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虫儿刚开口,青石下就有不少人大声劝阻道:“巴虫儿,你是要把祖宗也卖了吗!”
驭魂宝篆是黑云八寨赖以生存的根本,对宝篆的信仰早已融入了八寨子民的血脉之中,容不得外人染指半分。
宝篆在,黑云八寨才在。
所以,就算众人对鹤九皋的畏惧远远超过了巴虫儿,却也绝不会放任其触碰八寨的底线。
鹤九皋见有人打断,不怒反笑道:“还真有不怕死的,想来我还是太仁慈零。”
他边着,长臂一伸,响水洞前的瀑布被其接引出一道狭长水流,化作一柄薄若蝉翼的水刀悬在空郑
敕令之下,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柄水刀便如虎入羊群,瞬息间便斩下了数十颗头颅。
被斩首之人脖颈喷射出来的血淋了周遭人满身,有的人难以置信地呆望着身上被淋的鲜血,有的则已经惨嚎了出来。
“杀了他!”
“把他剁成肉酱!”
血能让人畏惧,但也能让人疯狂。
众人忘乎所有,奋不顾身地朝鹤九皋攻去。
奈何,肉体凡躯终究是肉体凡躯,在灵修手段面前,再如何强壮,也只是一刀。
一刀,一个头颅,一蓬热血。
水刀在空中旋转一圈,就已经有上百人被斩于青石之前,血流汇聚,顺着浅沟流入到瀑布下的深潭中,将潭水染成了浓艳至极的鲜红之色。
“够了!”
鹤九皋似乎也被前仆后继的八寨人惹烦了,他看着青石前堆积着的尸体和一地的鲜血,眉毛一皱,眼中闪过几分恼火之色。
“该死的,浪费这么多血……”
他暗自埋怨一声,再一挥手敕令,那蝉翼水刀发出一声嗡鸣,骤然拉长,然后一分为二,二分为四。
很快,空就布满了无数细长的水矛,闪动间,一根根直直抵在八寨最前排之饶脑门前。
有人举刀想将水矛拨开,却发现根本无法撼动一分。
硬往前走,则直接被水矛刺死,退后一步,水矛则又逼上一分,眼看着人群就被连连逼退了好几丈远。
八寨诸人虽不畏死,但猝不及防被杀是一回事,自杀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要亲自往矛口上撞,对常人来很难做到。
鹤九皋动作还没有结束,他手一托,凭空便出现了一个泛着诡异血光的圆球,球中的液体几乎已快盛满,沉郁的血色让人看着都心悸。
那血球在空中滴溜溜一转,便见躺倒在地的一具具尸体微微抖动起来。
更为邪异的事发生了。
不论是人尸还是兽尸,在其被水刀斩杀的伤口处,都往外钻出一条条血线,蔓延着一直接到空中那越转越快,血芒爆烈的圆球上。
邪血玲珑!
石凌认出眼前之物,差点就惊呼出来!
这玩意竟然不止一个!
这鹤九皋跟那蒙傲难道是一伙的?
他赶紧低下头来,生怕自己眼中的异样神色被觉察到,心中却是焦急万分。
“炼血邪术将生人或者妖**杀之后取其精血,然后在邪血玲珑中不断孕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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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创制炼血邪术的修士早已被围攻致死,功法什么的都已经全部清理掉,怎么现在又有人偷偷在这偏远贫瘠之地行这邪祟之事……”
云染尘的话反复在石凌头中响起,让石凌从头寒到了脚。
这邪术为世人所不容,执掌邪血玲珑的人根本不敢轻易暴露行踪。
眼前这鹤九皋堂而皇之地放出这邪物,只怕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黑云八寨一个活口。
该怎么做?!
石凌低垂着头,心急如焚,将嘴唇咬出了血也不自知。
正快速想着对策,他突觉心头一松,体内一阵轻微蠕动,然后便见五六只尖螯异虫悄无声息地从其手上伤口处拱了出来,落到地上后失去了动静。
这是?
石凌难以置信地望着巴虫儿,后者正好也在看着他。
眼神一交,石凌便明白了。
以自己的性格,绝对不会眼看着鹤九皋虐杀八寨之人,巴虫儿则决计不愿将其辛苦得到的驭魂宝篆交出去。
两人目的虽不同,但此时显然鹤九皋才是共同敌人。
巴虫儿正是看到了这点,在没有把握对付鹤九皋的前提之下,撤走了石凌体内的异虫,帮其恢复了行动能力。
鹤九皋显然没发现这细微的环节,他似乎很满意众人一脸恐慌的状态,瞥了眼巴虫儿道:“驭兽之术,我不会再问第三次,不答,所有的人就都去死吧。”
巴虫儿朝他咧嘴一笑,突然一跃而退,大声吼道:“阴湖生,你是想死在我前面吗?”
一旁的阴湖生只觉胸口一阵剧痛,骇得赶紧摆了摆手,示意巴虫儿停下来。
这突然出现的鹤九皋一身浑厚的灵力只怕与他爹都差不多,惹上去几乎等于就是找死。
只不过他现在生死全在巴虫儿一念之间,晚死总比早死好,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青石下的六只山鬼得到命令,面无表情地从不同方向朝鹤九皋攻去。
与此同时,只听一阵“沙沙”的声音响起,无数毒虫猛豸从地下钻出,汇成数条丈许宽的黑色虫流,朝其席卷而去。
更有无数道斑斓的光芒脱离巴虫儿,以肉眼难及的速度闪掠而出。
鹤九皋对这骇人景象竟是浑然不觉。
他身体微微一震,便好似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一圈朦胧的水雾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地上涌动的虫豸刚一接触,便如被重物碾过,纷纷碎成了壳渣。
那些掠空而至的异虫虽没有被水雾碾碎,但一只只全好似琥珀一般,被水雾包裹禁锢住,悬在空中动弹不得。
此时,山鬼已经杀到,鹤九皋身形不乱,手一招,便有数根水矛激射过来。
水矛速度之快,山鬼根本来不及闪躲,那刀斧难留痕的符文白布竟如纸糊一般被刺破。
原本凶戾万分的山鬼如糖葫芦一般挂在水矛上,任其如何挣扎,都没办法移动半分。
“雕虫技……”鹤九皋鼻尖一哼,目光在山鬼身上白布停留了一下,脸上露出些许意外之色,转头对阴湖生道,“你是阴老怪什么人,怎懂得这尸甲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