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2号,无风,天有些阴。
“咚咚咚。”
“进。”青山秀信抖了抖烟灰。
中村真一推门而入,快步走到青山秀信面前鞠了一躬,面色凝重的将一份文件递了过去说道,“警视,这是大阪府爱心之家孤儿院的信息。”
青山秀信接过翻看起来。
爱心之家的开设者叫岗村休,曾是一名记者,利用自己的人脉为孤儿院拉到了很多赞助,许多政商界人士经常前往视察,提供各方面的捐赠。
在这样的情况下,爱心之家就成了大阪府最知名的孤儿院,岗村休本人也赚的盆满钵满,住豪宅开豪车。
如果说没有那五具女尸,没有三上诚成的证词,青山秀信只当那些经常去这家孤儿院的政商名流是作秀。
可现在他怀疑这些人是去选妃。
爱心之家成立二三十年了,如果从成立之初就开始干这种事,那不知道有多少无辜少女沦为了泄欲工具。
“田中归熊?”青山秀信在爱心之家孤儿院的长期赞助名单中看见了这个名字,下意识抬头望向中村真一。
中村真一表情抑郁的点头,“根据调查,田中归熊是最早开始稳定资助爱心之家的人,也是多年来捐赠数额最大的人,我有理由怀疑,是他一直在支持岗村休为权贵培养玩物。”
青山秀信觉得很有道理,毕竟如三上诚成所言,杀死那五名少女的凶手是银行课课长,田中归熊作为大阪银行总裁对其进行性贿赂说得过去。
而被他贿赂过的官员肯定远远不止一个银行课课长,也就说得通他为什么敢当这个出头鸟和彦川家作对。
“呵,这就是我们不贪财不好色并且还把子女教育得极为优秀的田中总裁啊。”青山秀信目露嘲讽说道。
他甚至还把经常资助孤儿院当成了宣传自己的亮点,简直就是无耻!
如果不是因为阴差阳错让那五具女尸重见天日,那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撕下田中归熊这个伪君子的面具。
深吸一口气,青山秀信看着中村真一说道:“你亲自去大阪府,想办法秘密收集田中归熊的犯罪证据。”
只要拿到证据,就能把田中归熊送进监狱,所谓的抵抗野原金融株式会社的银行联盟自然也就不攻自破。
“嗨!”中村真一郑重应道,接着又问了一句,“银行课课长怎么办?”
“只凭三上诚成一面之词还动不了他,就不要打草惊蛇了,猛攻田中归熊即可,他手里肯定有这些人接受他性贿赂的证据,只要拿下他就能将其他人一网打尽。”青山秀信说道。
不过他也只是说说而已,最后估计就是田中归熊和这個银行课课长被绳之以法,其他涉事人员高举轻放。
毕竟法不责众,此案涉及的范围足够广,而且涉及到的人员也都不是普通人,上面不会想闹得人尽皆知。
处置一个田中归熊和孤儿院院长等这些杂鱼,再加一个害死五条人命的银行课课长给民众泄愤,体现一下当局政府对违法犯罪的零容忍即可。
中村真一再次应道:“嗨!”
“三上诚成那边,让他尽快把雇人绑架并杀害东野玄的事认了,反正他都出不来了,多背条罪名换他在监狱里好过点。”青山秀信抽了口烟。
他要给某夺东野家家产这件事做个漂亮的收尾,这样才能避免东野结成某天可能得知真相然后报复自己。
至于杀了东野结成,他倒是没有这个想法,如果非必要,那么最好是不杀人,杀人虽然简单管用,但永远都是最下乘的手段,而且后患无穷。
与此同时,银行课课长正坐在办公室里忐忑不安,面前的办公桌上烟灰缸已经满了,愁眉不展的叹着气。
他做梦也没想到那五具女尸会被人给挖出来,虽然现在还没有查到他身上,但就像是有一把屠刀悬在头顶不知何时会落下,让他提心吊胆的。
其实如果现在跑的话跑得掉的。
但他又不甘心就此逃跑,毕竟到了他这一级,追求的已经不是钱和奢靡的生活,而是更高的权力,现在跑去国外虽然不缺钱,但权力没了啊。
所以他既担惊受怕,同时又怀着侥幸心理,警方虽然发现了尸体但没别的证据,万一查不到自己身上呢?
左思右想都不得安宁,他抓起办公桌上的内部电话给田中归熊打去。
此时田中归熊正在爱心之家孤儿院出席由他出资建立的新宿舍楼的交接仪式,本地的记者媒体都赶来了。
西装革履,身材挺拔的他看起来亲和力十足,站在临时搭建的舞台上笑呵呵的说道:“参与慈善事业已经十几年了,从来没腻过,每次来孤儿院看见这些孩子,就像看到了我自己儿女的小时候,心里暖暖的,恨不得一股脑将所有好东西全塞给他们。”
“但奈何财力有限,东拼西凑才凑成了现在这栋新的宿舍楼,给孩子们个睡得安稳的一席之地……我今后还将持续投入精力在慈善事业……”
随着他讲话结束,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所有小孩都满脸笑容和激动的望着舞台上和蔼的田中伯伯。
唯有一些年龄稍大的少女看起来兴致缺缺,双眼无神的机械的拍手。
“田中总裁,据我所知你资助爱心之家已经持续了很多年,为什么没支持过其他孤儿院呢?”进入记者提问环节时有个记者提出这么个问题。
田中归熊叹了口气,“说起这件事我很惭愧,我也有私心,毕竟大阪是我生活工作的地方,我想尽量把有限的财力和精力留在自己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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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总裁这样的私心,我真希望我们每个人都能有,那样世界一定会更美好。”记者满脸敬佩的说道。
等采访结束后,田中归熊刚走下舞台,秘书就拿着他的手提电话迎了上去,“渡边课长刚刚来电话找您。”
田中归熊皱了皱眉头,接过电话回拨过去,笑道:“渡边课长,你可是大忙人啊,怎么有空联系我了?”
