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凌拔腿便追,白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一阵哀叹,赶紧跟着追了上去。
转过巷尾,人来人往间,哪里还能瞧得见那少年身影。
此时也不是藏着掖着的时候,石凌轻轻拍了拍腰间的黄皮葫芦,打开口子后,嘎哧溜一下钻了出来,缠绕在了他的胳膊上。
石凌伸出手掌让嘎仔细闻了闻,他身上还残留着刚才与那少年接触时的味道。
“嘎,赶紧把这人给我找出来!”石凌心里着急地下着命令。
嘎会意,舌信子伸出来反复吐露了几次,身体像箭头一样朝一个方向绷得笔直。
石凌一喜,看来还有希望。
他跑出几步,一看白启还一脸惊恐地站在原地,急道:“傻愣着干什么,赶紧的啊!”
“这这这……蛇……蛇,你那葫芦里……”白启支支吾吾地看着赤金闪闪的嘎,脸色比刚才知道石凌丢了两块承玉牌时还差。
石凌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没想到白启竟然怕蛇!
更准确点,估计应该是怕蛇这一类的软体动物。
这种情况石凌之前在黑云山时不是没见过,有的虎背熊腰,能赤手屠狼的汉子看见山蚂蝗就虚汗直流裤裆发湿,这跟勇不勇敢无关,纯粹就是本能反应。
“真是服了你了!自己跟过来。”时间紧迫,石凌来不及再管白启,自己当先顺着嘎指示追了过去。
待石凌拨开人流绕过三个巷口,看到不远处站在墙角里的少年时,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是落霖。
此时,那少年正被另外三个看上去就有些凶相的成年人逼在角落。
一旁还有两个毛孩,正是最开始被那少年追赶的“毛贼”,此时正贴靠在墙角处瑟瑟发抖,其中一个脸上有道红肿,显然是挨了揍。
“鸡哥,您大人有大量,你看我们名字里都有个鸟字,前世不定还是兄弟啊。我这为表对您的敬意,还特意纹了个神鸟在臂上。”少年赔着笑乞求道,边着边卷起了袖子。
他左臂上有块火红色的胎记,歪歪扭扭的,确实像是一只歪脖子怪鸟。
将他堵在巷子里的为首之人叫徐吉,以前只不过是七星城里不入流的混子,外号徐老鸡。后来因为干事周到,人前会来事,成了三流宗门万虹宗驻扎在城内的执事,负责帮那些不喜杂事叨扰的修士采办日常事物。
在那以后,他对下边人都要雄赳赳地自道一声鸡爷。
“鸡哥?懂不懂礼貌?”徐吉直接一巴掌抽在了少年脸上,“独不鸣,我又不是第一认识你了,你这破红斑打就樱还有你肚子里念叨的估计不是兄弟,而是父子吧!”
“鸣哥!跟他们拼了!”
贴靠在墙角的两个毛孩见到自己老大被打,悲愤欲泣,其中一个刚要站起来就又被人狠狠踹翻在地。
另一个身形巧的直接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梨花带雨,原本灰扑颇脸蛋立马被泪水冲刷出几道莹白,原来是个女娃子。
“别动!”独不鸣怒吼一声制止了自己同伴的无畏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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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吉等人不由得被独不鸣这突然一声吼给震得一愣。
“鸡爷,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真要逼得我动手,不出十息,你就得跪在地上……”独不鸣神情肃穆,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徐吉身上。
徐吉不由得有些心虚,正腹诽着这子难道转了运,被哪个修士老爷点拨后涨了本事,却听独不鸣继续道:“你就得跪在地上,掐着我的人中,求我不要死。在这七星城里逼出人命的话,可不是闹着玩的。”
场上死一样沉寂,随即便是徐吉逮着独不鸣一顿猛抽:“我叫你吓人!给我往死里打!”
独不鸣立马就软了,捂着头躲闪着赔笑道:“鸡爷,神勇的鸡爷,我知错了,真知错了!您看,这是今摸到的大鱼,都孝敬您了,别跟我们这些鱼虾计较,放一马吧。”
着,少年从怀里掏出一块白承玉递了过去,眼里满是痛惜之色。
“今放一马,明放一马,我老鸡是混江湖的,不是放马的!”鸡爷接过白承玉掂量了下,冷笑道,“你那点手段我还不知晓?吐一百藏一千的人。赶紧全部交出来,不然我要你这两个跟班身上少点零件。”
“徐老鸡,你不要欺人太甚,到底我可也是金蝉宗的人,你就不怕给万虹宗惹祸上身吗?”独不鸣收敛笑容,义正言辞道。
鸡爷与另外两个人好似听到什么了不得的笑话,讥讽道:“就你?还金蝉宗,金蝉的蝉字怎么写你会吗?你个墙头草,混了不少于七个宗门外房打杂,每次都手脚不干净。金蝉宗新到城里来不知你底细才敢收你,你还指望能倚靠得住这块招牌?凭你这长相,我劝你还不如洗干净屁股,早去菟阳院当兔儿爷。”
调笑到最后,他又突地止住笑,恶狠狠道:“老老实实把东西交出来,不然我招呼一声,要你好看!”
独不鸣不为所动笑容不减,眼珠子飘东飘西,徐老鸡这种老油条立马就知道他在打歪主意,轻蔑地哼了一声:“卸这兔崽子一条胳膊!”
旁边人听令,“哧愣”一声拔出刀来,威胁着要剁在其中一个毛孩的胳膊上。
“住手!”独不鸣惊怒,随即一愣,因为不远处竟然还有两个声音几乎是一同喊了出来。
巷子里的人齐齐转过头来,便看到了石凌正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后面跟着气喘吁吁的白启。
刚才就是他们两个发的声。
“哪里来的野子,万虹宗办事,别他妈不长眼。”徐老鸡斜眼看着两人,见是生面孔,又穿得破破烂烂的,估计也没什么来历,语气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石凌走近后直接不理会他,仔细打量了独不鸣几眼后道:“我的东西呢?”
他此时心里有几分疑惑,因为嘎在走近这独不鸣后,就忍不住在轻轻颤抖,最后甚至自己掉头钻进了黄皮葫芦。
他不明白,嘎这是在害怕什么。
嘎自己也表述不明白,就好像孩子生怕黑一样,虽然不知道黑暗里有什么,都就是害怕。
难道这街巷混子身上还有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