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车行的基地里,热闹非凡。
临时搭建的‘批发部’时不时有车夫来进货,可谓财源广进,杨青山和杨秀英忙得不亦乐乎。
两人虽然没有太多的文化,但是简单的计算还是会的,再加上这些车夫也不敢蒙骗陈光良这个‘良心老板’,所以陈光良将‘商品批发’业务交给杨青山和杨秀英父女。
如今,陈光良已经明着给一众车夫摊牌,所有的商品销售中,他只抽水10%,另外他们本人也赚10%。可以说,他们从原来的6%一下子提升至10%,这事陈光良的‘贤政’。
另外一边的何向东、周兴高也各负责一部分业务,各方面的业务可谓蒸蒸日上。
办公室里,陈光良在看着报纸,搜寻对自己有利的信息,特别是关于地皮出售的信息。
他可是知道,预计从今年年底,沪市将迎来一波‘炒地高潮’,甚至沪市的大银行在明年都会纷纷成立‘地产信托’介入炒地。
可以说,这一波炒地,陈光良也要分一杯羹。
如今,他手里还有6800大洋,另外今年还能产生六七千大洋的分红(当前规模)。
根据陈光良最近的了解:
整个华界的地皮均价,是300元每亩。其中,沪南最高为1800元每亩,闸北为1400元每亩,最低是高桥为80元每亩。
公共租界方面,整个的均价是7500元每亩。其中,中区平均为30000元每亩,最高是外滩和南鲸路附近的地皮可达90000元每亩;北区连接火车站,地价较西东两区高,达10000元每亩;西区较安静,适合居住,加上中区的商业延伸至西区,且靠近沪杭、沪杭甬的铁路,故地价达6000多每亩;东区临黄浦江,工厂较多,但工人的购买力不足,工业用地也比不上商业用地,故仅3500元每亩左右。
法租界分为新旧两区,老区是1849年成立的,背面接公共租界一带,即黄埔滩一带,地价也差不多在30000以上;其次是霞飞路、辣斐德路、康迪路等,因为商业齐全,故价格也是不菲,甚至很难买到地皮;法租界的新区地皮,就比较便宜了。
了解到这些信息,陈光良觉得自己,不是没有能力炒地皮!
不说他今年可动用的资金至少是14000大洋作用,就是凭借他的灵活脑子,也可以采取贷款、吸纳社会存款等方式,来为他助力。
“干了”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
人有多大的胆,就能多少地产。
“老板,这位先生来找你!”
只见周兴高带着一名四五十岁的男人走进来,男人穿着长褂,袖口翻白,戴着礼帽。
一看这种就知道,像是替有钱人打理生意的管理层或管家式的老派人物。
“请问,你是长江车行的陈光良先生?”
“我是,您是?”
“我是顾竹轩先生派来的,是顾氏车行的总经理孙英杰!”
“顾先生(思索).....请这边请坐!”
该来的迟早要来,陈光良脸色并无变化,客气的将人请到椅子上。
孙英杰坐下后,陈光良陪同他坐下,周兴高和何向东两人站在一旁。
“孙先生前来,不知有何贵干?”
孙英杰十指交叉,靠在椅子后辈,理所当然的道明来由:“事情是这样的,凡是在这片区域的黄包车行,都是将所有收入的一成,抽给我们顾先生的。我现在来通知你,长江车行的125辆黄包车,以后也要按照这个数抽给我们顾先生。”
陈光良翘起二郎腿,思索一番后,说道:“对不起,麻烦你转告顾先生,我们长江车行有一半是工部局交通科的股份,还有一成多是那些贫穷的车夫,我个人就占不到四成。所以这个一成抽数太高了,我只能给5%,不过我还希望顾先生再给我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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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英杰冷笑的点头一下,道:“陈老板知道顾先生是什么人嘛?”
陈光良站立起来,随后在办公室走动两步,才说道:“我当然知道,顾先生在闸北是土皇帝,势力更是延伸至公租界,和黄、杜、张三位先生,并称‘上嗨滩四大亨’,又因为顾先生是江北人,手下很多江北出身的劳力,所以又叫做‘江北大亨’。”
好话可以说,但钱却要谈!
孙英杰也站立起来,来到陈光良身边,说道:“那你还给他讨价还价?”
陈光良笑道:“我已经决定这样做了,麻烦通知一下顾先生。”
孙英杰看了一眼房间的三人,也没有多说一句话,然后就离开。
“老板,顾竹轩的势力,可不是王承运这样的小角色,听说其手下门徒近万。”周兴高有些担忧道。
面对王承运,周兴高从没有害怕,甚至还跑到人家的家里去,抢走五千大洋。
如今面对顾竹轩这样的人物,周兴高却深深的感受到‘渺小’。
陈光良很平静的说道:“不用多说,我相信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他既然敢拒绝,一定是已经思前想后的决定。
这第一,他如今起势不过三个月时间(穿越四个月),也不是抢占人家的地盘,没道理马上就要交保护费;
这第二,长江车行的四成股权,都是交通科的,甚至牵涉到洋人,顾竹轩一定会有所顾忌。
说到底,顾竹轩只是闸北的土皇帝,租界的影响力远不如‘三大流氓’。
他并没有一口拒绝,只是希望将保护费降低到5%,而且最好是明年再开始算。
这些要求,也算是给他一个面子。
“阿峰,跟我走,我去定套像样的西服。你们两人看家!”
“是”
很快,陈光良将这件事忘记掉,而是打算去给自己定套西服。
如今的陈光良,也算是‘小有势力’,也该打扮一下自己,去接触更多的外面世界。
........
在沪市生活,穿时髦衣服的比土气的方便。
如果一身旧衣服,公共电车的车掌会不照你的话停车,公园看守会格外认真的检查入门券,大宅子或大客寓的门丁会不许你走正门。
所以,有些人宁可居斗室,喂臭虫,一条洋服裤子却每晚必须压在枕头下,使两面裤腿上的折痕天天有棱角。
要想打扮成‘翩翩少年’,需要的是一整套行装:
深灰色西装:30大洋
呢大衣:38大洋
皮鞋:8大洋
礼帽:3大洋
连领衬衫:2.5大洋
丝围巾:2大洋
斯丹康:2大洋
白手套:1.2大洋
短裤:0.4大洋
背心:0.4大洋......
林林总总下来,得花上88大洋。
在一家声誉不错的西服店,老板告诉陈光良以上的话!
好家伙,原本就想买一套西服撑撑面子,没想到这里面有着这些门道。
“那就按老板的意思来一套,若是效果不错,下次再来订一套!”
寻思着早晚也会需要呢大衣之类的,干脆一整套买下来。
“陈先生放心,包你满意!”
接下来,老板安排裁缝给陈光良量身,这西服都得现做才合身。
最后,约定三天过后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