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盛大的排场,近乎于聚集了一个世界的祝福。
那一个个知名玩家的祝福,背后暗含的意味和重量都令人心惊。
而在这些知名玩家的祝福锦集之后,便是一个个普通人的祝福。
他们的画面,一幅幅,一张张,拼凑到一起,连成一段延续的祝福视频,像是一瞬连起了位于各区各地的万家灯火。
“——生日快乐!苏明安!你是永远的第一玩家!”
这是一个激动得脸色涨红的青年。
“生日快乐,年轻的第一玩家。”
一位头发偏白,慈眉善目的妇女,笑容和蔼。
“……苏明安,你要相信,你值得被更多人所热爱。”
这是一位穿着干练的短发女性。
“十九岁生日快乐!厉害的大哥哥!”
拽着鲜红气球的小孩,咧着未长齐的牙齿,笑容纯真。
“明安哥,生日快乐,祝你一路完美通关下去!”
这是个挥舞着小拳头的年轻金发少女。
“苏明安,生日快乐。”
“第一玩家,生日快乐。”
“明安哥,祝你生日快乐,平时多理理我们吧。”
“主播主播,你什么时候招个房管啊?麦片哥太猖狂了!”
一声声祝福,回响在寂静的夜色中。
它跨越了漫漫长夜,越过了长远的距离,像道撕裂黑夜的光明,朝这边刺来,钻入每一位听者的耳朵。
弥漫的情绪,充斥的情感色彩,人与人之间相通的悲欢,连接了每一个抬头仰望的人们。
热度传递在一起,在冬日泉水边的夜风中,逐渐酝酿起一片浓烈的,醉人的温度。
而作为被祝福的对象,人们口中的“第一玩家”——
刚满十九岁的青年,正无声注视着这上演在黑夜中的一切。
沉寂的黑暗中,细微的水流声在耳边轻响,空气在彼此的沉默中流动。
暖意盈然的雾气蒸腾而起,白气萦绕间,这里恍若沉入了一个美好的梦境。
温暖的空气灌入他的胸腔。
“……”
他微动嘴唇,什么话也没有说。
“我想——”
光屏之上,忽然传来一声机械般的祝福声。它的声音嘹亮悠远,如同一声休止符。
这声音,像是经过了机械合成,听不出男女,也听不出老少。
……它像是无数个声音的汇聚、变化、组合,像是无数人的心愿与结晶。
“我想——我想你能去更好,更远的地方,能学习你喜欢的任何学科。”
“我希望——希望在游戏结束后,你能有自己喜欢的爱人,希望你能顺利步入不被世俗打扰的婚姻殿堂。”
“我想要——看见你在聚光灯下闪闪发光,想要看见那一个,无论在任何场合,都能毫不怯场发表演说的你。同时,我也希望你能在疲惫、低气压的时候,能够随时去往任意一个没有人的远方。”
“你可以被更多人所喜欢,也理应被更多人所热爱。只要你一个电话的呼唤,便会有人急急忙忙奔到你的面前,参与你人生中的每一个重要时刻。你身边不会缺少爱你,关心你的人。”
“你可以步入尘世的喧嚣,面对所有目光。也可以享受平静与孤独,成为如你所说的‘普通人’。”
“哪怕我们只是你人生中的过客、不起眼的路人、舞台下的一角观众,哪怕你的视线从未投我们身上,我们亦心甘情愿。”
“我们爱着这样的你,真心喜欢着这样耀眼,又这样独特的你。”
“你可以是时代的火光,未来的引路人,最强大的第一玩家。”
“……也可以只是刚过十九岁生日的青年人,你口中的普通学生。”
“无论你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是否看到了这段视频,是否收到了我们给你最真挚的祝福和心意,都无所谓。”
“我们喜欢你。”
“……喜欢着这样一个,这世间独一无二的你。”
“苏明安。”
“第一玩家。”
“我们祝愿你——”
