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校长正在阁楼里和守夜人聊天。
周围满是成人杂志和西部片,还有一些少儿不宜片的光碟,到处都乱糟糟的,啤酒瓶和易拉罐到处乱丢。校长坐在床上,他特意将所有的光碟和杂质都堆到一边才有地方坐。
“我说你一点都不着急?路明绯那个姑娘不是你当年制造的什么秘密武器吗?现在武器被龙王掳走了,你就不怕被用来对付我们吗?”副校长忍不住问道。
对此昂热校长只是从容地抽着烟,“不用担心,莱昂,我的朋友,”他仍然用着副校长成为新的尼古拉斯·弗拉梅尔之前的名字,从容地说。
“她不是一件武器,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虽然过去的十八年被当做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蠢姑娘养大,她总归是有自己的是非判断的,没那么容易被诱惑来对抗我们。就算她被错误地教导,我们也有机会纠正她的言行和三观。”
“正是因为她有自己的思想才有可能脱出我们的控制...唉呀妈呀,我怎么感觉自己听起来愈发像个反派了呢?...哎呀早知道就不该上你这条贼船...”守夜人忍不住突然提高了音量,然后声音又变小,不满地嘟哝道。
“这是我们必须做的,路明绯现在或许遭受痛苦和折磨,但是也不失为一种机遇。龙王的血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但是她受得住,她不会变成怪物,反而会变得更加强大...”
“而龙都是贪婪且充满欲望的野兽,借此机会她也可以看清那位‘朋友’的真面目,到时候会心甘情愿作为我们的武器,站在两个种族战斗的最前线。”昂热转动着手中的雪茄,为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微微举杯,然后一饮而尽。
“你知道自己听上去像个邪恶的大反派吗?”守夜人忍不住吐槽,“你想要把那个女孩也变成和你一样充满仇恨的人?这世界上有你一个希尔伯特·让-昂热就够了,不需要再来一个复仇女神——而且是藏着那么大能量的复仇女神。你就不怕她把对龙王的仇恨转变为对世界的仇恨?”
“而且你真的确定龙王会对她做那种事?万一人家是一个...纯情腼腆的龙王呢?万一人家特别保守,特别温柔,特别绅士,小嘴跟抹了蜜似的,把人家小姑娘哄得团团转呢?那她岂不是要恨我们咯?”守夜人话题一转,声音中带着一丝淫贱。
对此,昂热只是挑了挑眉尖,“世界上不存在‘纯情腼腆’和‘温柔绅士’的龙王。我想你早该知道了,龙类是向往暴力的族群,他们之间没有爱情没有亲情,权与力是他们唯一的交流方式。莱昂,这不是什么‘美女与野兽’或者‘暮光之城’的爱情故事,这个世界没有童话。”
“你这是要毁了她,你把她当做牺牲品了是不是?”守夜人忍不住问。
“你可以这样说,但是我是为了全人类的未来,一些小小的牺牲是可以承受的,不论是牺牲别人,还是牺牲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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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叹一声,苦笑着摇摇头,“我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方法,我也知道自己早已与曾经年轻的我相去甚远。他们说我是一个复仇的怨灵,达不到目的就永远不能安息,甚至不惜付出一切代价,甚至有人说我把我的学生当做武器...我想某种意义上,他们是说对了。”
“我已经厌倦了这一切,我早就累了。”昂热淡淡地说。
“厌倦了什么?屠龙的人生?永无止境的复仇欲望?或者是你自己?”
“大概都有一些吧,我已经活了一百多年,我的血管里流淌着我的敌人的血,我是一个受诅咒的亡灵,无法死去,无法安息...一百多年了,莱昂,我的朋友们都死了,无数有天赋的年轻人也在我眼前陨落,只剩下我们这两个老家伙。我不知道未来还会不会有能顶大梁的屠龙英雄,我也等不起了!”他的声音中充满痛苦,和浓稠的,化解不开的悲伤。
“莱昂,莱昂,我必须在仅剩的时间里做完我该做的,一劳永逸地解决这场龙族之间的战争!只有这样,那些优秀的年轻人就不必让我一次又一次地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也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在阳光之下,而不是龙族的阴影中!”他听起来有些激动,一口威士忌直接闷进了喉咙里。
“我有点理解你的想法,但是你真的觉得路明绯是可控的吗?虽然有那个...手术,可是她终究是...”守夜人似乎露出一丝恐惧,最终没有把那句话,那个名字说出来,“你这是和恶魔交易啊,不怕上当受骗?”
“当然,我确信。只有更加可怕的恶魔才能战胜恶魔,而路明绯就是那个最可怕的恶魔的载体,是利刃的刀鞘,也是祂唯一的弱点。只要我抓住了这个弱点,就能控制恶魔。我对我的计策相当有信心,即使是恶魔也有必须遵守的规则。”昂热校长冷冷地说。
“你最终还是把灵魂卖给了恶魔,只要读过圣经故事,就知道这不会有好结果的。”守夜人淡淡地提醒道。
对此,昂热校长则毫不在乎,他淡淡地为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然后对自己的老朋友说:“我们的身体里流淌着恶魔的血,莱昂,而你知道,所有被地狱沾染的人和物,都只能属于地狱。我们都是要下地狱的,不论是否出卖灵魂。”
昂热说着轻松,可是语气中却逐渐涌上一抹浓郁的悲伤。这是来自恶魔的诅咒,被称为“血之哀”,纠缠着他们这些受诅咒的人,永无止息。
“我只希望我们下地狱的时候,有人能顺手把地狱之门带上。”他的声音有些苦涩。
“这个人就是路明绯?”
“是的。”
昂热将杯子里的威士忌一饮而尽,“最近三峡那边得加紧了,都过了两个月依然一无所获,不能再等了...我觉得我有必要亲自去一趟,这会是一场鏖战的开端,我有一种预感。”他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