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小疏影的成长之路
“兄长，影儿想要修仙，恩，你说为什么？
因为影儿不想再像以前那样，做一个小乞丐，天天吃不饱，睡不好……”
“兄长，影儿听说仙人神通广大，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若是我能成为仙人，日后兄长过生日，也不用担心没钱给兄长买礼物了……”
“兄长放心，影儿一定会时常下山，回来看望你的。”
“兄长，我又回来看你了，你答应影儿，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影儿好吗？”
“兄长……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噢！”
“兄长，你去哪了，为什么影儿怎么找都找不到你，兄长，求求你不要抛下影儿好吗？”
咔嚓咔擦…
像是电影断片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起…
这是谁在说话？声音好熟悉！
“韩老板，韩老板，大喜事，大喜事啊！”
“哎呀，别看店了，你这破店能挣几个钱？
你家那丫头如今可是飞黄腾达了，以后你想要什么金山银山没有啊，还需要看什么店！”
而今日，据说山上下来几位仙师，主动来临沂城打算收徒。
青竹轩？韩老板？睡迷糊了？
韩墨稍稍一愣，很快想起了之前迷糊的“记忆”。
当韩墨再次恢复意识时，周围灰雾已然散去，印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异常熟悉的小店。
……
可他却压根不记得这个熟人到底是谁？
想到这，韩墨略略点头，随即望着眼前这位妇人，疑惑道：
唔……头好晕！
韩疏影即将拜入仙门了。
转而一段新的，不，准确说应该是过去的某段熟悉的记忆，某个熟悉的城市，逐渐浮现于脑海之中。
于是乎，韩墨就这样半推半就被隔壁王婶拉去县衙。
临沂城虽然是一座凡人城市，却并不闭塞，偶尔也会有路过此城歇脚的，山上下来的仙师，城内的凡人百姓也大都知道山上的仙师神通广大。
别过头，韩墨这才发现，身旁不知何时站了一位中年妇人，看上去有点眼熟。
“等……王婶……何事……喂，我现在还在看店……”
“您是？”
只不过，没记错的话，这个隔壁王婶是个尖锐刻薄的妇人，自己不喜对方为人，平日里与她交往很少。
恍惚中，他似乎听到了某个熟人的声音。
“我是你店铺隔壁，卖布的王婶啊，你看你，果真是睡迷糊了。”
只因为置身于这片灰蒙蒙的雾霭之中，有关他正在突破金丹的记忆不知为何，忽然开始淡化，逐渐变得连自己是谁一时都难以想起。
东莱州，临沂城。
然而，不等他询问这位王婶找他究竟有何要事，对方却是忽然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看上去无比急切，却又夹杂着几分谄媚，拉着他就往门外走。
临沂城？
等等，这不是之前我历练红尘时待过那座凡人城镇吗？
这座城市不属于大周势力范围，而是隶属于一从来没有听过的凡人国度――齐国。
“唔……是谁，什么喜事，头好疼，我又是谁，这是怎么了？”
这里是哪，好眼熟？
原来是他捡回来的那个小女娃，不，现在应该称呼“韩疏影”，这还是他给取的名字。
为何会喊我兄长？
等会，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又是谁？
怎么今日对方居然主动找上门来了，还表现的如此自来熟？
“哎呀，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韩老板，快去打点水洗把脸，算了，别洗了，我带你去县衙，你家可是出了天大喜事啊！”
“原来是王婶……”
对了，我是韩墨，为了修炼一门功法，如今化凡隐于红尘，锻炼心境。
这是一个面积不大的商铺，没什么装饰，却收拾的十分整洁，其中有许多货架，货架上摆放了不少杂货，像是一间杂货铺。
对方这么一说，韩墨这才想起来，自己盘下的这间店铺隔壁，确实是有一家布店，而那家布店的老板娘也确实姓王。
随着灰雾变得越发浓郁，四周一切已然完全消失，就连韩墨的意识，也逐渐变得迷离……