“不畏过去,不惧将来。”
“所求如愿,所行坦途。”
“前路浩荡,万事可期。”
“去往之地,皆为热土。”
“——‘第一玩家生日集会行动·全体策划组’敬上。”
……
白光闪动。
亮色的光屏,发出“咔哒”一声脆响,而后在无数人的视线之中黑屏。
视频结束了。
苏明安注视着那已经黑屏的巨型灯牌。
轻微的水流声刮过他的耳畔,他眨了眨眼,脸被热气蒸得通红。
“——还在看呐,吃蛋糕啦。”
诺尔不知从哪里推来了一辆推车。
推车上盛着一个燃着蜡烛的生日蛋糕,蜡烛才刚被点燃。
“哇,还有蛋糕,好周到。”林音立刻从温泉里爬了出来,她似乎很喜欢这些甜食。
水珠顺着她的动作滑落在潮湿的石砖上,她一边吃一边啧啧赞叹:
“……那个视频,可真的好大的排场,这几乎是上演在世界面前的一次庆生了吧。”
诺尔笑了笑,没有应她的话。
他指了指旁边的梯子,示意从这里可以爬上房檐。
“走,我们上去吃,一会到了凌晨,还有最后的烟火大会,上面风景好。”他说。
当然,他们都是直接跳上去的,只有林音还要苦哈哈地爬梯子。
“原来你家那边,过生日也要吃蛋糕。”登上屋檐后,苏明安看了眼那堆叠着层层奶油的水果蛋糕。
说起来,他还不知道诺尔出身于哪个国家。
燃着烛火的蛋糕样式很简单,并没有特别精致,上面没有复杂的花纹,给人一种很简单清爽的感觉。
“我家那边……没有这样吃蛋糕的习俗。”诺尔笑着说:“这是我让茵可专门给你做的。”
“茵,茵可?”苏明安幻想了一下那只巨型乌鸦做蛋糕的场面,画面有点不能看。
怪不得这只蛋糕看上去十分简陋。
诺尔举起刀叉,切了一块没插蜡烛的蛋糕,递给坐在房檐上的苏明安。
雪夜的寒风吹在身上,伴着冰凉的奶油入口,带着一股独有的寒凉。
“刚泡的温泉,又吹冷风……”林音裹紧了身上的白棉袍,嘟囔一句。
即使能穿短裙乱窜,她的体质也没有好到硬生生受冷风的程度,现在被冻得瑟瑟发抖。
“簇。”
一声脆响。
诺尔握着手里火红的石头,一抹赤红的火焰出现。
“别怕,有这个。”他笑着,站起身,手中的控温道具亮起光辉。
冷风似乎在此时休止,空气中的温度开始上升。
林音哆嗦的动作停了,她的脸变得热热的。
周围的空气似乎渐渐变得温暖起来,而随之伴随的,是零点烟火祭的序幕。
“你们抬头看——”
几人抬头。
“啪——!”
第一道绮丽的烟火,在此刻的夜穹中,骤然燃出滚烫。
不远处似乎传来人群的欢呼声,伴随着密集的细碎鼓掌声。
最后的庆典,烟火大会开始了。
璀璨的亮色,笼罩住了这片安静的屋檐,各色光彩照在几人的脸上,头上的夜空此刻比白昼更亮。
苏明安擦去嘴角的奶油,抬起头。
“哗啦——!”https://
又一声烟花的绽放声响起。
他的眼神,霎时凝滞在了那一抹绚烂至极的烟火之中。
……以至于刹那间收回视线时,他的眼中还存留着光斑的残余,而身边同伴那亮如明星般的眼一瞬间闯入视野,接替了那一霎的光明。
两块蛋糕,出现在了诺尔手中的盘子里。
“——祝我们彼此武运昌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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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尔起身,对着那灯塔般的血红灯牌高高举起蛋糕碟。
“预祝我们武运昌隆!”
林音大喊出声。
诺尔挠了挠头:“我特地去查了资料,接下来,好像是要许愿?”
