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念秦双脚跪地,上身挺得笔直,双手郑重而坚定地伸出,做好接纳吴门传承灵宝的准备。
吴须此刻已无法灵活地操纵【朱凰凤羽扇】。
他从怀中缓缓抽出羽扇,口中念出一连串拗口的古老法诀,接着吐出一口精血,喷洒在扇面上。
他深情地凝视了那抹鲜红的扇面一眼,然后毅然决然地将扇子递了出去。
吴念秦接过【朱凰凤羽扇】的瞬间,屋内景象大变,古朴而幽闭的空间幻化成开阔而青绿的湖面,只见吴念秦意气风发地立于湖面,手持羽扇,头顶神兽朱凰的虚影浩大而威严,其磅礴的压迫感即便只是幻景都让张雨萌感到窒息。
张雨萌震惊道:“神兽朱凰,真是让人惊叹不已。”
然而,就在吴念秦自信满满,以为胜利已手到擒来时,他遭到了金的突然袭击。
更甚的是,随后的事态发展动摇了他原本坚定不移的决心,直至最终的决战来临,他彻底沉沦于“绝不屈服”的执念之中,再也无法自拔。
愤怒成为了他的力量,也无限放大了他的欲望。
在这里,他修为大涨,毁天灭地,无所不能,轻而易举灭杀十一高全部成员。
数十年后,他闭关大乘,召唤神兽朱凰真身,打败当今气宗宗主林庄,并让吴门一跃成为气宗第一。
张雨萌看完整段幻象,回想自身沉沦在无尽美好幻境的经历,不禁叹了口气,自语道:“往往越不真实的幻景却让人陷得越深。”
此时,吴念秦已然独步大陆,能傲视群雄,睥睨天下。
张雨萌悄然走到其身后,以心念传音,说道:“吴念秦,你陷得太深了。”
吴念秦挥袖转身,英姿勃发地问道:“能悄无声息地潜入我的洞府,你的实力应该在天师以上,敢问阁下是何人?”
张雨萌好言相劝道:“这只是幻境,一切都是虚无的,你被困入意识深处了。”
“意识深处?哼!我已超越天师修为,早已大乘,谁能拖我入幻境!不过,高处不胜寒,寡人许久没遇到对手,既然寡人也看不出你修为,那就一战吧!”
张雨萌突然觉得三叉神经疼,心想:他入戏太深,一般方法是行不通的。
于是,她无奈地用了高展的法子,将计就计,化身为吴莫的形象,斥责道:“我是你爹!你这不孝子!”
吴念秦冷哼一声,喝道:“吴莫早在百年前寿终坐化,你假冒他又有何图?”
张雨萌模仿道:“生而为人,命不由天,然万事不可强求,道、法终归自然。念秦,不要陷得太深。”
“休得胡言!”
说罢,吴念秦气急败坏地挥动羽扇,顿时天地色变,红霞中映出一道巨型身影,完全盖过苍穹,正是神兽朱凰本尊降临。
张雨萌大惊失色,望着如此震撼的场面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毕竟境界限制了她的想象,她将计就计却忘记想应对策略了。
不过,她的意识中有一点非常坚定:这一切皆为幻象!
想要打败幻象就要以更加夸张的幻象压制于他。
应对毁天灭地的大神通很简单,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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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焚烧全不怕,只因不死而不灭!
当朱凰展翅飞舞,倾倒火焰,将大地夷为平地之后,荒芜而焦黑的平原之上,唯有吴念秦傲然屹立。
他甩袖背手,轻蔑地笑道:“不堪一击。”
然后收了神通,怅然叹息道:“哎,我欲乘凤而去,却恐天宇无敌,高处不胜寒,独孤求败,寡人难当啊……”
“噗~”
“谁!?”
“不好意思,没憋住,本想再看看你的独角秀,可是太中二了,实在没忍住,哈哈~”
张雨萌从虚空中踏出,笑得花枝乱颤,美丽动人。
“你,你是哪儿来的妖女,竟敢耻笑寡人!”
张雨萌觉得有被冒犯到,笑容戛然而止,重新幻化成吴莫的样貌,以中年男子低沉的声线说道:“吾儿啊,你自称独孤求败,可曾想过百善孝为先,爹要抽你,你还手就是不孝,不孝就是忤逆天道,逆了天道你还悟什么道,求什么败啊?”
“这……”
吴念秦被问得一时失语,思索良久才假作镇定地回道:“物竞天择,弱肉强食,万物从出生那刻起便已参加了这场强者为尊的残酷考验,唯有向上攀登才能生存,才能强大,这便是天道。”
“强大便是天道,是吗?”
“唯有强大才能独孤求败,唯有强大才能传承荣耀!”
“荣耀是良好的名声,社会的名望,也是他人对你致以崇高的称誉,你看看你的周围,焦土千里,无烟无迹,没有家室,没有宗门,更没有百姓,没有支持,更没有欢呼,你!哪来的荣耀!”
“我……”
“妄自尊大,此为独;不仁不孝,此为孤。你的独孤求败只不过是外强内虚,纸老虎罢了。”
吴念秦眼神迷离,不敢直视,怒喝道:“住口!”
“心虚妄语,连反驳的话都没了吗?吴念秦,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臆想,真正的你,只不过是高级六星的灵法师!”
“住口!住口!我叫你住口!”
吴念秦仿佛陷入疯魔,操控着朱凰神兽,向张雨萌所在的地方发起猛烈攻击。
天地为之震动,岩浆四溢,广阔的大地在这场浩劫中被彻底摧毁,面目全非,宛如地狱一般。
然而,不管多少次的毁灭降临,吴莫的身影就像凤凰涅槃般,在熊熊烈火中不断重生,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一次又一次刺入吴念秦脆弱的心灵。
最终,他无力地跌坐于地,泪流满面,痛哭失声,就像一个被夺走了心爱糖果、极力哭泣的孩童。
张雨萌慢慢走近,正想俯身去安抚吴念秦时,一缕虚影拦住了她。
虚影迅速实体化,是一名男子,此人着一袭白袍,青丝飘逸齐腰,脸庞坚毅方正,一身阳刚正气。
他转头望向张雨萌,露出爽朗地微笑。
与此同时,张雨萌的识海中传来吴须的传音:“你能施展玄宗的潜梦术,对念秦也无任何敌意,所以我才会现身。”
“您是吴须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