“韩老板，这大白天的，怎么在店里就睡着了？昨晚没睡好吗？”
也是在韩墨打量一番四周后，心中刚刚冒出这么一个疑惑时，他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你是青竹轩的韩老板，睡迷糊了吧？”
到了县衙后，他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家丫头？飞黄腾达？”
仿佛是被这片诡异的灰色雾霭强行封印记忆一般，令他暂时忘却此刻正在进行突破，甚至渡“心魔劫”的事。
“哎呀，就是小疏影啊，到了县衙你就知道了，咱们赶紧走吧！”
一片灰色的迷雾遮蔽了一切，转眼之间，韩墨所在闭关的洞府、石床、桌椅等事物逐渐淡去，最终消失于黑暗之中。
不知是何地点，也无人知道是何年月，仿佛只存在于梦境中的海市蜃楼一般的地方。
顿时，整个临沂城都轰动了。
所谓仙凡有别，仙师主动屈尊下山来收弟子，对于普通的凡人百姓来说，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事。
县太爷第一时间封锁了县衙整条巷子，驱赶无关人员，甚至主动站在巷子口等待仙师的到来。
随后在仙师的要求下，整个临沂城十五岁以下的适龄少男少女，纷纷被带入县衙，接受仙师的测验。
通过者便可被仙师带上山去修行，这对临沂城的凡人来说，可是梦寐以求的事。
毕竟，哪个凡人不梦想成为那能够呼风唤雨、点石成金的仙师啊？
所以，今日县衙大门几乎快被汹涌的人潮踏破了。
当然，人人都有个成仙梦是不错。
可想要修仙，却并非那么容易的事，只有具备灵根者，才会被仙师选中。
而偌大的临沂城，也不过只有区区三位十五岁下的具备灵根的少男少女被挑中，说是万里挑一都不为过。
而恰好，小疏影就是三人之一。
对于临沂城的凡人来说，他们当然知道被仙师选中意味着什么？
那便是鲤鱼跃龙门，一遇风云便化龙的际遇，注定了将会成为超脱凡人，高高在上的仙人般的存在。
甚至连带她的亲人，也会受到众人的敬畏和羡慕，即所谓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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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县太爷才会火速派人把韩墨请来。
而平日里不怎么熟的王婶才会主动上门，表现的如此热情，甚至谄媚。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小疏影被山上的仙师选中了。
而这也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
毕竟，韩墨还记得，以前小疏影曾和他聊过未来的愿望。
那时她说想要成为一位仙人，如此就不必忍饥挨饿，也不必再担心他过生日时，没钱买礼物。
话虽如此，红尘历练了这么长时间，与小疏影相处久了。
在韩墨的温柔，教诲，呵护下，小疏影几乎是对他百依百顺、言听计从，见到有仙师要来收自己为徒，她没有直接答应，而是看向韩墨，眼中透露着询问和渴望。
询问是出于对兄长的尊敬与喜爱，渴望却是发自内心的。
即便是她与韩墨关系再好，再亲密，也改变不了她从小是一名乞丐，经历过社会最底层的体验后，她迫切想要跨越阶层，跳跃环境的渴望。
对此，韩墨隐约感到有些熟悉，似乎曾经经历过这一幕，那时的他也面临着小疏影同样渴望的眼神，期待他做出决定。
这是一个决定，也是一个选择。
而他的选择，将决定小疏影未来的路。
然而这丝熟悉感只不过持续短短了一瞬，他脑海中却忽然一片灰雾朦胧涌动，很快将其淡化。
回过神来，韩墨已然再无那种奇怪的感觉，只当这是错觉。
于是他思索了片刻，很快摸了摸小疏影的头道:
“你也长大了，不必事事都问兄长，这些事，按照你的想法来即可。”
韩墨表现的十分开明。
尽管他收养小疏影，纯粹是出于红尘历练中过于无聊，以及有些前世“少女养成”的兴趣。
但他却并不打算过多的干涉小疏影的个人选择。
再说，既然是“少女养成”，他自然想把小疏影养成一个各方面都十分优秀的人才。
而在这个修仙世界，只有修仙之人才能称得上优秀，既如此，他自然是支持的。
