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折腾你,那杀人放火的事情能招呼你去做嘛?叔给安排的工作还能亏待了你不成?”
颜欢勉为其难地拿酒杯碰了下,却是喝开水似的小心抿了口。
说实话,为了缓解肖自在的心魔,窦乐能为其开荤而安排一些独立任务,从这点讲,他这领导算体恤下属的了。
可惜颜欢同东北有言在先,不好无缘无故食言。
“窦叔,好意我心领了,可我之前同东北负责人有约定,在答复那边之前,确实没法子给你个正主意。”
窦乐摸了把稀松乱发,“东北,那旮旯近些年经济可不景气,哪里比得上咱那魔都啊!”
“可你那儿物价房价咱也都撑不住啊。”颜欢苦涩一笑。
“包吃包住。”
窦乐喝口酒,见颜欢依旧没有动摇的样子,似乎是有些气急败坏。
“你等着哈!”
嘟嘟嘟!
从胸口掏出手机,窦乐拨通了高廉的电话。
“喂!高廉啊,你这封建老顽固,有你这么办事的嘛!干啥前都不知会一声,我去。”
说罢,窦乐冲颜欢指了指手机。
“就看他给两个女儿起“大壮二壮”的小名,就知道这老封建脑子没啥新思想,你跟他憋屈了。咱就是说,和窦叔混,总好过在他那边儿受气。”
围在火炉前烤火的高廉突然凌乱了,“不是老窦,你在和谁扯犊子呢!这电话可还没挂断,我全听着呢!我怎么你了?”
这么久了各大负责人之间都没咋联系,劈头盖脸被数落了一顿,给高廉差点整不会了。
“得,我可去你的吧!”窦乐将电话挂断了。
嘟嘟···
“我他妈!”憋了一肚子火的高廉咬咬牙,冲手机说道,“二壮啊,给我调一下这人手机的浏览记录,让我看看这家伙平日搞什么鬼东西,摘点新奇的我给捅工作群里。”
二壮:-_-||
这好像有点不太好吧?
···
颜欢揉捏发涨的额头,又将一杯茶转过去了。
这大区负责人之间都是这么处事的?
今天真是开眼了。
“窦叔,伱喝多了,搞点茶水醒醒脑。”
“我没喝多!”
得了!
酒桌上,说没喝多的肯定是喝多了。
常老无奈一笑,夹了口凉拌娃娃菜,望向一旁的司机。
“这几天劳烦你充当导游了,怎么也不见得多说几句话,怕生啊?”
那人憨憨一笑,“可不是嘛!”
自个儿怎么有资格上的这桌都不知道,还开口讲话呢!
颜欢捂住手指,将喝下肚的酒精用炁从指尖排出,问向一旁的司机大哥。
“说来惭愧,还没请教大名。”
这三天导游都走下来,还没有提及姓名,属实是自己失了礼道。
“一气流,赵洪滨,不过现在该叫求真会了。”大哥摸摸头,笑道。
甲申之乱,燕武堂、自然门、一气流、黄门三才四家损失惨重,尤其是一气流和自然门的掌门为张怀义所杀后迅速没落,这些规模相对较小的门派常被大门户小瞧鄙视,渐渐的,四门便走在了一起,合并成为了一股新兴势力——求真会。
“一气流?”
“对,一气流过,无极而太极。”
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两仪立焉。阳变阴合,而生水火木金土。五气顺布,四时行焉。五行一阴阳也,阴阳一太极也,太极本无极也。
一气流,又称周身一气流,学的是将太极之说用作人体的术法,他们追求的是一种炁息流转的最佳良性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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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敬失敬,赵大哥,加个微信好友,我还想着之后与你论道论道。”
一气流,太极阴阳,还有人体五行的运转,颜欢收集五行之精后,想要完成最终的五行加身,或许一气流门内的功法典籍会给自己莫大的启示。
赵洪滨将好友添加了,似乎对于门内术法表现得毫不吝啬。
按照他的话来说,就是门内老祖宗太想藏私了,所以一些精妙玄奇的术法反倒是没有流传下来。
欲图谋取传承,又不敢将传承尽数传授于人,这本来就矛盾了。
现今一些术法和技艺的失传,兴许与“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个观念有莫大关系。
“好啊,颜小友,你看今天是将时间留给你们年轻人,还是说去取我骨链做法事?”
闻言,赵洪滨即刻将话接过了。
“自然是常老和小兄弟的事情比较急。”
“那咱就走吧,刚好酒饱饭足,兴头正起。”常老缓缓起身,“真是难为你又陪老头子我蹉跎一天了,这事情本该早些时日做的。”
颜欢笑着摇头。
好饭不怕晚。
出了主打湘菜招牌的酒楼,颜欢寻了处大澡堂沐浴更衣,洗尽一身酒气。
回到杨树林旁的清幽小苑,供奉在八仙桌再次摆开了。
焚香青烟袅袅,香炉旁是祭祀贡品,因为不知毕方喜好什么,所以颜欢全按照鸟的习性来了。
摆放贡品的瓷盘中,有蚕蛹,有结了猴,有新鲜饱满的五谷杂粮。
一串骨链盘在贡品中央,青烟缭绕下,显得尤为神圣庄严。
啪啪!
颜欢拍拍手,双手合十,在供台旁走了几圈。
“这东西有没有口诀啥的?还是说有其他激活的诀窍?”
“毕方?”
颜欢喊了声,骨链毫无动静,半只精灵的影子都没有。
“咳咳,隐藏着木精力量的骨链啊,在我面前显示你真正的力量,与你签订···”
“你在干嘛?”
颜欢唱词尚未结束,身后飘来金精清明的声音。
唔!
似乎是被猝不及防的打断憋了一下,颜欢脸颊有些微红,“我这不想着寻求一点点仪式感嘛,巨蟹座的人是这样的。”
“可你是白羊座。”清明淡淡道。
“我检讨,姐!我把你俩曾经是同事的事情忘记了。”颜欢捂住脸面,刚刚那句唱词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朗朗上口,不知不觉就喊起来了,现在回想起来,有那么一丢丢的羞耻。
清明无奈叹口气,飘荡一旁,冲骨链道了句:“毕方,何不出来一叙?”
话音方落,供台香烛的火焰剧烈颤抖了起来,青瓷盘磕碰的清脆作响,一只只蚕蛹零散洒落桌面。
香火烟雾直上,骨链表面淡出一股清幽绿光,如水袖长舞般向雾气凝聚。
一股暴躁烦闷的尖鸣从雾气中炸了出来,“都不知道过了几百年了,周围还是这么一股冲天的臭气,隔着八百米开外都闻到了。金精啊金精,这就是你此次选定的主人?什么时候孤傲高冷的你肯将身段下放到这种程度了?”
“喂喂!”颜欢拍手打断了一下,“有被冒犯到。”
“闭嘴!小鬼,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颜欢凝视空中成型的青烟,感觉有点诧异。
古书载,木精毕方向来温和,啥时候变成暴躁老哥了?
就算是沉睡百年的起床气,也不该如此之大。
这是木之精,不是火之精啊!
流传于民间的《白泽精怪图》言说,“火之精名曰毕方”,可那是关于妖鸟“火鸦”的讹传啊,你可别真把自己当火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