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洲一觉醒来,发现整个世界都变了。
首先是学院再度进入紧急状态,诺玛发消息告知CC1000列车停运,任何人未经允许不得任意进出学院。
还有人一大清早就看见英灵殿前停着不少辆豪车,据说每一辆都属于校董会的大人物。平时这些人不在学校,如果他们赶来开会,那必然是出大事了。
而按照平时的情况,校长都会在论坛中发一条消息,让大家不必惊慌,可是今天校长的号“剑桥折刀”却一声不吭。
不过没关系,只要路明绯师姐在,一切问题想必都能迎刃而解。
他一大清早就提着餐盒站在了女寝室门外,因为前两天他去食堂没带卡,所幸路明绯师姐大方,给他刷了卡请一顿饭,所以他主动说师姐我今天早餐给您带到寝室。
明绯师姐饭量不小,几乎是他的两倍,因此一顿早饭的钱和他一顿午饭差不多——当然,李清洲不是在抱怨什么,只是在想自己是不是作为一个男人胃口太小,所以总是没力气。
但是打开门的却不是明绯师姐,而是零师姐,李清洲一直有点怕她,觉得她面露凶光,一口气能吃掉三个新生。
“呃,零师姐,我是给明绯师姐带的早餐...”他告诉自己不要紧张,但声音仍然不争气地打结巴。
这位“冰山女王”却皱了皱她淡金色的眉毛,“我不认识你说的人,你一定搞错了。”
李清洲一脸懵逼,“不是啊,师姐你和明绯师姐发生矛盾了吗?她就是你的室友啊...”
没错,他的第一反应是两个女孩发生了不愉快,所以零才会说“不认识路明绯”,他还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不,我没有室友,我过去一年都独自一人住宿,这是我向学院申请的,我的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零摇摇头,甚至还极为体贴地将门缝打开了更多,向李清洲展示自己的房间。
李清洲之前在门口见过一次路明绯的房间,这个女孩没有其他女孩那么精致,摆满漂亮的装饰品和化装用的瓶瓶罐罐,但是也有不少痕迹。比如桌子上的初音未来手办,还有床上不知道是哪个动漫人物的等身抱枕,上面的图画尺度是他一生见过最惊人的,看得人面颊绯红。
但是现在,什么也没有,路明绯的床上空荡荡的,甚至连床垫和被子都不在,只有一层木板,被零当做了行李架;书桌上也空无一物,没有书本也没有电脑;他不甘心地打开了柜子,发现里面同样也是空的。
他紧张得心脏狂跳,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怎么可能会记错明绯师姐的房间号,怎么会记错她的室友呢?
“明绯师姐搬走了?”他不甘心地问,“还是又去执行任务了?”
“同学,我再说一遍,我不认识什么明绯师姐,”零此时非常不友好地站在门口,做出一个将他请出去的手势,“而且你已经侵犯了我的私人空间,让我产生生理性不适,如果你再不走开,别怪我采用特殊手段了!”
李清洲有些尴尬地离开了女士的房间,离开的时候还说,“我不知道你和路明绯师姐产生了什么矛盾,但是你们之前关系很好,我觉得还是有必要...”
零此时也意识到对方的不对劲了,她加重语气,说:“不,我没有和你所说的那位路明绯师姐生气,因为我根本不认识她,她不是我的室友,我不知道她住在哪栋宿舍,不知道她的年级和专业。”
这让李清洲当场傻眼了,怎么可能,这所学校就算是刚入学的新生也不可能不认识明绯师姐啊!
这个世界一定是疯了,要么就是他陷入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没有苏醒!
“怎么可能有人不认识明绯师姐?她可是我们学院唯一的S级学生,得到了去年的校长奖学金,还是‘热队’的会长,和恺撒、楚子航三分天下啊!你在开玩笑吧?”
说着,他还掏出手机,从自己的相册里翻找路明绯用奖学金请热队同学吃披萨的照片,然后再度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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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没有删除照片的习惯,而且那可是女神的照片,是要收藏起来当屏保的,怎么可能会删掉?但问题在于,现在他就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了。
不对,也不算是找不到了,在图库里确实有这么一张差不多的照片,也是在Aspasia餐厅,但时间对不上,而且请客的是恺撒,他耀眼的金发闪烁得近乎刺眼。
“对不起,我没有听说过这个人,这位同学,要不你还是去看看心理医生吧?卡塞尔学院有的时候确实会让人压力比较大,龙文也会导致致幻等症状。”在将李清洲送走之前,零竟然还额外好心地多说了几句话。
李清洲走下楼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恍恍惚惚,于是他的第二个想法就是去找自己的导师古德里安教授,也是明绯师姐的导师,虽然有点不靠谱,但是对学生是真的关心,有什么不会的都可以问!
结果当他推开古德里安教授的办公室大门时,里面竟然坐的是另一位生物系的施瓦茨教授。
“孩子你搞错了,古德里安教授在隔壁,副教授没有独立的办公室,需要和另一位工程师共用一间。”施瓦茨教授听起来有点小人得志。
李清洲再度困惑起来,他过去这段时间去了好几次古德里安教授的办公室,从来没有走错过,早就熟门熟路...而且古德里安教授去年不就转正了吗?倒是施瓦茨教授应该才是副教授的...
困惑归困惑,他还是找到了古德里安教授,而且开口就问认不认识路明绯师姐在什么地方,把老头子直接问蒙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位路小姐,她不是我的学生,我也没有在我的课上见过这么一个人。”这个小老头挠挠头,有些尴尬地苦笑着说,“卡塞尔学院已经将近40年没有入学就是S级的学生了,如果我真的教过这么一个孩子,那去年评正教授的时候肯定不会让施瓦茨上了。”
古德里安此时正忙着准备下一节课,看见自己的学生如此慌张,急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连忙放下了手上的活。他将温暖粗大的手放在李清洲的肩膀上,这样的动作本来应该让他安心,但是李清洲却更加慌乱起来。
“导师,这不是恶作剧,对吧?这不是个愚蠢的恶作剧,为什么路师姐的导师和室友都不记得她了?”李清洲整个人都慌了起来,他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就好像陷入了一个无法醒来的噩梦,哪怕用力掐自己的痛感都如此真实。
“清洲,孩子,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我早就说过,你没有必要在大一的时候去学大二的东西,循序渐进就好...这里是卡塞尔学院,不是高考的战场,速度慢下来也不会有人说你,看看你师兄,就算8年才毕业也没有关系,毕业后照样是香饽饽。”
拿芬格尔举例太过缺德,古德里安也知道他那个F级的学生委实不是个好例子。但他更清楚李清洲是生活在怎样的高压下,以至于家长不在的时候也不听地内卷,以至于高三的时候精神就明显异常。
虽然说在暑假的时候,经过富山雅史教授的治疗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但谁也说不清楚他会不会再度发作。
“我很愿意帮助你,但也许你应该去心理医生那里看看,你最近一定是太累了,出现幻觉了。”他语重心长地说。
但是李清洲却倒退着摇头,目光好像在看一个怪物,嘴里嘟哝着:“不可能,不可能,我去问问楚师兄,他们是真爱,楚师兄肯定不会忘记明绯师姐,而且也不会开玩笑...”
看着一路狂奔的李清洲,古德里安教授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掏出手机,连通诺玛。
“抱歉,诺玛,帮我联系一下富山教授,就说我的那个学生好像又发病了,这次还挺严重的,让他帮忙抓起来一下,别出岔子。”
倒不是说他担心李清洲打人,而是他担心李清洲被人打,这个孩子没有言灵,细胳膊细腿儿,发起病来万一得罪了哪家的少爷小姐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