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的胸膛剧烈起伏着。
呼吸形起一场小风暴来回呼啸,拉扯得密室内的物品东倒西歪。
他在冲击肉身第六重。
此境名为气息,便是以呼吸带动血液,压迫心脏,进而牵动全身,通过呼吸将体内杂质排出,达到凝练肌肉、洗涤血液之效。
很快。
四缸恶鲨血液被悉数汲取一空。
修行也来到了最后关头。
呜!
一口长长的浊气被陈正从口中喷出,犹如气笛长鸣,震耳欲聋。
声毕,他晋升了。
肉身第六重!
此境武者的五感敏锐程度会大幅度提升,数十丈内稍有异动,都可以立刻察觉。
因修炼冥王真身的缘故,陈正不仅肉身脱胎换骨,比同境者强横得多,感知力亦是惊人,达到了数百丈。
即便密室内的油灯已灭,视线也丝毫未受影响,能够在黑暗中清晰视物。
明者视于无形,聪者听于无声。
“真魔万劫不坏体果然名不虚传,仅一次修炼,便让我实力大增,达到三马之力,堪比第八重武者。”
陈正的眼睛格外明亮,双手握拳,仔细体会着自己身体的变化,感受着体内那股霸道的力量,心中振奋不已。
无论是力量,还是肉身强度,与修炼冥王真身前相比都有天壤之别。
他足以一拳打死三匹玄黄烈马!
而这也仅是修炼冥王真身的开端,真魔万劫不坏体的第一步。
“可惜恶鲨血已然耗尽,我的修炼速度又要慢下来了。”
看着滚落在地上的四口空缸,陈正有些意犹未尽。
他几步来到密室角落,捡起从家主府带回来那只葫芦。
拔开塞子,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葫芦内装着气血丹,武者服用后可壮大气血,提升修炼速度。
陈家二十岁以下者每月可领取一粒,属于家族对后辈的栽培。
二十岁以上者则需用贡献兑换。
陈正手中这只葫芦内足有三百六十粒气血丹,加上四缸妖兽血,便是陈富身为少主的一年可支配份额。
为拉拢陈正,才咬牙悉数拿出。
陈正本想将气血丹换成妖兽血。
但此举太过惹眼,可能会引起有心人注意,怀疑他用血液修炼某种魔功。
真魔万劫不坏体确实是魔功,武功大成前不宜暴露。
陈正只好将气血丹都带回,服用下去好歹能加快修炼进度。
只是体会过吸收恶鲨血液的修炼速度后,气血丹只能说如同鸡肋。
“聊胜于无。”
陈正摒弃杂念,从葫芦中倒出三粒气血丹,放入口中吞下,修行起了冥王真身中的外练招式。
外练一共七招,分别为:翻江、倒海、奔雷、摘星、形变、摄魄、断魂。
这七招博大精深,涵盖身法、腿法、擒拿、拳法、精神等手段。
比如陈正此时施展的这招倒海,一式之间,全身毛孔炸开,强大气流从中冲击而出,在周身三步内形成气流“海洋”,随即海洋颠倒、狂暴,轰隆隆的气爆似海啸之灾。
陈正才刚开始练习,尚不熟悉,否则毛孔勃发之下,冲击出的气流会在十步之内形成气场,能够切割兵器,撕裂人体,恐怖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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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还有更恐怖的招式,如最后一招断魂,把胸中之气通过特殊法门运至拳头,一拳打出,劲气外泄,裂空碎石,百步之内,人尽敌国。
百步神拳!
这等手段,可称之为“神通”了。
轰轰轰!
陈正在密室中不停演练招式,一遍又一遍,或如高山大河般雄浑,或如魔鬼阴神般诡异,或如雷霆闪电般震撼……
时间悄然流逝。
他从傍晚练到了午夜。
直至翌日天光大亮,陈正都未停止,且仍旧神采奕奕。
这一幕若被陈家族人看到,只怕要被活活吓傻。
即便是肉身十重武者,练武一两个时辰也要气喘吁吁。
中途若不休息,轻则力竭,重则留下暗伤。
可陈正呢?
足足练了十个时辰,一刻未停。
如此悠长的体力,哪里还是凡人,简直就是神,冥神!
“嗯?”
陈正忽然耳朵一动,停下了动作。
上方院外有人敲门。
“或许是来找我麻烦之人。”
陈正眼中冷光一闪,换了一套衣物,离开密室来到院中。
踏上陈富的战船,必然会惹得陈烈和陈墨不快,来找麻烦。
他早有心理准备。
如今冥王真身入门,有了一些自保之力,倒也不惧。
当陈正打开院门,看到院外之人时,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缝。
门外站着两名男子,一前一后。
为首者是一位颧骨突出,脸上挂着假笑,看起来四十来岁的中年人。
此人名为陈付易。
也是陈正多年前的邻居。
当年陈付易由于资质奇差,武功低微,在族中很是落魄。
尤其是岛上闹虫灾那几年,陈付易家里一度揭不开锅。
陈正之父见陈付易一家可怜,便动了恻隐之心,时常接济对方,甚至让其全家老小都到自己家中吃饭。
那时的陈付易表现得极为谦卑老实,对陈正之父感激涕零。
并没少赌咒发誓说等自己发达以后,一定会报答你之类的话。
陈付易后来的确发达了。
其妹陈琴长成后小有姿色,被主脉一位百岁老翁看上,做了其妾室。
陈付易一家跟着沾光,被主脉老翁接去同住,再也没有回来过。
陈正有一次在路上偶遇陈付易,对方只是高高昂着头颅,眼睛瞟到天上去了,根本看不到他。
这是只白眼狼。
站立在陈付易身后那人则模样年轻,身着一套黑色劲装,眉宇间有自得之意,是其子陈继后。
据说陈继后武学天赋上佳,又有给老翁做妾的姑姑陈琴栽培,如今已修炼至肉身第六重,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陈继后见陈正伫立在院门口,既不问候自家父亲,亦无请他们父子入内就坐之意,脸色就有些不好看:“陈正,家父是你长辈,为何不行礼?”
“都是自家人,哪来那么多繁文缛节?”陈付易回头瞪了陈继后一眼。
他复又望向陈正,笑咪咪道:“小正,不请易叔进去坐坐吗?说来,易叔与你爹可是八拜之交。”
说着他就自来熟的往院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