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咒的二十七种妙用秘诀》——这本禁书就如同平斯夫人说的那样,在禁书区第三只柜子从上往下数第六排,从左往右数的第四本——把自己卷成一个卷轴的模样。
“看看这是什么。”布莱恩掏出平斯夫人为他特地准备的橡胶棍,“老实点,伙计。”
那团卷轴害怕地抖了抖,重新恢复成一本书该有的样子。
“这名字也没什么异常啊,为什么会被放在禁书区?”布莱恩把《无声咒的二十七种妙用秘诀》递给弗立维教授,有些奇怪地问,“就因为它喜欢卷吗?”
光看名字,他会觉得这本书是和《吉德罗·洛哈特教你清除家里的害虫》一个级别的书籍——每个巫师家庭最好都要备上一本,以作备用。
“不,这本书可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弗立维教授神情严肃地接过这本书,打开到某一页,递回给布莱恩,
“看看这一页你就知道了,当时我看到这就没再往下翻——问题就出在妙用身上。每个人对于妙用这个词的理解不同,但如果谁对于妙用的理解和这本书的作者相同,那他的下场只有一个——‘摄魂怪的吻’。”
“比死刑还可怕的惩罚。”巴布林教授以为布莱恩对魔法界还没什么了解,解释道,“你的一切都会被剥夺,空余一具冰冷的躯壳——甚至不如阴尸,阴尸至少有把人拖下水的欲望。”
布莱恩凝重的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这本书的可怕——他首先看到了标题——‘如何在使用无声杀戮咒时精准锁定攻击对象的弱点部位,以达到有声杀戮咒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威力。’
配图是一张会动的影像——
一个双目无神,仿佛被谁操控了精神的成年男性,毫无遮蔽的上身被人用记号笔画上了许多圆圈,图一旁的配字写明,这些圆圈代表着用无声咒进行偷袭时适合选择的点位。
“这本书的作者……现在还活着吗?”布莱恩忍不住问。
“我查过资料,这本书的作者写出这本书的时候,巫师监狱的守卫还不是摄魂怪。他最后在一群巫师们的注视下被处以极刑。”
巴布林教授接过这本书,神情复杂说,
“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确是个天才……我不是为他开脱……他杀了太多无辜的人了……不可原谅……”
“我真高兴这家伙已经死了。”布莱恩松了口气。
“我找到了——你们过来看看这一页。”巴布林教授把书摊开到靠后的页码,“一篇日记,内容是关于这个家伙人生中遭遇的最大挫折,也关乎于他写这本书的根本原因。”
布莱恩和弗立维教授一起凑过去。
‘你好,读到这本书的人——请允许我在这里向你讲述,关于我本人的,一段藏在心里的故事。
‘十三岁那年,我在探寻某处疑似角驼兽的踪迹时,被路过的一群黑巫师绑架——他们割掉我的舌头,把我架在火上,像烤猪肉一样炙烤,享受我死前的呜咽声——当我以为自己就要以这么窝囊的形式死去时,一个不可思议的男人救下了我——以无声咒的方式。’
一段描述。
‘他一边熟练使用着各种威力惊人的魔咒,以一人之力击退了那群黑巫师,一边用无声咒的方式治愈着我受伤的身体——我必须强调,这两件事是同时发生的——也就是说,他在同一时间,同时维持着两种魔法。’
‘治好我的那种力量不是我所熟悉的魔力,而是另一种强硬到我完全无法抵抗的奇特力量,明明我正在被治愈,但我却感到异常的无力——就像全身心都被掌控了一样,当我被治好的时候,我体内的魔力已经被吃干抹净了——强大的力量,令人畏惧,令人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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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心路描写。
‘从昏迷中醒来过后,我发现自己被割去的舌头重新长了出来——这让我感到惊恐——我可是亲眼看着自己的舌头被一个黑巫师咽进肚子里的——这导致我就算有一条完整的舌头,却再也没法说出话来——我下定决心报复所有的黑巫师,无声咒就此成了我唯一的救赎。’
一大段被划掉的话。
‘今天,我杀死了我遇见的第一百个黑巫师,这应该值得庆祝一下,但我没什么太大感觉。’
‘我的无声咒已经非常熟练了,经过练习,我已经可以做到用含糊不清的话语使出有声魔法——可我还是没找到同时使用有声魔法和无声魔法的技巧。’
‘一百四十七。’
‘一百八十五。’
‘我误杀了一个麻瓜。’
‘麻瓜的熟人们找到我,要处死我——没办法,我只好把他们都杀了。’
‘我应该是疯了。’
‘别碰黑魔法。’
‘我做了个决定。’
整篇结束。
“所以,他最开始研究无声咒,只是为了报复黑巫师。”布莱恩心里五味杂陈,“他最后是怎么被抓住的?”
“自首——在那之前,他把自己的眼睛戳瞎了。”巴布林教授说,“堪称奇迹——他杀了那么多人,心智早就因为滥用黑魔法被磨损的不成样子。可被救下的时候,他的意识仍然是清醒的。”
“我得承认一件事,我之前有些看轻这个家伙了——他还挺有魄力的。”沉默许久的弗立维教授突然说,“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也许真的有人能同时使用两种魔法。”
“当然,弗立维——古代魔法。”巴布林教授微笑了起来,说,“霸道、不可阻挡,只有古代魔法能做到。”
“好吧,就算你说的是对的——我们上哪儿找一个会使用古代魔法的人呢?”弗立维教授揉着太阳穴,无奈地说,“我不会,你也不会,难不成布莱恩会吗?”
布莱恩眨眨眼,说:“我……会努力的。”
邓布利多仍然让他对自己会古代魔法这件事保密——目的则不必多说,为了应对伏地魔。
“哈哈,那务必请你加油。”
弗立维教授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高兴一些,可他看上去还是有些沮丧,
“芭斯谢达,我不该和你争论无声咒的事情的,休息日我们都应该高兴些才对。”
“呃……我很抱歉。”巴布林教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菲留斯,其实我存了一些让你看完这本书的心思。”
布莱恩掸去《无声咒的二十七种妙用秘诀》上的灰尘,把它放回原位,认真地说:
“我想,我们该为他最后的迷途知返感到高兴才对。”
“但这本书还是少让几个人看到比较好。”他又补充了一句。
…………
…………
“布莱恩先生,你这是在做什么?”塞德里克填好借书单,忍不住问了一句。
布莱恩把注意力从眼前那盆枯萎的花上挪开,笑着说:
“我在努力把这盆花整活。”
“只是用看就可以吗?”塞德里克思索着问,“来点肥料?”
“不是用看,是用心。”布莱恩突然想起一件事,把一盒杏仁糖递给塞德里克,“之前我借你的名字哄了哄桃金娘,抱歉,请原谅我,这是我小小的赔礼……以后洗澡的时候,注意安全。”
塞德里克挠了挠头:“啊……哈哈……没关系……我知道桃金娘……事实上,从我入学那年开始,她就时不时在我洗澡的时候突然造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