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那小蛇说道,它所依附的秦家,本是做着餐饮的小本生意,后来心思一转,入了互联网行业,加之有保家仙的赐福,转行也做的风风火火。
后来项目一大,秦家人就动了进军房地产的念头,为了低价收地,背地里用了不少肮脏手段。
“那你怎么做的?”颜欢将那小黑蛇拎起,提到了面前。
“因为秦家主事的膝下并无儿女,我就对他命根子动了手,算是绝了他的后。”
“可虽然绝后,却也绝不了他作恶的念头。颜师有说,食人害人者炁浊,可他能有今日的作为,也少不了我在后面相助,若取不回他身上的福分,那日后所做的恶,因果报应岂不是要小的也背负一份?”
颜欢凝视黑蛇的绿纹竖瞳,它能想到这一步,已经算是心思聪慧了。
“既然是他自己抛弃的福分,那你重新下山,将其收走就是。”
闻言,黑蛇一愣,又想起了一件事,“要是其罪不可偿,小的杀了他,那此后修行的路途,会不会因此受阻?”
颜欢饶有兴趣的打量黑蛇。
看样子,这家伙所说该是保守了,秦家人做的恶远远不止差点将人逼死这么简单。
“你说的倒是少了,是顾及这四五年的情分?”
那黑蛇摇摇头,“说多了无非也是引颜师愤慨,而且就是因为这四五年的情分,要是可以,他必须得死在我的手里。”
“既然想通了,那就尽管下山去做吧。”颜欢伸手一放,黑蛇重新游回了满是碎裂冰片的天池水。
“可是···”
“无需多问。”颜欢以手指天,“自有公道。”
那黑蛇点点头,腾空跃起,身化阴煞黑风,消失在了天际之中。
“我还差点以为你这小辈犯了杀人越货的毛病。”颜欢对半蛟说道,视线从天边收回。
“这三个小家伙,自小我就宠爱的很,都是被惯坏了。”半蛟汗颜道,“若非颜师昔日点醒,恐怕我也还处于这占水为王的喜悦中。”
颜欢静静盘坐水旁,抬头仰望半蛟。
“可还记得你我之间的约定?”
“自然!”柳天成应道,“届时我要真的可以以蛟化龙,还请颜师接引入海,以防到时妄念滋生,引洪峰之孽。”
柳天成眨眨青瞳,修行之路次第而上,总是越往后越发凶险,最开始时修为精进可一日千里,而现在,五年不过挪动了半步。
真要等起了成龙之相,还不知要猴年马月。
反观颜师,昔日在金精庇佑下小心过活的巫士,如今实力如迷雾遮蔽下的深渊,再让它难以看透了。
“如此便好,修行不易,且行且惜。”颜欢说道。
柳天成琢磨了会儿,心中还有一事不解。
“看颜师这架势,怎么着想,都该是比我先早一步踏过天门。”
“要是你先成了,那百年之后谁又来扼住我的狂奋欢愉呢?”
颜欢起身,清理下肩头落雪,“真要是那样,到时候我专程下来给你一下,不就可以了。”
“唔···”柳天成沉吟片刻,“那还是算了,我小心小心再小心。”
一想到奔江入海、蛟龙走水,就有得道之人劈头盖脸来一下,那这再高兴也兴奋不起来了呀。
“走了。”颜欢挥手,临走前又扫视天池水。
天池芳颜重现,一泓天水宛如蓝宝石,波光粼粼,碎冰附在水面,纯澈清明,碧水映雪山,美景难描,自入人眼。
“怎么不见有气色的后辈,假以时日你走了,这天池岂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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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天成弯曲了身子,叩首送行,“多谢颜师提醒,我定当好好锤打磨练小辈。”
颜欢再次挥挥手,头也不回的朝山脚走去。
此次东北之行,想的是换取父母情报,顺便探望故人,可孵化了水精,也算是意外之喜。
小罔象虽说有点小孩子脾性,可也能施展较为完整的五行加身,日后再找点“善”来喂养,假以时日,定当补全所有瑕疵,使得明珠无痕。
“就差一个土之精了。”颜欢暗自心想。
等五行齐全,他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古来记载的实修理论,当代人参悟过去也是一知半解,观冰山一角,实再难以更进一步。
当务之急,还是找寻土之精的下落。
“都说天生巫士是老天爷的亲儿子,那老头子你再开开眼呗!”颜欢仰望天际,此时清朗纯澈,碧蓝千里。
望天思索了会儿,他继续朝山下走去。
颜欢本想路过探望下辽东天罡的王兴老大爷,可就在不久前得知,王兴老爷子早就不在长白山景区当保安了。
半个月前,王兴退休,早早就跑去了东四省的海南享清福了。
走着走着,颜欢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
有才有财:咋的兄弟来东北都不吱一声啊!还得是要嫣丫头告诉我们啊!
有才有财:红旗街的醉兴酒楼,场子摆好了,兄弟我这就去接你。对了,姑奶奶也在,据说还请了位贵客想着一起认识认识。
颜欢见之苦笑,都和小嫣儿拉钩说好了,这小妮子心中藏不住事儿啊。
还有十佬之一的神婆关石花,她所请的贵客,倒是也有点让人好奇。
二壮还在调养身体,闲来无事,颜欢想着既然来了,也可以过去走一走。
至于这伴手礼,他们出马仙一脉在东北势大,还真不知道带些什么过去比较好。
想了会儿,颜欢几次用火遁术周转,去景德镇走了一遭,捎带了几件素有“白如玉,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之美称的白瓷。
别看这在异人圈算不得什么,但说起他老家江西的特产,这白瓷也算是心意满满了。
颜欢倒也不用来往车辆接送,同邓有才回复了几句,两人便在红旗街口碰面了,与之一同过来的还有邓有福。
“哎!兄弟,这里这里!这都多久没见了,可想死我啦!”
见人迎了上来,颜欢微微一愣。
“你谁啊?”
“兄弟啥话?我啊,有才!”邓有才大声说道。
此时他是面相干净,仪表整洁,同一年前那留有小胡、贼眉鼠眼的样貌截然不同。
“试着听了兄弟的话,这一年我有好好收心敛性,如今所得所悟,已经超过我哥了。”
邓有福推了推眼镜,瞥了旁边一眼,“鬼扯。不是今天有客临门,让你收敛了一下,你还挂着那糟心的大金链子和镶金牙呢!”
“不是哥,你别拆我台呀,我从今天开始也算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颜欢见状,会心一笑。
“看两位还是同之前一样,我就放心了。”
邓有福尴尬笑了笑,“也别这样说,起码我俩还是有点长进的···”
“就是不知这位贵客是?”
“那确实是贵客,有点来头!”邓有才极其夸张的说,表情失控,瞬间就原形毕露了。
“那和姑奶奶一样,也是十佬,天下公认的两豪杰之一,那如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