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古代有没有星际旅行,赵孝骞现在很想换个星球生活。
或者把苏辙和姜妙仙送到外星也可以。
不管别人怎么看,赵孝骞给自己的人设是很正面的。
比如三年之期已过,风光回归的龙王。
比如百战归来,发现老爹正在青楼接客的特种兵。
比如被无数校花美女倒追,以死相挟非要睡了自己的人形泰迪。
总之,无论怎样的人设,“才子”这一种赵孝骞从来不曾考虑过。
没别的原因,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读书,人设立不住。
然而一夜酒醒,赵孝骞发现事情不简单了。
苏辙,唐宋八大家之一,居然对自己露出狂热的目光,那一脸迫切的求知表情,令赵孝骞不寒而栗。
姜妙仙,冷艳高傲的花魁娘子,沦落风尘的才女,俏脸微红,眼神崇拜地看着自己。
赵孝骞知道,这二人是被吊起胃口了。
因为昨夜他念的诗词,大多只有半阙,迷迷糊糊念出来后,却没了下文,这二人就像是看了一部又一部太监烂尾的网文,心情很焦躁。
“子安……”苏辙眼神狂热地开口。
赵孝骞抬手打断了他:“别这么叫我,我不知道,不记得,昨晚的事我全忘了。”
姜妙仙忍不住道:“世子何必藏拙,昨夜您作的词可是连苏侍郎都无比惊艳,世子何不将那几首词的另半阙作来,苏侍郎定为世子扬名天下。”
苏辙忙不迭点头。
他的兄长是文坛领袖,苏辙本人也不差,在大宋文坛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他若为赵孝骞扬名,绝对能让赵孝骞的才子人设立得又稳又准,既当又立。
但,赵孝骞不乐意。
才子有什么好玩的,名声打出去,无数文人趋之若鹜,不是登门求教,便是邀请参加什么诗会,陪着一群腐儒文人作诗作词。
对了,还得忍着恶心互相吹捧,哪怕对方作的东西是一坨屎,也得昧着良心说它是巧克力……
好玩吗?
无比珍贵的时光浪费在这种事情上,赵孝骞宁愿半夜敲寡妇门,跟寡妇聊聊心事。
“不记得了,我全忘了,你们最好也忘了。”赵孝骞再次强调。
“可你昨晚明明作出来了……”姜妙仙撒娇的样子更令人心动。
“昨晚我喝醉了,现在我是清醒的,如果有什么问题,请找昨晚喝醉时的我,任何问题与现在清醒的我毫无关系。”赵孝骞果断拒绝。
撒娇?不好使!
除非来点实际的,你主动点儿把我往床上一推,问什么我招什么,招完还想招。
姜妙仙不由气苦,这人,连耍赖都耍得如此清新脱俗。
喝醉的他和清醒的他居然毫无关系,如此分裂的么?
美眸流传,轻怒薄怨地朝他一瞥,姜妙仙哼了一声,扭头生气不看他。
宿醉仍然难受,赵孝骞意兴阑珊,于是起身告辞离开。
这个让他社死的伤心地,以后打死不来了。
姜妙仙将苏辙和赵孝骞送出青楼门外,临走时望向赵孝骞的眼神,像私人承包鱼塘里的钩子,不死心地还想钓起他这条翘嘴。
“世子,下次再来,小女子定扫榻以待。”姜妙仙依依不舍地道。
“要花钱吗?”赵孝骞认真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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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妙仙风情万种地瞪了他一眼:“不花钱,小女子请世子吃酒。”
“不来了,你家的酒是假的!”
真话,赵孝骞很确定,不然为何会喝断片,搞出这么多事。
…………
天亮,清晨。
张小乙满身疲惫,回到他和母亲相依为命的破败木屋。
母亲早已起来,坐在门口,两眼空洞地望着来路。
她什么都看不到,但她仍在看。
她很清楚自己其实成了儿子的拖累,不止一次有过轻生的念头,但儿子尚未成亲,未见他开枝散叶,她不甘心,不舍得死。
于是,张小乙在外面奔波生计之时,她便在家中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吃饭也尽量不多吃,把珍贵的食物留给张小乙,她努力为儿子减轻负担,哪怕只有一点点。
清晨,张小乙的脚步声在巷子里回荡。
张母眼睛翻白,但沧桑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她不仅熟悉儿子的脚步声,更能从儿子的脚步声里听出,今日儿子的心情很轻快,想必昨夜收获不小。
“娘,给您带了州桥的郑家油饼,快趁热尝尝。”张小乙语气欢快地道。
张母下意识双手推拒:“儿啊,你吃,娘不饿,娘刚吃过。”
“孩儿吃过了,真的!娘,昨夜孩儿遇到了一位贵人,给我打赏了好多钱,娘,往后两个月咱们都饿不着了!”张小乙兴奋地道。
“稍停孩儿便去城南药局,给娘买敷眼的膏药,娘的眼睛会好的。”
张母淡然一笑,却道:“为何贵人会给你那么多赏钱?”
“孩儿能说会道,做事勤快,贵人或许赏识我吧。”
张母沉默片刻,道:“你做的是跑腿打杂的营生,该你赚的钱心安理得收下,不该赚的钱,万莫起贪念。”
“富贵皆有定数,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老天爷都记着账呢,迟早要还的。”
张小乙垂头:“是,孩儿知道了。”
张母又道:“贵人怕是不在乎这点赏钱,但你不能拿得心安理得,若有缘再见贵人,你可为贵人再做点事,却莫再受他的赏了,情分也好,恩惠也好,该还的都还掉,不拖不欠,方得善报。”
“是,孩儿见贵人的马车今早还在醉花阴外,兴许贵人留宿了,我这就跟着贵人的马车,看看还能为贵人做点什么。”
说完张小乙起身,将一块半斤重的五花肉塞到母亲手里。
昨夜赏钱不菲,这块五花肉是他咬牙买下的,母亲越来越瘦,也该沾点荤腥了。
…………
打着呵欠出了醉花阴的门,赵孝骞迷迷糊糊上了马车。
陈守和禁军们仍守在门口,大约都是一晚没睡,赵孝骞头太痛,顾不上安抚他们,回头来点实际的,每人赏几十文钱。
马车摇摇晃晃启行,赵孝骞在马车里倒头就睡。
不知过了多久,赵孝骞被陈守叫醒。
“到王府了?”赵孝骞睡眼惺忪。
“还没,世子,咱们马车后面有人跟踪,鬼鬼祟祟不像好人,请世子示下。”陈守道。
赵孝骞皱眉,又是那群刺客?没完了还!
“拿下他!吊起来揍一顿再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