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门大比,丙院弟子可斗法、可辩经、可以向几位护法和长老请教疑难,以助修行。
表现优异者,可入甲、乙两院,或者被长老和护法看上,收为弟子。
这对丙院的胎息修士们来说,是一次很重要的跃升机会。
张志远入门不到一年,是没有机会的,只能老实当一个看客。
他也不欲出这个风头。
所谓甲、乙两院,不就是更多的资粮,更快的修为进境吗?
他悄悄打量几位高坐的长老和护法。
清远锦衣没有筑基,修为最高的就是这几位。
练气后期至大圆满的修士。
厉数见过的炼气士,最熟悉的自然是廖胜广。
他是个杂气,每次面对都觉得威势十足,压迫惊人,时刻都担着小心,不敢有丝毫怠慢。
第二个见过的炼气士是百户吴长风。
外门地位最高的正是这位百户大人。
清远虽有个副千户的架子,实封却只有个百户,就是因为吴长风的修为不够。
他给张志远的感觉就锋芒毕露了。
见过一面,却没有记住相貌,印象最深刻的是一身凛冽的气机,好似被什么镇压,好似面对一座巍峨的宫殿,压迫而来的甲山。
天兵神将!
就是这种感觉。
再说台上这几位。
莫长老已经见过,威仪并不重,面相极老,半眯着眼,给人一种含而不发的凌厉感。
坐在他左手第一位的是个老修,发须皆白,着儒袍,文士打扮。
他面带微笑,看似温和,眸光转动之间流露出好似兵刃反光的异彩。
左手边的第二位是个老妪,一身火红的宫装,好似一团燃烧的火焰,视线移上去就被‘烫’到,而她也立生感应,双目如电般的射来。
张志远连忙低头,额头一片冷汗。
右手第一位的是个中年男修,视线落上去却屡屡‘滑’到一遍,每次都不能看不清,每次都想忽略过去,试过几次就心惊肉跳,不敢再看。
两名护法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瞧着都不年轻了,分居两侧盘坐,一身青色甲衣,腰佩长剑,面容如铁,感觉与吴长风类似,修炼【少阳宿卫黄廷功】无疑。
张志远的注意力全在高台上,等他注意场中变化时,斗法已进行到第四轮。
两个面生的师兄正在比斗,法器交击之声不绝于耳,身形飞快的转挪腾移,灵力激荡,好不激烈。
一炷香后,左边的师兄灵力不足,法器被磕飞,护体光罩挡了几击后破碎。
右边的师兄获胜。
两人收了法器,一起向高台上施礼。
老妪开口点评几句,嗓音嘶哑,态度随意,既没提升院,也没有指点,显然胜者和败者都不入法眼。
两位失望的退下,让出场地。
第五场裕德路对阵王元清。
张志远精神一震,准备好好看看。
两人都是练气九层修士,上场后摇摇施礼,各自祭出法器,给自己加上防护符篆。
裕德路的法器是一把尺长的法剑,被他握在手中,周身气机陡然一变。
王元清的法器是个小小的香炉,滴溜溜的在虚空旋转,淡淡的火光弥漫。
两人几乎同时动作,裕德路凌空一刺,一道剑气切割虚空,呲啦一声,被香炉挡住,一大片火焰席卷而来,裕德路身形一错,挥洒出数道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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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随剑动,破开火焰,一个眨眼就闯进王元清近前,抬手就是一剑刺去。
王元清的法器来不及回转,只好祭出一面小盾挡下这一击,身形急退。
可比试的场地狭小,又能退出多远?
裕德路又是一剑挥出,分化出三道剑气,从正面和左右三个方向袭至,小盾左支右挡,只挡下两道,被一道剑气击在护体光罩上。
只一击,光罩就破碎开来,王元清愕然顿住,一道剑锋停在他的脖颈之处。
“王师兄,承让!”
裕德路收剑行礼,又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张志远看的目瞪口呆。
这场比试用时极短,几个兔起鹘落,胜负以分。
他没想到裕德路竟如此厉害。
还是个剑修。
平心而论,王元清应对的也没有错漏,且灵力浑厚,反应极其迅捷,可他的对手强出不止一个档次,且经验丰富,没给他任何机会。
还有就是,胎息修士斗法都喜欢法器远击,一击不中,撤回来再击,像裕德路这种走近身搏杀路数的极少极少。
“剑法不错,修出了剑气,还算有些天分”
老妪点评道,“胎息九层,基础还算扎实,年岁尚可,入乙院吧”
裕德路大喜,拜道:“多谢柳长老”
王元清阴沉着脸回来,四周响起好几个压低的笑声,让他脸色更黑。
裕德路就是春风得意了,要不是长老还在上面看着,现下怕是贺声一片了。
“恭喜师兄”
裕德路就坐在旁边,张志远小声道了声贺,他挤了挤眼,盘坐下来。
下一阵是赵良玉对王天林。
这两人就中规中矩多了,法器互拼,闪转腾挪,等一方的灵力耗尽认输。
胎息修士灵力孱弱,神识不足,只能御使一件法器应敌,符篆就成了胜负关键。
不管是比斗还是搏杀,拼的是修为,是身家。
眼看比斗进行的差不多了,还只有裕德路和以为姓林的师兄入的上院,众人都有些沮丧,气氛沉闷下来。
最后一组比过,莫长老咳嗽一声,道:“张志远何在?”
顿时,多数人的齐刷刷的向他看来。
张志远微微一愣,迅速起身行礼,“弟子在”
莫长老上下打量他,挤出一个笑脸,道:“进境不错,可愿入我门下?”
四下一片寂静,张志远心如电转,又施一礼,正要回答。
“莫师弟且慢”,柳长老也开口了,用毋庸置疑的语气说道:“此子与老身有旧,还是入我门下合适”
莫长老怒容一闪即逝,呵呵笑道:“柳师姐这是何意?此子是老夫收入门中的,理应入我门墙”
台下之人都看呆了。
柳长老冷冷一笑,道:“莫师弟可记得张乐清师弟?”
莫长老不答,脸色阴沉下来。
“张乐清是你何人?”,柳长老却不理他,看向张志远问道。
张志远躬身一礼,恭声答道:“禀长老,乃是弟子曾祖”
“这就没错了”,柳长老微微一笑,眼露慈爱之色,“我与你曾祖有旧,现收你入门,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