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上的命运齿轮已经发生了转变。
梁山之外的那些人,还是按照原来的轨迹运行,王伦的这只小翅膀,目前还没有这么强的威力。
雷横拿着从东溪村山上摘下来的红叶,来到县衙,交给时县令。
时文彬关心的问一句:“可有异常?”
“回禀大人,并无异常。”雷横摸了摸兜里的几两银子,神情严肃的说道。
“好,尔等皆要上心,马上就是蔡太师寿辰之日,万不可出现去年生辰纲被截事件。”时文彬把重要性说了一遍。
能不能解决毛贼不要紧,要先把态度亮出来,剿匪的本事我没有,但我态度积极。
其实,时文彬内心也知道,这算是掩耳盗铃,自我安慰罢了。
上官才不管你如何做,他们只看结果,万一真出事了,该罢官罢官,该免职免职。
雷横作揖行礼:“大人放心,定不出现类似事件!”
时文彬摆摆手,让雷横下去。
自己在那里低语:“真当老夫不清楚,你们忽悠老夫,老夫忽悠上官,一级糊一级,人啊,这辈子就糊过去了!”
雷横从衙门出来,熬了一宿,有些疲惫,脸上露出不满:“哪有晚上巡逻的道理,生辰纲还能晚上截了去。”
不过,一晚上没有白熬,吃了些酒水,又白得十两银子,脸上又露出笑意,把银子掏出来掂了掂,心满意足的回家补觉去了。
东溪村,晁盖院内。
一个赤发的汉子神情激动:“大哥,你为何拦我,白花花的银子给了这等贪官污吏。”
“银子是小事,刘唐兄弟安全才是大事,以后直接到庄上,务要在外面歇息。”晁盖一脸的无所谓,实际上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钱这东西,没了再挣,兄弟才是一辈子的。
刘唐两眼圆睁,一张紫黑阔脸,鬓边生有朱砂记,也就是雷横他们人多,换成单个行人,看到庙里睡着这么一位,肯定是吓的掉头就跑。
江湖人送外号“赤发鬼”,性情火爆。
“晁盖哥哥,我在大名府做私商的兄弟,所获财物就被梁子美这贼人劫掠而去,除此之外,还有各家大户进献,足足十万贯。”刘唐义愤填膺的说道。
至于那个做私商的兄弟,已经被关押在大牢里了,罪名都是现成的,走私!
养肥,就该杀了。
晁盖有些意动,只是有些拿不准:“不义之财,人人可取,一路多少兵马护送?”
刘唐神情略微尴尬:“好叫哥哥得知,消息隐蔽,此次封锁甚严,小弟得知消息不敢停顿,直奔哥哥这来。”
“蔡京生辰是六月十五日,如今却是五月初头,算算时间,也就在近日了。”吴用掐指一算,心中有了计较。
“只是不知人马多少,行进路线,如此奈何。”刘唐泄了一口气,泼天的财富在眼前,却看不得,急煞人也。
晁盖看向吴用,用武力他行,动脑子他不行。
吴用手捋胡须,笑着说道:“此事不难,水路不通,只有旱路,中间就那几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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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按刘堂兄弟所言,定不是大队人马,去年足足派了五百官军押运,还是被截,那么今年肯定是小股人马出行。”吴用越说思路越清楚。
“小股人马出行,需是扮成行脚商人,十万贯财物,装车都要十辆马车才行,也不会是三五行人,少则十几人,多则几十人。”
晁盖连连点头:“教授说得对。”
刘唐也瞪大双眼,看向吴用,自己就知道这么点信息,面前的书生就能分析出来这么多?
怪不得要多读书,实在是厉害。
吴用很享受这样的目光,在私塾里教书,是享受不到这样的快感呢。
那些无知小儿只会偷懒,不知道自家先生的厉害,不知道自己也许是他们人生能接触到最厉害的人了。
吴用看着两人崇拜的目光看向自己,嘴角压不住微笑:“晁盖哥哥,从今日起,需派人到那几条道路盯着。”
“怎么盯?”晁盖有些不解,自己派人到路上站着吗?
吴用一点没有厌烦,没有对方的愚蠢,怎么能显示出自己的才智:“沿途酒家旅店,险要路口,都要派人去盯,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有广撒网才行。”
“是极,是极,教授说的对,一路上人总是要吃饭的。”晁盖恍然大悟。
不过随即又问道:“教授,此事做倒是做的,只是盯梢人数太多,万一走漏消息?”
吴用面目猛的一怔,一时间不知所措,抢东西容易,抢完之后呢?
直接抛弃家业吗?
自己倒是无所谓,受够现在的日子,也没有家庭的拖累,天下之大,皆可取得,所以思考事情的时候没有考虑这些。
可眼前这人不一样,村里保正,半个官面上的人物。
偌大的家业在此,愿意闯下这泼天大祸。
自古就有财散人聚,财进人亡的说法。
“保正说的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人手一定要保密可靠,有如此人手没有?”吴用没有承认自己思虑不周,而是给自己找补。
刘唐在一旁听得认真,听到这里,急忙说道:“我算一个。”
“好,共有一条大路,三条小路,刘唐兄弟负责一条,还有三条。”吴用缓缓说道。
晁盖眉头皱起,手下庄客无数,可这等关系身家性命之事,还需细细思量。
吴用也皱起眉头:“要是以往,我这倒有几个合适人选。”
“哦,现在呢?”晁盖连忙问道。
“现在,上了梁山。”吴用长叹了一口气,本来是自己夹袋里的人物,随时都能拎出来,派上用场,哪知道耐不住寂寞,上了梁山!
晁盖有些不解:“教授,好好的上什么梁山,要是早知道,到我这里,弟兄们一起快活多好!”
“早就想介绍阮氏三兄弟与保正认识,只是距离有些远,那三位兄弟,在水里习惯了。”吴用嘟囔了一句,搪塞过去。
吴用说道这里,朝庄子上看了一眼,全是一群无脑大汉,赤着上身,在哪里打熬气力,锻炼身体。
内心冷哼一声:莽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