“许愿!许愿!”林音叫着,看起来比谁都兴奋。
“一起吧。”苏明安说。
几人参与其中,他们闭上眼,心中默念着自己的心愿。
此时,这微冷的夜风都显得炽热。
额前略长的黑发刮过苏明安的眉毛,他睁着眼,痒痒的暖风抚过他的脸颊。
灿烂的光瀑之下,他看见两点极亮的光点留于视野之上,像极了诺尔正望着他的眼睛。
一行四人,或坐或站,在年底的最后几秒,对着漫天灿烂烟火,许下对未来美好的祈愿。
林音闭眼,心中暗念:
【愿我林家平安顺遂,父母生活美满……】
吕树闭上眼,低垂头颅:
【愿我有朝一日……大仇得报,为家人复仇,还有……希望我能够继续与心目中的“好人”一起走下去。希望这个无望的游戏早些结束,我们得以从这残酷的副本中彻底脱离出来……】
诺尔拍了拍手,闭上双眼:
【愿我……早日寻找到理想中的“新世界”。愿同行者……并非孤岛。愿那些孩子……得偿所愿。】
苏明安望着他们,闭上双眼。
夜风吹上他的面颊,随着天色烟火光芒的渐渐淡去。
“——好了?”
三人陆续睁开了眼。
“好了。”苏明安睁开眼。
“很好奇,你会有着什么愿望。”诺尔说:“实力、权利、地位,你现在应该都不缺吧?你真是站在了一个令无数人艳羡的位置上。”
“许的愿望可别说出来!”林音立刻跟上:“这东西说出来就不灵了,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她趴着房檐,一点一点挪动了过来,伸出手,拍了拍苏明安的肩。
“无论愿望实不实现,我们今天在这里,确实过得很开心。等到这个该死的游戏结束,我们一定要好好聚在一起庆祝一把,啊,还有以前的那些朋友,还有我的妈妈,我真的好想他们,等游戏结束,我一定要和之前的朋友们好好团聚……”
林音说着说着,畅想着未来:“还有,还有我家乡那边的水煮鱼片,好好吃,我好想我妈做的味道啊,我想家了……等游戏结束,我一定要和我妈妈好好哭一场……”她大力拍着苏明安的肩,拍着拍着,而后动作微滞,
她突然望见——
近在咫尺的,那人眼底里,有着一片隐隐的水光。
“好。”苏明安闭了闭眼,眼中水光隐去:“游戏结束后,我们都会再度相聚。”
他说得无比笃定,像在陈述着一个必定会发生的事实。
林音笑了出来。
“好。”她说:“……我们都将于结束一切后的世界里相逢。”
“一言为定。”诺尔伸出手。
“一言为定。”吕树跟上。
四人的手掌搭在一起,手心手背相贴。
他们将没有说出口的事情,藏在了心底。
夜风拂过他们的面颊,蜡烛的火光清晰可见。
林音不会说,白日里,他们抽的签是事先准备好的。
轮到苏明安抽时,那个盒子里,只会剩下“大吉”。
吕树不会说,他是那场世界级庆生视频的主要策划者。
未曾留下真实姓名的他,是这次众筹活动中,最为忙碌的一位。
诺尔不会说,其实根本没有“筱晓”这个二手票贩子。那四张票是新世界公会集一公会之力,联合省出来的。
而他则一直在规划行程,彻夜未眠。
……而苏明安也不会说。
不会说出他许下的愿望。
在那一片寂静的世界中,檐上,赤焰璀璨的烟火之中。
在那燃烧着的蜡烛前,他闭上双眼,许下的十九岁生日的愿望。
或者说,不能算愿望。
……而更算一个【誓言】。
……
【十九岁生日,崭新的一年。】
【我在这里许愿——】
【我一定要……】
【我一定要——完美通关到最后,亲手结束这个游戏。】
【我要带所有人,一起,回家。】
……
“咻——”
最后一抹烟火,随着人们的欢呼在夜空之中绽开。
它在绽放后灰飞烟灭,消失于瞬间,留下一种破灭后的,永恒的美丽。
灿烂之前不相逢,盛放之后是匿迹。
烟花的色彩消逝。
绚烂的烟花祭,在此刻宣告结束。
在同一时刻,所有人的系统时间,同步精准地跳动——
……
“滴答。”
【2022/01/01,00:00】
……
十亿的人们,在这般诡异、奇异、令人迷茫、恐惧,代表着机遇和挑战、充斥着希望与绝望的游戏中,
在灿烂、盛大、短暂而美丽的盛世烟火下,
度过了崭新的一年。
……
……
“滴答。”
【2022/01/01,00:01】
……
【世界游戏·剩余真实玩家数:986325380】
……
【世界游戏·剩余全部完美通关玩家数:93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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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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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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