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夫人院落,那片茂盛的竹林。
风雪冲击着窗外修竹,时而时发出高亢的清啸声,时而低沉如泣如诉,面对狂风飞雪的侵袭,单薄的竹林,只能一次次敞开门户,任由风雪出入,最后在枝叶上留下大团积雪。
她像喝了两斤烈酒般,面如桃花:“今夜…今夜……”
司空焕缓缓起身,穿上内衫,问道:“今夜如何?说啊。”
黄秀玉轻咬贝齿,道:“老爷如龙似虎,像年轻了三十岁不止。”
司空焕笑了一声:“年轻三十岁?那正好是常副帮主的年龄?”
黄秀玉心中发虚,连忙坐起身来,撩了下湿漉漉的长发:“老爷怎么突然说起常副帮主了?”
司空焕居高临下,神气十足,他看了眼窗格,那晚站在竹林前的耻辱,这次可算洗刷了!
十息?怎么可能?
老夫年轻时人称金枪小霸王,平阳七次郎的。
“老夫心中不忍啊。你我在此快活,常安却要带着人马,卧冰嚼雪,忍受风霜,去找清风寨拼命。”
黄秀玉见他一再提起常安,终究做贼心虚,她强忍着火辣辣的不适感,只披了层轻纱下床,殷勤地服侍司空焕穿衣。
司空焕看向那两条光洁的长腿,窗外若影若现的竹林,伸手掏了一把,轻笑道:“今夜可曾填满了粮仓?”
黄秀玉低声道:“老爷,好坏…粮仓都要烧坏了。”
她捡起长袍,正要给司空焕披上,忽然见里面掉出来一小瓷瓶,‘咚’地落在了地面上,好死不死,那瓷瓶上的小纸条还未撕下来。
“龙精虎猛散。”
黄秀玉捡起小瓶,见那五个字,没忍住,嗤笑了一声。
司空焕脸上顿时挂不住了,面色阴沉下来。
黄秀玉连忙收敛笑意,假意关切道:“老爷,床榻之事,顺其自然就好,不可多用药物,这会伤害身体的。”
司空焕冷笑道:“顺其自然?老夫顺其自然时,只有十息?还是‘功夫全在手上’?”
黄秀玉脸色顿变,一颗心逐渐沉入冰窟。这是自己和常安耳鬓厮磨之际说的话,他怎么知道的?
“老爷,你这是……”
“说啊,你和常安还在背后编排老夫什么?”
“要把神农帮开成你们夫妻档?”
“那何时对老夫动手啊?”
司空焕语气阴沉,他一把推开九夫人,自己系上腰带。
“老爷,冤枉啊,都是…都是常安强迫妾身的。”
黄秀玉知道事发了,生死存亡之际,也顾不上情郎,只求自己活命。
她拼命扑上来跪着保住司空焕双腿,拢入怀中轻触,希望司空焕念起方才那场酣畅淋漓的欢愉,对自己手下留情。
“晚了。”
司空焕一脚踹开黄秀玉,走出门外。
片刻之后,四名神农帮弟子冲了进来,架起春衫轻薄的九夫人,也不许她披衣,径直往门外拖去。
“放开我,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奉帮主之命,送九夫人下蛇窟!”
那神农帮弟子一本正经,语气冰冷,双手却悄悄感受九夫人腋下肌肤的细腻光滑,这等美物,跟人参果似的,自己这些人平时连闻都闻不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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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我要见老爷……”
“求你们了,让我见他一面……”
“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我不信他如此绝情。”
九夫人听见‘蛇窟’两字,顿时吓得魂飞体外,没把持住,黄色液体在雪地上淌了一路。
“我要见老爷,我不去蛇窟。”
四名神农帮弟子闻见那淡淡的味道,跟服用了‘龙精虎猛散’似的,愈发兴奋,几人对视一眼,心中有了计较。
此夜,蛇窟附近有人喊叫一夜,如泣如诉,天亮方歇。
……………………
司空焕才回到自己房间,一股巨大的疲惫席卷上来,双腿发软,沿着床边坐了下来。
“贱人说得没错,孟师那药,还真不能多服用。”
他正欲和衣上床歇息,忽然听见外面传来嘈杂声,踉跄着脚步,推开门,却见西南方向的仓库,冒气了火光,黑烟顺着火光喷涌而出。
那些上前救火的神农帮弟子都被黑色毒烟迷倒。
“帮主,有人纵火烧了乙号仓库,还打伤了我们好些弟兄。”
有弟子匆匆赶来禀告。
司空焕惊惧之下,第一想法便是:“常安回来了?”
那弟子疑惑道:“常副帮主?纵火的是一黑脸男子,还有聪少爷抓回来的巨汉,两人武功颇高,帮中高手多去了平阳,我们挡他们不住。”
他话中意思很明显,请司空帮主出手。
司空焕正是虚弱之时,双腿发软,十成本领用不出五成,哪里敢在局势不明朗之际,上去与那胆敢夜袭神农帮的高手放对厮杀?
他往房间退了两步。
“你快去请孟师过来,将这毒火毒烟熄灭,那两人……暂且不用管,可以放他们离去。”
且说这边,樊柱天背着个巨大竹篓,里面装了两麻袋少说两百余斤的毒药,他双手挥舞着两根扭曲的铁棒,挡在前面的神农帮弟子,非死即伤。
张玉跟在旁边,心中好笑,他发现樊柱天这身装扮颇像前世某款游戏的‘炼金术士’。
“樊兄,可还坚持得住?”
“张兄弟放心吧,老樊没别的本领,就是天生力大。”
两人抢夺了马匹,杀出神农帮大门后,也没人敢来追,一气跑了六十里,凌晨时份,樊柱天胯下那匹马不堪驱使,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张玉一剑结果了它,割下二十多斤马肉,就近找了片能挡风雪的林子,生起火堆,割马肉放在火上烤。
“樊兄,喝酒。”
张玉解下酒囊,抛了过去,里面装的是‘醉倒牛’。
“好酒!好久没喝过这么烈的酒了。”
樊柱天也是嗜酒如命,但时常拮据,只能买些劣酒解馋。
两人烤着火,边喝酒,边割马肉吃,很快将身子暖和起来。
张玉见他那身熊皮大袄不见了踪迹,身上衣不蔽体,好奇道:“樊兄一身本领,随便投入哪个江湖势力,也不至于如此困顿?”
樊柱天闻言,轻轻摇头,似有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