“田中君,出事了,你看了昨晚和今早的新闻吗?”渡边课长问道。
“看了,青山秀信遇刺嘛,他命还挺大。”田中归熊遗憾的叹气道。
他自然清楚野原金融株式会社背后是彦川家,青山秀信作为彦川十郎的干孙子如果死了,就是断其一指。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渡边课长情绪有些激动,紧接着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来,低声道:“是那五具女尸。”
“哦,那五具……”田中归熊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想到什么刹那间陡然色变,“你的意思是……”
“嗯。”渡边课长应了一声。
田中归熊的脸色瞬间极其难看。
他送过去的女人,活着会重新回到孤儿院,但是死了都是渡边自己处理的,他不知道尸体埋在哪儿,所以根本没想过那五具女尸与自己有关。
他有些恼怒的质问:“渡边君恕我直言你为什么把尸体埋在城区?”
“那块地是我弟弟名下的,一直没有开发,我哪知道会有钓鱼佬去挖蚯蚓的时候把尸体挖出来。”渡边课长这辈子都没有如此痛恨过钓鱼佬。
如果他有掌权的那天,那一定要立法全国范围内禁钓!赶绝钓鱼佬!
田中归熊深吸一口气,有些难受的揉了揉眉心,“可有什么疏漏吗?”
“唉,我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疏漏,所以心里才不安稳,田中君你可得帮我想想办法,毕竟大家是一条船上的人。”渡边课长暗暗威胁。
田中归熊想骂娘,但是却又不能骂出来,“我会多关注一下此事的。”
“那一切就拜托田中君了。”渡边课长话音落下,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八嘎呀路!”听着电话里不断传出的忙音,田中归熊愤怒的骂了句。
自己给他提供性贿赂,他爽了把人弄死了,还得让自己给他擦屁股。
简直是岂有此理!
但偏偏他还不得不擦,毕竟他有很多地方都得仰仗对方,而且渡边一旦东窗事发的话,他肯定也跑不了。
田中归熊脸色阴晴不定,现在最关键的就是盯着警视厅,想办法打探调查进度,看有没有查到渡边身上。
如果还没查到,他这边就贸然做出动作的话,反而会容易弄巧成拙。
“备车,去大阪警察本部。”
………………………………
“噗通!”
东野结成是被人扔出赌场的。
他狼狈的爬起来,被正午时分的阳光刺得有些睁不开眼,连续眯了好几下才适应,此时的他不修边幅,头发油了吧唧,整个人看着格外狼狈。
又输了,又欠下了一大笔赌债。
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随便拦住一个路人问道:“请问今天是几号?”
赌场中不知岁月。
“12月12号。”被拦住的路人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侧身躲开匆匆离去。
“12月12号。”东野结成喃喃自语一句,随后打了辆车前往警视厅,因为没车费,在门口拦了个警察以青山秀信朋友的名义让对方帮他结了账。
他来到青山秀信办公室,也不敲门就闯了进去,“青山君我又来了。”
“东野君!你这段时间又跑哪儿去了,搞成这样?该不会是又去赌博了吧。”青山秀信似乎被他的到来吓了一跳,猛地起身故作不知的问道。
“别提了。”东野结成摇头,自来熟的说道:“借我点钱,我去翻本。”
“东野君,戒了吧,伱可还欠我两个亿。”青山秀信语重心长的劝。
东野结成苦笑着摇头,“知道你为我好,但戒不掉,根本戒不掉。”
他其实知道赌博不对,但就是忍不住,特别是身在赌局中时,如果不输光的话,他是绝不会主动抽身的。
“唉。”青山秀信装模作样的摇头叹息,接着吐出口气,“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三上诚成被抓了,并对绑架杀害你父亲的罪行供认不讳。”
“当真!”东野结成激动不已。
青山秀信点了点头,“我答应过会帮你将他绳之以法报杀父之仇。”
“谢谢,青山君,我真是太感谢你了,你简直是我大恩人。”东野结成喜极而泣,上前抓住青山秀信的手不断道谢,最后言归正传,“所以你好人做到底再借我三千万,我股份还质押在你那儿,不用担心我不还。”
“东野君,你这么输下去我真怕股份还抵不了我的债务。”青山秀信无奈的把手抽出来,沉吟片刻后提出过建议,“这样吧东野君,你不如干脆把股份卖给我,那2亿美金就不用你还了,我再补给你3,000万美金。”
他的獠牙又再一次露了出来,东野结成之所以一直输都是他安排的。
为的就是彻底把股份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