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远把身家盘点了一遍。
婚事黄了,下聘之物尽数发卖应该能回不少血。
估摸着,一百灵石总是有的。
卖掉灵萃得了灵石二百,入供奉堂发了三个月俸禄,灵石三十。
张青山跟他交过底,族中历年积攒的灵物还有不少,灵米和低阶灵草,凡人用的灵丹等,尽数发卖也有几十枚灵石。
剩下只有几件二阶法器了。
张家的底蕴太浅,六百年就出过三位炼气士,还有两个杂气,修士也断过代,就算有些积累也早被消耗完了。
全部加起来,能有四百灵石?
法器不能卖,那是安身立命的本钱。
思来想去,都拿不定主意。
翌日。
张志远给林家捎去口信,订了一块【家族令】。
三百灵石,咬咬牙也能挤出来,这东西总是要买的,晚买不如早买,一直拖着心里就始终记挂着。
回到洞府,有一张传讯符漂浮。
他眉头一皱,又有什么事儿?
捏住传讯符贴在额头,一道神念传入识海。
原来是童子院传讯,这个月的通识课轮到他来教授了。
摇了摇头,步入静室调息。
不多久,灵泉上的淼淼灵雾受到无形的牵引,向中央的石台汇集而去。
张志远周身亮起微微的灵光,随着他的呼吸而微微的膨胀与收缩,体内的灵力奔流不休,气海的灵力漩涡凝实浑厚,绛宫的灵力漩涡也即将充溢。
待绛宫圆满,就是冲击泥丸神府的时候。
最后一处【天桥】已经打通,后期境界近在咫尺。
张志远估计最多三个月就能圆满,如果不计后果的服用丹药,还能提前。
不过那次法会之后,他已经意识到,胎息阶段最好还是不要借助丹药,这样基础能更扎实一些,待引灵萃入体的时候,灵力更雄厚纯粹,能些许增加【道种】凝结的概率。
修炼两个时辰,收功时已经过了午时。
服用一枚【辟谷丹】,沐浴洗去身体排除来杂质,张志远出了洞府,按传讯符给的指引,前往【藏经殿】。
一栋三层的小楼,每一层都有大威力的禁制,一楼的四个书架上放满了各类书籍。
这个世界的知识是高度垄断的。
这么多书,也不能说看就看,是要付功勋点的。
张志远向藏经楼的守备修士出示了令牌信物,被允许查阅通识类的一些藏书。
他这是‘备课’来了。
最外面的一个书架散去防护光晕,他盘膝坐在近前,抽出一本泛黄的线装书,认真的看了起来。
这本是讲人体经络,运功周天,灵力搬运,气海开辟的。算是踏入修行的入门第一课,他以前也是学过的,不过没有这本书讲的全面。
此书很是玄妙,把人体各部分的隐秘讲的极为透彻。
何谓气海、何谓经络乃至五脏与五行的对应关系……让他有茅塞顿开之感。
外门的通识课真是无法相比。
连这些基础的东西,都要分个三六九等。
张志远已经开辟神府,神识一扫,一页的内容就映入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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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厚厚的【通识要义·释卷一】不到两刻钟就已经看完。
闭目回忆,记住了十之三四,再温习一遍,就记忆了七七八八,三次通读,就将这本书全部背下。
回去默写下来,可以做家中底蕴。
抽出第二本书来细读。
这一本是说修行常识的,价值不如上一本,但他还是默记下来。
一本一本的看下去,收获颇丰。
不知不觉就到了酉时。
书已经看完,恋恋不舍看了一眼满当当的书架,他离开藏经阁回到洞府,先把记忆的书籍默写下来。
【通识要义·释卷】四卷,【灵物辨识】三卷,【修真常理】一卷,【六艺浅说】两卷,【皇明纪要】一卷……一直忙到丑时。
看着一本本崭新的还散发这墨香的书籍,他有些得意,这样的机会可不多,每一次都要珍惜。
收起辛勤劳动换来的成果,自去打坐修炼。
第二天。
童子院朗朗的诵经之声随着和煦微风飘出很远,一个青年修士遥遥飞至,在院内降下法器。
“可是张师弟?”
“正是张某”
一个文士模样的中年修士早就等在这里了,两人客气的寒暄,一起去见了童子院的教谕。
教谕是个很年老的炼气士,白发苍苍,两眼浑浊,枯瘦的皮肤上长满了老年斑。
他不咸不淡嘱咐张志远几句,就摆了摆手,示意两人退下。
中年修士姓阮,张志远客气的称他阮师兄。
阮可是山越大姓,旁敲侧击的问了,果然是个山越人。
他立马起了防备。
阮师兄介绍童子院种种,像是没察觉他的态度变化,很是热情。
童子院有仙苗二十一人,进度最快的也不过【感气】阶段,距离开辟气海步入胎息还有一段距离。
通识、常识、经义、入定四门课,张志远负责的是通识课。
通识课是建立对修行的初步认识,侧重的是修士的肉身。
常识课是建立对修行界的初步认识,侧重的是灵物灵机。
经义课讲授的是道家经典,侧重的是通读释义。
需知道法经文都是微言大义的,不会释义,就算有神功妙法摆在面前也是读不懂。
入定是是每个修士必备的基本功,要做到快速入定、随时随地都能入定,侧重的是心境的磨练。
阮师兄领着张志远步入草堂,里面一片空旷,朗朗的诵经之声嘎然而止,一双双好奇的眼睛聚焦过来。
二十一个蒲团上盘坐着二十一个少年,彼此分的很开,人人面前都燃着一个小小的香炉,沁人心脾的冷香让人的头脑为之一清。
阮师兄介绍了张志远,就让到一边。
张志远盘坐,迎着一双双期盼的眼睛,淡声讲道:“通识之论,首重自身,尤重自悟,只因千人千面,前人或师长的经验可以借鉴,却不必照搬。尔等须牢记修行是个人的事,就好像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
“……”
阮师兄含笑听了一阵,就悄悄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