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剑拔弩张,马上又是一场大战之际。
“各位且慢动手!”
一道声音自不远处传来,并不是在众人来的林子那边,而是靠岛内的方向。
众人不约而同地止了动作,约么二十息后,一行打扮奇特的队伍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一行人共有十来个,是年龄从二十到五十不等的男子,全都赤膊赤足,肤色黝黑,身材精壮,只穿着麻布的短裤,腰间皮带上挂着无鞘弯刀。
为首是一名身量不高的中年男子,披发浓须,刚刚那句喊话应该就出自他口,这时又道:“方才我们在接待另外的客人,未能迎接诸位,有失礼数了。我们金蛇岛无意插手各位的争端,只是岛上随时都会来其他客人,这里离着港口太近,真弄个尸横满地,我们也不好收拾,万一吓到新来的人就不好了。所以,不论有什么事,还希望大家先移步岛内,稍后再作计议。”
黎雪鬓也发话道:“既是本地主人邀约,我们还是先动身为佳,不宜喧宾夺主。陈盟主,这口铁箱还是你自行保管罢。”
于是众人罢斗,随着那一行本岛人士前行,从树林砂石之间穿行,走了约有两三里路,便到了一块开阔地带。那块平地上鳞次栉比地建造着大大小小上百所木房子,中间往来的多是和带路队伍一样的本岛人,无论男女都披发赤足,肤色比大陆人要黑上许多,但也有一些武林人士打扮的人出没其中。
有眼尖的辨认一番,道:“那伙一身白衣的,不是云墨派的人吗?”
“的确是,瞧,那个不是无影刀郑吉通吗?咱们在青岳楼见过他。”
“还有几个人看不出来路,你们谁认得?”
带路的本岛中年男子,将众人带到了一个规模极大的两层木楼前面,道:“还请大家进去稍作休息,一会儿由我们的圣使正式接待各位,帮你们安排住处。”
有人道:“圣使便是金蛇岛的主人吗?”
本岛中年男子摇头道:“岛主是岛主,圣使是圣使。岛主近日都在闭关炼药,不知何时才能出关,这段日子便由圣使安排岛上诸多事宜。”
又有人道:“刚刚那些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本岛中年男子答道:“有两拨大陆人士,分别于昨夜和今日凌晨抵达。还有一些更早的,已经在岛上逗留半月了。各位请先去屋内休息,等待圣使到来,我们还得去巡视其他地方。”说罢便带着身后队伍离去。
众人一下子被晾在这里,也无处可去,只能先进了这两层木楼。
木楼的一层,是一个极大的大厅,摆放着七八张大桌,近百把木椅。
众人进去各找了座位,等待那神秘的圣使出现。
钱雪松也终于找到了与黎雪鬓说话的空暇,坐到他边上问道:“不知青州荒州这些武林人士,为什么都到了这金蛇岛上?难道大家都是来看病的?”
黎雪鬓闻言一叹,摇头道:“此事说来话长!”
不远处独自一人坐着的陈图冷笑道:“也没有太长吧,我还记得我两三月前才从青邵城离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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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陈盟主等人从青邵城离开之后发生的。”黎雪鬓缓缓道来,“当时,为了抵挡九煞岛的暗杀,青州各派掌门带着门内精英都到了我们潇湘派,但与九煞岛几番交手后,大家便意识到,各门各派恐怕都有九煞岛的内奸,聚在一起也不是长久之计。其后九煞岛行动暂缓,很久没传出什么响动,大家也便各自踏上归途。但坏事也就在大家都以为平安无事,风平浪静时发生了。”
颜桀也饶有兴趣地问:“什么坏事?”
“毒。”黎雪鬓面色沉重,“许多人都中了一种特殊的毒。我们来的这些人里,有一半本身便中了毒的。中毒之人,不仅内力运转受限,而且每到了夜晚,身上都会奇痒难忍,皮肤大面积溃烂,一日比一日症状更重,十分痛苦。”
钱雪松讶然道:“什么人下毒?能毒害这么多武林同门?”
在场的这些武林人士,可非一门一派之人,而是来自于青州荒州数十家武林门派。
“是内奸。九煞岛在每个门派都有奸细。”说话的是一名年轻女子,看到许多人目光都看向自己后,她接着道,“小女子凤含羞,是刀凤帮的帮主。当时离开青邵城后,我与陈盟主他们一齐到了蛮州,所以自己躲过了这场祸患。但不料返回帮内后,发现帮内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已经身中怪毒。自从九煞岛之事后,那长老行事小心,昼夜都有专人守卫,但依旧中了毒,这事只能是内奸做的。”
黎雪鬓接着道:“其实有些门派也抓到了下毒的内奸,但一番拷问调查,发现他们只是或被钱收买,或受人威逼,没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颜桀好奇道:“就算是中毒,难道荒州与青州的名医们都解不了这些毒吗?”
“解不了!”黎雪鬓语气无奈,“那些被抓到的内奸,有人身上还有未用完的毒药。大家把毒药送给药王谷的老药王查验,老药王却说这种毒是一种通过特殊手段混合毒草毒虫的奇门之毒,他虽能研究出解毒之法,但需要不知道多少次的试验,很有可能三年五载之内也弄不出解药来。不过老药王向着大家讲了金蛇岛的事情,说金蛇岛主大概率有手段药到毒除,于是受害的各门派通信商议,各派了一些人来到金蛇岛上,向着金蛇岛主人求取这奇毒的解药。”
陈图插话说:“巧了,我也是听了药王那老家伙的话才来的。”
众人正说得热闹间,外面忽然传来嘹亮声响:“圣使到!”
所有的眼睛纷纷向着门口望去,只见率先进来的是两列本岛居民打扮的青年,其中一列尽是袒露着精壮肌肉的男子,另一列则是身姿窈窕的女子,皆身穿麻裤麻裙,腰挎弯刀,皮肤黝黑,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而在这两列人之后,却走来一道白色的身影。
那人的打扮和本岛居民完全不同,浑身都罩在宽大的白袍之中,头上也戴着白色的斗笠,遮着白色的面纱,但看得出一名女子。她和本岛居民唯一相同的地方,恐怕便是也赤着脚,每走一步,雪白的玉足都会从白袍的下摆微露半瞬。若一直往她脚上凝神观察,还能看到她两只脚踝上都戴着白色的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