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堆一角,刚大出风头的魏南鸢正站在那里。
此时的他竟然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看向壁画的眼神中明显没有一丝杂念,反倒是多了些隐隐期待的神色。
跟自己此时的状态着实有些像呐,石凌暗自嘀咕着。
起来,这魏南鸢之前在墓外所作的河山图,与这墙上侍女图,似乎有某种共通之处。
都是让人心魂恍惚,如见真景,如遇真人。
命魂三篆,幽泉神临驭魂。
驭魂在自己手上。
魏南鸢手段既然与汤钺王相似,此人,难道也知道魂篆的奥秘?
抑或……就是掌握着另外那枚幽泉篆?
若真是如此,那他此行的目的决计不是什么观摩三千古壁画,而是与自己一样。
为了神临篆而来!
就在此时,魏南鸢似乎觉察到有人在观察自己,猛地转过头来,吓得石凌赶紧将目光移到壁画上,装出一副痴迷其中的样子。
魏南鸢没有觉察出异样,又转过头去。
石凌心里擦了把汗。
幸亏刚才喷出的鼻血没完全擦干净……
惭愧惭愧。
“流氓!”
“下贱!”
“无耻!”
“果然是庸帝昏君,呸!”
一开始因为脚步慢,落在后面的女修们陆陆续续地也行到了这里,一看这场景,立马面红耳赤地骂上了。
沐灵枫最直接,怒气冲冲地走过去直接一个个揪着耳朵将众人从绮靡气氛中带了出来。
轮到柳长笙这,也不知道是不是下手轻了,柳长笙似乎还没完全从画中清醒过来,竟然好死不死地下意识盯着沐灵枫几个的部位看,结果只听“啪”地一声,脸上红肿了一半。
柳长笙呆立半晌,总算是彻底回过神来。
令人敬佩的是,这胖子像浑然没发生刚才的事一般,直接看都不看沐灵枫一眼,义愤填膺地吼道:“你们这些无耻之徒,怎会如此不堪,三爷我本来是要来提醒你们迷途知返的,结果把我也坑害了!宫越溪,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你这这呆的时间最久了!”
他怪叫着冲到人堆里,一脚把宫越溪踹倒在地。
回过神来的宫越溪眼神逐渐变得清明,脸上闪过几分惭色,随即便是羞怒。
他起身正欲报复柳长笙这一脚,但见这胖子已经一下回到沐灵枫身边,高声道:“沐学博,人似乎都醒过来了!”
沐灵枫早知他与宫越溪不对付,见他扯着自己的旗子公报私仇,心里也觉得好笑。
她冷哼了一声道:“都往前走,谁敢停下来,我就打断他的腿!”
宫跃溪还不至于敢顶撞沐灵枫,这一下几乎是把牙齿咬碎了往肚子里吞,恨恨看了柳长笙一眼,快步离开了。
人群立马开始重新流动起来,但仍有几个人有恃无恐地站在那里不动。
石凌瞧出这几个人脸生得很,应当是苍虞南山院的人。
他能大致猜出这几个人心中所想,无非就是我们怕什么啊,又不归她管之类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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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灵枫可不管这些,二话不,直接上去运劲就是一脚,但见那可怜人腿弯折,一下惨嚎倒在霖上。
“看什么看?苍虞的崽子们当我的话不是话了?这里是赤离地盘,我割了你那半两肉也没人能报仇,还不快滚!”沐灵枫叉着腰道。
剩下的几个苍虞的人悲愤交加,却又不敢顶撞这女魔头,赶紧扶起同伴,一溜烟跑了了。
石凌有些同情地看着脸上肉跳了几跳的柳长笙,在其耳边声嘀咕道:“你要真能将沐学博收到房中,还保证自己不英年早逝,我见你面尊称一句柳三爷。跟你一起进茅厕,你尿西边,我绝不敢尿东边。”
柳长笙捂着被沐灵枫扇得还红肿着的半边脸,硬气道:“七星城里有句俗话,‘胆大的日龙日虎,胆的日他娘个抱鸡母’,咱走着瞧!迟早一,我会骑在老虎背上给你看。”
……
就在石凌于墓中伴随拥挤的人群,努力搜寻着魂篆痕迹时。
七星城东南三百里外的烂柯山郑
一只竹月色鸟从长空中笔直而下,落在了树丛郑
一只大手悄然伸出,将其握住后,取下了鸟腹羽毛中藏着的一枚暗丸。
轻轻一捏,丸碎后留下了一张的字条。
上书两个字——
动手。
那只大手轻轻一搓,纸条便化为了齑粉。
手的主人从草丛里站直了身子,竟是个赤脚樵夫。
他吐了口浓痰在地上,咧着嘴笑道:“真是把爷爷我等得好苦,姜老儿,你这障阵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他身旁是个弯腰驼背的老叟,此时正在阵盘上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刻画着什么,一边还分出心来,望了他一眼叹道:“李经啊李经,你若不是因为这张臭嘴得罪人,不超越阳修祖,起码也是平起平坐了吧。”
“嘿嘿,我现在自由自在的,难道不比他个老东西过得快活?整日被那些破杂事扰心,他再过十年也不见得能踏入魂。等事情完了,请你尝尝我新酿的火云烧,不是我自吹,这可比花寒食那淡出个鸟的秋露酿高明得多。”
李经望着远处像异兽巨嘴一般深黝的洞窟,嘿嘿笑道。
“就凭你也想跟醉秋居相比?”姜姓老头唾了一句,五指伸开在那阵盘上猛地一拍。
只见一圈淡淡的光华从阵盘核心开始扩散,又慢到快,眨眼功夫,已经将整个烂柯山包裹在其郑
“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姜姓老头掏出个烟袋,随手扫开地上的积雪,倚靠着一旁的大树坐了下来。
“放心,一个都跑不了。”李经搓嘴一啸,便见有无数身影从刚才还安静异常的林子里钻了出来。
快速分散开后,封死了每一个方向。
其中有两个口鼻捂得严严实实的人移到洞窟口上,各自掏出三枝孩手臂粗的深紫色立香,点燃后迅速撤离。
姜老头瞥了一眼,哼道:“连蛟涎香都拿出来了,千机分府还真舍得下本钱。”
“你知道我很懒的,能省心省力点自然最好。这六枝香烧下去,什么也得给我躺下几个人来。”李经揉了揉肩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