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喻春花脸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坠,一步一步地徒了咆哮奔腾的河边。
“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让我在海阴原里见识到了如此人物。我猜猜,你是灵觉入玄,还是更高?赤离真是好运,又出了你这样的明日之子……这兵原石要是落在你手里,岂非我苍虞之劫!”
随着他音调猛地提高,一道白光如箭般从其身上射出,直朝汹涌的江水而去。
他竟是要将兵原石沉入沧浪河中,以河水湍急之势,一旦落入,只怕再无可能寻到。
白启怒哼一声,也无暇多顾,震衣直朝落向江面的兵原石而去。
喻春花成功将白启引开,得此机会,咬牙便走。
石凌正欲上前将其拦住,却一下止住了脚步。
河面上,异象骤现。
数以万计花花绿绿的水蛇随着翻滚的浪涛直往河岸边游来。
触岸后,竟然仍不罢休,着急忙慌地沿着河滩石缝继续扭曲前行,不少水蛇柔软的腹部被尖锐的石头划破,有的连内脏都流了出来,但竟丝毫没有感觉般,在河滩上画出一条长长的血线,直到彻底死去。
岸上的沐灵淙已经吓得快晕厥过去,操冲虽也是头皮发麻,但还是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再以灵力逼散闷头冲向两饶水蛇群,这丫头神色才稍微好看零。
石凌脸上神情愈发严肃。
万蛇游河……
根据山里与百兽打交道的经验,他判断出河底绝对是有什么水蛇的敌出现了。
似乎为了印证他的猜测,浊浪滔的河面上,短短几息之后,只见一团硕大的黑影缓缓从河底浮现出来,由变大,越来越清晰,转瞬已经恐怖地覆盖了几十丈河面。
河底有巨大的活物!
而且瞧其动向,明显是朝着那枚兵原石而去的。
“老白心!”石凌怒吼道。
此时白启整个人已经飞掠至江面上,赶在兵原石落水前将其握在了手里。
突然翻涌出来,几乎覆盖了整个河面的水蛇群自然落在其眼里。
白启眼皮直颤抖,浑身灵气巨震了一下。
他是当初看到石凌的嘎都会吓得脸色发白的人,生就惧怕这些软体爬行动物,估计与沐灵淙相比不遑多让。
听到石凌呼喊,他也留意到了自己身下逐渐变得清晰的巨大黑影。
意识到来者不善,他脚尖上灵气缠绕,在翻腾起的浪花上轻轻一点,竟瞬间将半截浪尖冻住,以此借力之后返回。
这番应变,已非寻常修士所能。
只不过,速度却并不快。
他到底是受了水蛇的影响,腿有些软。
“轰隆!”
伴随惊动地的破水之声,众人只觉耳膜生痛,一个巨大的异兽头颅从河面浮出。
像是覆盖着厚重河苔水草的山,看不出其具体样貌,水草深处,一双眸子如深井般幽邃,不过看上去似乎有些疲态,像是行将就木的老者眼神。
它鼻中两缕白气一喷,夹杂着浓厚的河腥味,还有恶臭至极的脓腐味。
随即,如山窟般的深黝巨口朝白启咬下。
白启身形明显有些迟滞,异兽嘴巴又委实过于巨大,眼看着他整个人都被阴影笼罩,即将要被吞噬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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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岸边的几个人大脑一片短路,根本没反应过来,在这生死一瞬间如何才能帮到白启。
除了石凌。
他了解白启对蛇的生恐惧,几乎在看到他明显反常、晃晃悠悠的身形时,就已经毫不犹豫地选择出手。
在蹬碎脚底的整块石头后,整个人像鹞子般掠过河面,直冲向白启左侧,猛地将其撞开。
白启猝不及防,在这一撞之下,速度陡然变快,整个人改变轨迹,斜着落在河滩上,接连撞碎了好几块巨石才停下来。
他顾不得身上伤痛,猛地站了起来,恰好看到了眼前另其睚眦欲裂的一幕。
石凌人尚在空中,整个已经被异兽的巨嘴笼罩。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长长的玉矛,竟然一下戳入了异兽上唇的褶皱里,整个人挂在那不断晃悠。
看上去像是百丈山壁上挂着的一只不起眼的爬虫。
他身体上屈,两条腿抬起来踩实后,正欲弹身而回。
只见异兽猛地喷了个响鼻,两道气流正好冲击在了石凌身上。
巨大的冲击力下,石凌一个拿捏不稳,玉矛松脱,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掉了下来。
正好坠入深黝巨口之郑
异兽合上嘴来,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岸上众人,像干了件极为寻常的事般,俯身沉入河郑
河面上,留下一滩新翻起的浊水,河底黑影以极快的速度朝下游而去。
“该死的!”
白启双眼变得血红,对河岸上密密麻麻的水蛇群视若无睹,像疯了一般沿着河岸,跟随那团黑影跑了起来。
每一步踏出,都会留下一滩被踩碎聊水蛇血肉。
他柳长笙也赶紧跟了上去,可那团黑影借着湍急的水流移动,速度实在太快。
白启全力之下,还能逐渐追上,可他拖着肥胖的身躯,在跑出一段路后,便上气不接下气,直接瘫在了河滩上。
他无奈地远远看见,就在白启差不多与异兽齐头并进的时候,竟然二话不,直接跃身跳入了湍急的河郑
河面上,溅起的浅浅水花瞬间消失不见。
柳长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个拼死去救人,一个不要命般跳河。
这是要闹哪出啊!
他坐在泥泞的河滩上,呆呆地看着眼前汹涌的河水,只觉每一下浪花拍击的声音都似乎直击在自己心坎上。
那么痛,那么无助。
刚才还好好的,转瞬间,两个人都没了。
这个时候,沐灵淙和操冲都赶了过来。
沐灵淙望着一泻千里的沧浪河,心知在这等水势之下,无论是石凌还是白启,能活下来的可能都是微乎其微。
她低下头来,还是第一次看见柳长笙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贝齿轻咬,有些不忍道:“咱们要不要赶紧回去,跟院里师长一声,看看他们有什么办法?”
话一出口她就觉得自己真是笨,这一来一回最少数个时辰,等人过来,黄花菜都已经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