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星山。
群山连绵,峰峦叠嶂,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现在已经是下午时分。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蜿蜒的小径上。
宁采臣正杵着木棍,一步一步行走在小径上,时不时还擦擦脸上的汗珠。
他与燕赤霞两人在灵地分开时,燕赤霞选择的是观星山东边的方向,他则是选择西边。
宁采臣此刻身穿素净的长衫,头戴青布方巾,一只手持着木棍,另一只手时不时轻轻拂过路旁的草木。
鸟鸣声在林中回荡,不时有松鼠从枝头跃过,惊起一地的落叶。
林间的空气清新而又湿润,夹杂着泥土和枯叶的气息,偶尔还能闻到远处野花散发的幽香。
树影婆娑,阳光在斑驳陆离地洒在宁采臣的脸上和衣襟之上,投下深浅不一的光影。
他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山谷中显得尤为清晰,仿佛是这幽静世界里唯一的动静。
忽然,一阵阵溪流涌动的哗啦声传入宁采臣的耳中。
听见动静,他拖着脚步来到小径旁。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手臂粗细,半截手指深的溪流。
宁采臣放下木棍,俯身掬起一捧清澈的山泉喝了两口,随后又用水拍打在自己的脸。
感受着冰凉的触感在脸上散开,宁采臣感觉脑袋清醒了一点,身体的劳累也缓解不少。
然后他用衣袖扫了扫地上的枯叶,直接坐在了地上,环顾四周,眉头微微皱起。
他已经在这小径上走了快一个时辰了,虽然途中也发现了几条成人手臂粗细的溪流,但对于宁采臣来说没有多大的作用。
先不说取水的难度大,就算有办法取水,这取水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要装满一桶水恐怕都得等好一会。
更别说还要抬回去灌溉那一亩灵地。
估计一整天都来回运不了几趟,灌溉不了几次灵地。
要是林柯不规定时间的话,倒是可以慢慢来。
不过这也不现实。
等以后灵地栽种上灵草,不可能还要等宁采臣慢吞吞地来回去取水。
一天运不了几桶水,到时候灵草都干枯了怎么办?
宁采臣不是没想过去顺着溪流寻找源头。
说不定就能找到灵泉。
但他很快就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因为山里实在是太陡峭了。
宁采臣半刻钟前就尝试跟着一条溪流,希望找到源头,但走了一会却来到一处断崖下面。
他一个肉体凡胎,根本没有办法爬上去。
所以宁采臣只能返回原路,沿着小径继续去寻找灵泉或者水源。
宁采臣抬头看了看天色,今日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还要预留回去道观的时间,不然晚上一个人在大山的森林里还是有危险的。
不说凶猛的野兽,就说万一他在这山里踩空或者滑倒了,都会有生命危险。
而且要是在这人迹罕至的树林里受伤了,他就算喊破了喉咙也未必有人能答应。
宁采臣休息了片刻,便起身拿起木棍继续行进。
他踏着满地的枯枝落叶,独自一人在浓密的森林中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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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一座又一座山丘,穿过了无数棵参天古木的掩护,汗水也浸湿了他的衣襟。
观星山不是说只有一座山,而是一座山的周围还有几座小山连绵不断,翻过了一个山头,紧随而来的又是一个山头。
他衣袂飘扬,步履蹒跚地穿行于密林的林间小径之中,枝叶在头顶交织成一片浓郁的绿幕,脚下落叶沙沙作响。
林间的气息清新而又湿润,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野草的味道。
宁采臣时而穿越茂密的灌木丛,时而跨过横亘在地面的倒木。
忽然,树木如潮水般向两侧退去,露出一片开阔的地带。
终于,在一片竹林的掩映下,他听见了水声潺潺,那声音如同,抚慰着宁采臣疲惫的心灵。
他加快了脚步,跟随着水声的方向,直到眼前豁然开朗——一个清澈见底的山泉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在这片天地间,一池灵泉静卧其中,碧波荡漾,如镜的水面反射着天空的蔚蓝。
宁采臣看着这灵泉,脸上浮现出了惊喜之色,他那原本疲惫的双眼中闪过一丝灵动。
灵泉边,绿草如茵,几朵野花点缀其间,散发出淡淡的香气,柳条垂拂,与微风低语。
几只蜻蜓在水面上轻舞,激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
功夫不负有心人!
宁采臣丢下手中的木棍,脚步也不由自主地轻快起来,来到池塘边,俯身望去。
水中的鱼儿欢快地穿梭,忽而跃出水面,激起一串串银色的水珠。
他蹲下身子,用双手捧起一汪清水,那份清凉立刻驱散了他路途的疲惫与干渴。
宁采臣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灰头土脸的模样,衣衫都已被路途的树枝刮破,皮肤上划满了细小的伤痕。
这一看根本都看不出是一个饱读诗书的书生,反而像一个逃难多年的难民。
不过他觉得这一路都是值得的。
前面的途中他不是没有想过放弃,但最终又想到林柯的教诲——
在耗尽了自身所有力量的时候,就需要顽强的意志才能坚持到底,杀出重围。
因此宁采臣才一路坚持到现在,并且发现了灵泉。
坐在灵泉边休息了片刻,他激动的内心平复了下来。
在恢复了点体力之后,宁采臣便站起身,抬头望了望天色。
太阳将要落山,余晖洒满了森林,金色的光线穿透树梢,洒在葱郁的叶子上,闪烁着点点光斑。
天空由明亮的蓝色渐渐转为橙红,天边的云朵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燃烧着绚烂的色彩。
看着眼前的景色,宁采臣感到宁静而放松。
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鸟鸣,声音在树林间回荡,增添了一丝神秘和幽静。
是时候回去了。
今日发现了灵泉,明日再来想办法将水运回去。
想到这,宁采臣转身重新踏上了来时的小径上。
落叶铺就的小路被太阳的最后光辉染上了一层金黄。
随着夜幕的降临,森林的轮廓变得模糊,远处的山峦只剩下淡淡的剪影。
宁采臣的背影也被夕阳拉得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