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森跟凯特从警局出来,已经是深夜。
毕竟是医生,是纳税人。
警察开车送他们回到了诊所。
圣迭戈的治安到底如何,警察最清楚。
回诊所,这是他们要求的。
凯特的车子在诊所呢。
而她又可以送周墨森回他的住处。
逻辑完美。
当凯特开着车子送周墨森回到了他住所的外面。
车子熄火,周墨森并没有着急下车。
“刚刚是不是有人跟踪我们?”
“应该是警察。”
“那辆福特吗?”
“大概是。”
“他们发现了什么吗?”
“我说过了,应该多留一些钱。”
“二十多万还不够?法克!”
从诊所开车出来,确实有一辆福特跟了他们一段路。
周墨森判断大概率是警察的车子。
显然,美国的警察并不好糊弄。
至于说多留一些钱……凯特拿钱的时候,眼神里全是贪婪。
而此刻,他们彼此相视……
噗嗤一声,同时笑了起来。
这笑声还越来越大,越来越是放纵。
也许是因为劫后余生,也许是因为那百万美刀。
他们应该笑。
笑的也很爽。
而接着,凯特先停了。
她用一种‘你懂’的眼神看着周墨森。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周墨森没说话,只是抬起腿,脱掉鞋,从鞋垫下面找出一个小纸条来。
这味道……凯特却完全不在意,立马就拿过来看。
什么情况?
这个纸条上,有那几个人互相射击的原因!
纸条原本是藏在子弹里。
而这颗子弹,就是那个疤脖子给的周墨森。
也是周墨森在医院的时候给凯特看的。
但在医院,周墨森没有让凯特看纸条的内容,他只是把纸条拿出来,藏好。
周墨森看完了子弹里纸条的内容,他才最终确认了整个‘对策’。
这也是为什么,周墨森会对那将死的矮子说:
那個哑巴会说话。
疤脖子他脖子中枪,大概率声带受损。
这是物理上的没办法说话。
于是,他写了纸条,藏在子弹里。
“我叫何塞·冈萨雷斯,我的老板是华金·贝拉,来自蒙特雷的大人物,高个子名叫安东尼·贝拉,是华金的弟弟,原本我是他们的杀手,是他们的一条狗。
可现在,我请求您,尊敬的受到上帝祝福的好人,请求您帮助我杀掉华金跟安东尼。
是因为艾丽西亚,她是一个天使一样的姑娘,可惜,她是安东尼的女儿,有一天,我看到华金这个魔鬼走进了她的房间……”
凯特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个字条上也没有写的很清楚,但完全明白了。
半晌,她没有说话,甚至有些颤抖。
但毕竟是一个心理医生,凯特慢慢的平静下来。
是的,她是心理医生。
这个字条……
找出了车子里的打火机,然后就把这个字条给点着了。
周墨森没有阻止,反而说了一句话,“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落下车窗,让灰烬随风飘散。
仿佛那个叫艾丽西亚的小姑娘,获得了新生。
凯特这才脸上有了笑容,“所以,其实我们是救了一个姑娘?”
周墨森点点头,“应该算吧。”
只是他的语气有些平淡,这似乎不合凯特的心意。
“你让我关灯,难道……”
“你觉得那个疤脖子,在杀掉那个矮子以及毒枭之后,他会放过我们俩吗?”
凯特愣住了,她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当时那个局面,就是你死我活。
那个疤脖子不可能感激我们。
字条写的再怎么样又如何?
他是哑巴,但不代表不是骗子。
想通了,凯特又盯上了墨森。
“门罗那句话是真的吗?”
“什么?”
这确实是让周墨森有些发懵,毕竟,门罗那个混蛋说了很多很多的话。
到底是哪句?
凯特此刻眼神变了,多了妩媚跟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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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好意思了?”
“什么不好意思?”
“你们中国人的不好意思?”
“啊?”
“笨蛋!你给我写了情书,对吗?”
原来是这句话呀。
周墨森脸红了。
其实,他到现在也没有想起来是不是写过。
而凯特笑了。
“这么腼腆?”
直接吻了过来。
周墨森很是意外,但自然而然的回应。
许久二人才分开。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这样好吗?”周墨森问。
“What?”凯特问,但她在笑。
“如果在我这里过夜,警察会怎么想?”
周墨森的这个问题,让凯特笑的更媚。
“你要是怕警察,为什么摸我的大腿?”
周墨森十分坦然,“刚刚看到丝袜破了,怕你着凉。”
真贴心。
凯特笑着又吻了上来,这次是胸膛。
可没多久,这车子就一上一下起来。
看样子,挺考验避震的。
……
两天后。
33号街上的一间小教堂里,牧师正在带领大家祷告。
周墨森原本不是信徒,但眼下只能入乡随俗。
这两天里,周墨森搞清楚了许多事情。
比如,他中文名字确实也叫‘周墨森’。
英文写成:Mohsen·Chou。
还有银行账户,社保账号,租住的社区情况等等生活相关。
当然了,还有那辆二手丰田。
之前为了凑遗产税,卖掉了原本的奔驰。
等搞定了遗产,还有那笔‘手术酬劳’,一定换辆豪车。
阿门~
神父的这一声,把周墨森拉了回来。
门罗躺在棺材里,十分安详。
他们家还是有亲戚的,但也只能算远房亲戚。
门罗的爷爷有个哥哥。
可他们不从事医疗行业。
不过,能看的出来他们对诊所很感兴趣。
在之前见面的时候。
对周墨森,言语间满是不客气。
周墨森则是时不时的看向不远处的凯特,她也自然出席了这个葬礼。
“要是那个时候我收到了伱的情书,没准会爱上你。”
这是凯特离开周墨森住所时候说的话。
她当时笑容满面。
那晚不止交流了一次。
放心,很安全。
美国的成年女性,会随身带着阻断DNA遗传的橡胶制品。
周墨森听得出来她的潜台词:
当时可能爱上,那现在就不会爱上。
并不打算搞对象,对吧。
在美国,‘男女朋友’这个关系非常的重要。
相对的来说,结婚反而少。
而成为男女朋友,一起过日子就行了。
可以生孩子,什么都不受影响。
至于原因……
看看教堂外大街上的那些流浪汉。
那就是答案。
大概的,周墨森跟凯特现在算是一般朋友。
有时候会研究一下人类遗传学。
算学术搭子吧。
不久,棺材下葬。
周墨森跟凯特都献上了鲜花。
只是凯特在献花之后,朝着周墨森一笑。
这笑容让周墨森想到了他们在研究学术的时候,凯特说的一句话:
“我真想在门罗那混蛋的棺材上……法克!”
这娘们有时候挺狠的,虽然之后她就翻了白眼。
葬礼结束。
可这时,门罗的亲戚过来了。
“这个诊所是我们的!中国佬!赶紧滚!”
十分不友善,还用了种族歧视的词儿。
周墨森眉头一皱,刚想回怼,却有人抢了先。
“诊所是你们的?有证据吗?而且,你们刚刚的话完全是种族歧视,我的代理人周墨森先生才是这间诊所的合伙人。”
说这话的人,穿着一件笔挺的西装,是个三四十岁的白人,头发有些稀疏,但发油很亮。
周墨森一看到他,就引发了原主的记忆:
又是这个混蛋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