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惶恐不安的剧烈挣扎,嘴中填满枯草,尽是干涩酸腐的味道。
情急之下,她居然呜咽着哭了起来。
“别那么害怕,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一股炁延顺着颜欢手臂传入女忍身体。
“唔唔唔!”
刹那间,她的五脏六腑逐渐滚烫发热,那感觉迅速席卷了全身,黑布遮住的粉白脸颊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燥热而变得赤红。
这女忍修为水平也就在唐门弟子之列,对自身的掌控不算出色,颜欢轻而易举就撼动了她体内的五行变化。
这就是颜欢现在将要做的事情,将一个人对自身的掌握完全从自我剥离出来,去干涉对方体内的行炁方式,加之基础构成。
如此一来,就可以随意干涉对方的形态变化。
不过想要随心所欲捏造自己心中所想之物,并且让其真正意义上存活下来,就不得不对生物构成的知识下苦修。
此时的颜欢,只能摸准一个虚实不明的感觉。
唰!
五彩霞光辉闪,照亮了半座群灵山,璀璨明丽。
四周还在陆陆续续传来轻微的鞭炮声,不时也有几束烟火绽放在天际,远处照耀过来的光很微弱,等霞光消散,山头就又是阴森的黑暗。
新魔人和另一个女忍缓缓将头撇了过去,可就在见到那场面时,两人嘴中含咬的枯草都差点被咬碎了。
豆粒儿大的汗珠一粒粒从额头滚落,两人神情因为恐惧变得狰狞扭曲,即便是那灵魂强大的原田佑辅,一瞬间也难以忍受眼前画面的冲击。
颜欢手中的女人,头发披散到腰间,双耳和嘴部变得尖长,面部生出层层的暗黄色绒毛,胸前是畸形扭曲的血肉,再往下,则是半条狗腿加一条弯曲了的人腿,半截尾巴飘到在空中,黏附着混黄不清的不知名液体。
她空洞无神的眼直勾勾看向前方,嘴中似乎喃喃说着什么。
“失败了呀!”颜欢抱臂思索,“想要自由的改变,还是需要多费点功夫。”
“人对自我身体的掌控,自我在优先度上还是太高了。”
“呜呜呜呜!”
两个女忍本就是一同长大,看着姐妹的惨状,另一人反应尤为剧烈。
更令她绝望的是,下一个十有八九就轮到自己了。
颜欢仍旧不死心,朝那半狗半人的身躯再次抓去。
霞光忽闪,那狗头渐渐成了模样,可腹部青筋暴起的血肉仍是积攒在了一起,像是被攥紧的面包,血肉条纹沟壑般层层堆叠。
“从理论上讲,该是行得通啊。”颜欢斟酌片刻,回木屋子坐下了。
“各位,历史上集齐五行之精的异人,有没有尝试改变对方人体构成的?”
五道身影显现,可却没有谁发一言。
屋内是良久的沉默,颜欢立刻意识到过去发生了什么,便扭头望向面色平淡如水的金精清明。
“有。”清明踌躇片刻,这才道出了实情。
“不仅仅有,而且研究的非常成功。”
那个人的名字,已经没有五行之精记得,或者说是愿意想起,只知道他生于晋朝,是柳姓或者是牛姓,是当时的大巫士,同时也是大术士。
“即便忘记了,这样的人,在历史上该有留名啊···”颜欢不解道。
“不会。”羵羊厚重低沉的嗓音传了过来,“因为他确实被历史除名了,所有的过去存在都在岁月长河中被抹除的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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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颜欢继续追问道。
“背弃天理,背弃人伦,同时也背叛了我们。”羵羊摊开掌心,一个泥人儿钻了出来。
那泥人儿一跃而下,开始循着那人的人生轨迹演变起来,修行问道,游历寻灵,渐渐的也逐渐收集起了五行之精。
泥人盘坐桌上,使得五行积攒,片刻后,他的周围又生出了其他泥人。
居于正中的泥人挥手一触,身边的泥人就变成了一只肥胖的猪,再触摸另一个,那泥人就变成了一只摇尾巴的狗。
“掌握自身与主宰他人所带来的心境体验截然不同,那家伙当时心思飘摇不定,不听我们劝阻,执意入了左道。”
“后来便成了扛鼎左道的大魔头,手下行径之恶毒,让时人闻风丧胆,什么全性和他比起来,那简直连过家家都不如。”
颜欢面色凝重,审视桌面上为非作歹的泥人,“这样的人,谁把他拿下的?单凭一手化生万物的手段,想逃的话,估计没人能留得住。”
“嘿嘿。”羵羊抬头笑了笑,“不尊天理,又怎么会为天所眷顾,最后不过是天打雷劈,身死道消。”
砰!
桌上那泥人儿瞬间炸裂,碾作齑粉飘荡空中。
毕方挥动翅膀,踩在了颜欢的头顶上,“不用面露惑色,巫士和精灵很多都是双向选择,在事情发展脱轨后,我们也会纠正一些事情。”
“是我们五个,让他魂归天地了。”
“所以欢呐,你可得小心点,五行加身越往后,就越有主宰一切的感觉,对人心境的要求也就越发严苛。”
“纵观中华上下五千年,刨除掉上古那群最‘朴实’的老怪物,历史上留名的五行之精齐全者不过一个庄周,一个司马徽,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吗?”
“在得了力量后,由道入魔的人不计其数,有没有能力去做某件事,和有能力后选择去做不做某件事,这是两种概念。”
“所以你小心一点,要不到时候,我们就···”毕方不怀好意笑道。
“咔!”
缩在颜欢怀中的小罔象凶相毕露,对青鸟露出了两颗小尖牙。
“区区一个水精,在木精面前凶什么凶?”毕方瞪了瞪黑溜溜的眼,瞅了回去。
哒哒哒!
清明手指敲了敲桌面,毕方朝前方看了眼,心虚着将嘴闭上了。
颜欢又想了会儿,自己没有太大的执念,没有尚未了却的遗憾,该是没什么事情。
“不过术法只是一种手段,你要尝试的话,我们不拦着,关于这段往事,我们还是头一次提起。”清明端起茶杯,喝了口清茶。
“那个魔头习惯将对手变成动物,在他眼中,人和畜生没有区别,这其实在‘齐物’一说上,是理解偏错的结果。”
“这个术法,他称之为‘造畜’。”
造畜,是种恶毒至极的巫术,古来在黄河以南常有,最初的手段,便是将新杀的狗皮热血淋漓批在小孩身上,剥去孩童肌肤后再使其与狗皮瞬间粘牢,小孩便化作狗形,之后就被当做打把势卖艺的,牵出来当街杂耍。
“造畜嘛···”颜欢也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茶,“我做的事情,不只是造畜这么简单,要不然加两个字,喊作‘造畜化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