就这样，在韩墨做出了第一个，也是相同的选择后，韩疏影顺利拜入仙门，并如愿以偿地走上了修仙之路。
也因此，笼罩他脑海的灰雾，逐渐淡去了一分。
不过这些异常，韩墨却并未察觉到。
而这一天过后，整个临沂城也彻底震动了。
仙师下山收了三位徒弟，其中一位就是青竹轩那个破烂杂货店年轻店主的妹妹。
这成了近日来小城内最劲爆的新闻，兄妹二人的命运也因此改变。
他们再也不用靠着一个杂货铺养家糊口，每日勉强混个温饱，甚至灾年都揭不开锅，也不用住在那条简陋的巷子里。
县太爷当天晚上就腾出了一栋宅院，专门给韩墨，不，是给仙师之徒的兄长居住。
不但如此，他还在县衙给韩墨安排了一个挂名师爷的闲职，不用每日来上班，甚至什么也不用干，都可以每月拿到不少供奉。
不但如此，逢年过节，县太爷还会派人上门送礼问候。
这便是所谓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也是“仙凡有别”的最真实的体现。
只因为韩疏影成了山上仙师的弟子，连带着韩墨都得到不少好处。
当然，对此韩墨并未拒绝，他本来就是来红尘历练的，自然不会干涉红尘间事物发展的规律。
何况此事也让他体验到了从凡人的视角，如何看待“仙凡有别”的巨大差距，令他感悟颇深。
话虽如此，韩墨却总觉得这个感悟似乎以前曾经参悟过，有些奇怪。
抛开这略微的违和感不谈，韩墨经过一番打听后得知，小疏影拜入的乃是临沂城附近山上的一个地方性的正道小宗门，名为黄枫门。
其宗门规模甚至不如星河剑宗，门内连个元婴上人都没有，最强的不过是一位金丹后期的门主。
尽管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但到底也是修仙门派，拜入其中修行，自然是要上山的。
而韩墨并未参加测试，隐藏了修为，表现出无灵根天赋的样子，那些下山来招收弟子的黄枫门的炼气筑基修士自然也看不出来。
对于没有灵根的凡人来说，黄枫门的修士自然不会让韩墨跟着上山。
不可避免的，他与小疏影要分开了。
而这也是他捡到小疏影，养育她几年后，与她的第一次分离。
说实话，韩墨还真是有些不舍。
不过，女儿大了，总是要离开父亲的。
尽管他不是小疏影的父亲，甚至只被小疏影承认是“兄长”而已，但毕竟养成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有几分老父亲的心态的。
离别那日，春光明媚，天清气爽。
小疏影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腰配长剑，着男装打扮，已然开始发育的高挑身子，挺拔地立于院门口。
“兄长~”
她未着粉黛，却面容精致，眉眼中带着几分还未长开的妩媚，端是一个美人胚子。
“不错，不枉为兄给你这身男装，还真是‘金鞭美少年，去跃青骢马’……”
韩墨替她悉心整理了一下衣领，随后又摸了摸她的头，宛如老父亲一般叮嘱道：
“东西都带齐了吗，没忘什么吧？”
“恩，都带了。”
“包里我放了些给你路上准备的干粮，有你最爱吃的红糖糕，这天热，别放太久，容易坏。
另外还有一些盘缠，都是县太爷赏赐的，你都拿着，别不舍得花，衣服的话我也准备了几件，记得勤换洗……”
韩墨到底有些不舍，所以絮絮叨叨了半天，不过韩疏影却听的很认真，眼中虽有不舍，更多的却是新奇和期待。
显然，对于韩疏影来说，她渴望改变自身现状，渴望见识外面的天地。
正所谓“鲜衣怒马少年时，不负韶华行且知。”
“兄长放心，影儿一定会时常下山，回来看望你的。”
离别之际，韩疏影郑重其事地朝着韩墨跪下，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随后很快转身离去。
这是她第一次与韩墨分离，带着满心的新奇与期待，没有丝毫犹豫……
而离开凡人城市，踏入仙门后，可谓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未来大周仙朝大名鼎鼎的某大能的成长之路，也正式拉开序幕。
只不过，她却并未料到，正是因为这一次的抉择，也为日后她与韩墨彻底分别，埋下了诱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