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会议室出来,进到电梯之后,庄言就对助理方芸说,“直接回办公室吧,我去一趟五楼。”
他去五楼是为了去见李伯元,听说南亭亭长最近一直在忙活报刊的事情。之前这老头打电话问他要了几个职位安排的权力,都是报社里面的,也就几个,庄言想都没想地就批准了。
这次去一方面是谒见,另一方面也正好把刚才何源说的事情跟他提一下,看看他意见,如果可以的话,他正好在学校,就先给他录个教学视频。
心里想着一会该怎么跟李伯元沟通,电梯已经到了五楼,一出电梯,抬眼就能看到主编室,庄言第一次过来,倒是没想到李伯元会把主编室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
电梯口人多杂乱,一般的领导不会把自己的办公室放在这边。
主编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庄言伸头往里面看了一眼,就见到李伯元坐在座位上看资料。
敲了敲门,李伯元抬头看到庄言,笑了起来,“子言你来啦,进来坐吧。”
庄言也没客气,进来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然后打量了办公室一圈,“李先生这办公室可是简陋的很,要是别人看了,还以为我这校长亏待你。”
知道庄言是在开玩笑,李伯元也笑道,“你要是怕别人说,不如把你的校长室腾出来给我。”
“求之不得,我现在的校长办公室太招摇了,我还正想换呢。”
庄言不是说的假话,他确实有换校长室的心思。政务楼总共十六层,校长室在最高一层,之前章怀礼为了显示身份,十六楼除了校长办公室就没有其他人办公,而且校长室很大,庄言估量了一下,大概有六七十平,装潢也是贵气得不行。
李伯元笑眯眯地摆手,“高处不胜寒,还是五楼适合我。”
站起来给庄言倒了杯水,庄言连忙起身接过。
“我这里条件简陋,只有白开水,你将就着喝。”李伯元也跟着在旁边坐下,“什么时候从国外回来的?”
“今天上午。”
李伯元挑了挑眉毛,“刚回来就到学校来,你这校长挺尽责的。怎么想起来到我这儿来了?”
“过来看看您,之前一直不在学校,也不知道您这边缺什么短什么,要是有什么没顾上的地方,也请您多担待。”
“我是这种拘小节的人么?”李伯元佯怒道。
庄言笑道,“您不介意,我怕我老师回头会骂我啊。不过除了来看您,倒还真有一件事情要找您商量。”
李伯元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我说你无事不登三宝殿吧,别绕弯子了,直接说事。”
“嗯,是这样的,您也知道这学校是我刚接手的,所以现在面临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招生。来您这之前,我跟招生办的同事开了场会,就是商议招生的事情,倒是有个同事提了个我认为还不错的建议。”庄言观察了一下李伯元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又继续说道,“招生办那边觉得如果你们这些老师可以给录一段讲课的视频,然后发到网上去,给招生做宣传。”
听庄言说完,李伯元静静地看着他,“就这个?没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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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言一愣,还能有什么别的?
“没了,就这个。”
“小事一桩,回头要录的时候提前通知我就行了。如果需要的话,我还可以给你卖卖脸面,帮你录一些摇旗呐喊的视频,帮你吆喝吆喝。”
“不用不用,授课视频就够了。”
李伯元愿意拉下脸面帮他吆喝,他也不敢用啊,这也太掉价了。
可以想象,如果李伯元穿着一身长袍站在镜头前大喊“上大学,就来时中学院”,整个一股子蓝翔技校招生广告的味道。
李伯元笑眯眯地抿了口水,他说帮庄言吆喝其实也是半开玩笑的话。
“这事你跟你老师他们说了么?”
庄言摇了摇头,“刚从会议室出来,还没来得及跟他老人家说。”
“那就不要去了。”李伯元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一个智能手机,“我在群里面跟其他人知会一声就行了。”
庄言一愣,“你们还有群?”
李伯元白了他一眼,“怎么,难道我们老人家就不能弄群了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庄言觉得很委屈啊,他只是没想到李伯元这么个顽固的人竟然会接触社交软件,这老头之前也有手机,不过是那种只能打电话发信息的老人机。
刘鄂他们要好一些,经常还在网上冲冲浪。
至于他们的群,庄言没听过这回事。
李伯元解释道,“都是即将到学校任教的一些老骨头,大家没事在里面交流交流,没拉你也是害怕你不习惯。”
“不会的……”
“当然了,也怕我们自己不习惯。”
“……”
李伯元打开聊天群,正好点开一个语音,庄言就听到里面传来段祺瑞暴躁的声音:庄言那小子回没回来,我教什么课他还没给我落实呢,我看这小子压根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老残你要注意管教啊。
庄言虚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段祺瑞这个暴躁大爷实在是惹不起啊。至于他教什么课,庄言早就安排好了,让他跨院教学,总共两门课,一门批判文学理论,一门近代史纲要,只不过还没有跟他说而已。
李伯元笑呵呵地又点开另外一段语音,庄言又听到自己老师揶揄的声音:这离开学还早呢,着什么急,我看你就是嫉妒我有学生。
随后庄言又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马寅初:几位先生不要着急啦,子言今天就回金陵了。
听到马寅初的声音的时候,庄言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nnd,这家伙混得不错啊,连这个群都进去了,他不能算是老骨头吧,这家伙除了长相老点,年纪也就是个青年而已。
“这个……李先生,马元善也在里面?”
李伯元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当然了,他不也是学校的老师么?”
“可是,我也是学校的老师啊。”
“你嘛,校长跟老师怎么能是一个阶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