业的‘粮食’。”张凡将语气加重，语速放缓，“而光刻机就是制造这些‘粮食’的核心工具。如果我们连制造工具都依赖国外，一旦被卡脖子，整个国家的工业体系都会受到影响。”
赵部长点点头：“你的意思是，光刻机不只是一个技术设备，更是一个战略制高点？”
“没错。”张凡补充道，“我们现在很多企业，比如华威，正在试图突破芯片设计的瓶颈，但即便设计再先进，没有足够的光刻机产能支撑，这些设计图也只能是纸上谈兵。而且，EUV光刻机这种高端设备，目前全球仅有阿斯麦掌握。如果我们不提前布局，将来要么受制于人，要么永远落后。
try{ggauto();} catch(ex){}
技术优势必须建立在长期投入和国际合作的基础上。阿斯麦用了几十年的时间才走到今天，而我们如果要追赶，必须从现在开始。”
赵部长静静听完，沉思片刻：“这么说，我们国内的企业也可以学习这种模式？”
“当然可以。”张凡说道，“我们可以牵头组织供应链的整合，同时争取政策支持和资金投入。只要方向明确，资源整合到位，我们未必不能弯道超车。”
赵部长缓缓点头，随后问道：“那你觉得，部里该从哪里入手？怎么支持？”
张凡从容地回答：“首先，政策引导是关键。光刻机涉及的学科和行业太多，单靠一家企业难以完成。所以需要从上到下整合资源，比如设立专项基金，鼓励上下游企业合作。其次，技术研发需要时间，部里可以通过引入国际技术和国内研发相结合的方式，争取用更短的时间实现技术突破。”
赵部长：“专项基金……确实是个办法。现在的问题是，这种投入短期内看不到回报，容易引发质疑。”
“赵部长，光刻机的研发确实是个长期投入，但它的价值是长期和战略性的。一旦我们突破技术瓶颈，这种投入的回报将是几何级的增长。而且，国家需要这种布局，为未来做好准备。”
听到这里，赵部长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小张，你说得很有道理。光刻机这个项目，我会认真考虑。华威申请的支持方案，我也会仔细看。”
张凡：“赵部长，如果部里有需要，我愿意协助参与相关的工作，提供更多的建议。”
赵部长点头：“好，有需要的时候我会找你。”
------------
过了几天，一处典雅的院子内，赵部长和那位老人汇报着光刻机的事情。
老人听完后，拿起手边的一份文件，说道：“这个事情，周仕源也交了一份材料，上个月的事情了。他的意见是，我们应该关注对外合作，产业升级，而不是把钱投在研发上面。以我们现在的工业水平，绝大多数需要的设备都是可以买到的，这样是最快完成工业积累的办法。”
赵部长眼神一凝，说道：“我还记得张凡在最初试刊上登的那篇文章，芯片论。里面有一句话我很赞同，国有重器，不可制于人。
我们现在的国际环境确实还好，但是这种关系未见得能长久持续，就像一个地主，自己吃白面，给佃户些麦麸当然无所谓，但是有一天这个佃户发展了，也要吃白面，那地主就未必乐意了，到那时候，别说白面，麦麸都要防着你。
所以，我的建议是，设备要买，芯片也要搞，光刻机也要搞。”
老人沉默了一会，缓缓说道：“你定一个计划，这件事情，国家不能出面，一旦动了，容易引起注意，需要民间出面。你找个企业，和这个行业比较近的，让他们出面，张凡可以作为顾问。”
赵部长惊愕道：“张凡只是个主编，这种事情扛不起来吧。”
老人微微笑道：“这你就小看他了，上次见他，到现在才半年，他可是做了不少事情。上次他提的建议，我们已经布局下去了，成果丰硕啊，这样下去，以后还说不好是谁卡谁的脖子。”
赵部长点点头：“好，我尽快提交方案，这件事情需要提前和他通个气吗？”
老人微微摇头：“不用，等方案通过后，带他来见我。”
赵部长又是一惊，随即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