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凌见好就收,浑身宝篆红光逐渐散去。
这一次篆纹并没有如以前一样逐渐褪去。
只见四肢上的篆纹如彩霞融汇,不断往他前胸后背收拢,等到全部汇聚到一起后,这才缓缓沉入皮肤底下,消失不见。
“伴随你掌握的力量层级提升,外显的篆纹会越来越少……”
石凌脑海里回想起黄老仙初授金刚篆纹时说过的话。
力量层级提升?应该没这么快吧?没人指点真是头疼啊。
不过也没关系了,一步一个脚印嘛,最妙的是以后只要不袒胸露乳,就不用担心被别人看见篆纹了。
石凌心中想着想着,突然泛起一股玄妙的感觉,要是再有一只裂额虎出现在面前,自己似乎可以一拳将其揍趴下。
“石小哥,石小哥?”门外突然传来小李头的唤声。
石凌赶紧收拾收拾东西走了出来。
“你怎么又这么早就起来了啊?”小李头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道。
“睡不着啦,干脆起来收拾了下昨天的杂物。”石凌抖了抖身上的尘土道。
“你以为都像你这懒虫子,不睡到太阳晒热屁股就不起来?”荣老远远走过来训了小李头一句,又笑着对石凌道,“等会曹大魁过来照看店面了,咱们就出发。”
石凌点头应允。
“去哪啊?”小李头凑过来问道。
“小孩子问这么多干什么,自然是有事了。”荣老应付了一声。
他没打算将石凌要离开的事告诉其他任何人,就是为了确保石凌行踪不会泄露出去半分。
三人到了外堂,店铺门正巧打开,又是跟昨日一样的场面。
早早在外排队的人们一窝蜂地涌了进来,见曹大魁还没来,石凌皱了皱眉。
这家伙第一天就迟到,看来又是皮痒痒了。
反正是没事,他便跟着荣老在里屋清点起灵物来。
“荣老,这是个什么东西……”
石凌捂着鼻,一脸嫌弃地望着荣老手里,被红绸布包着的五颗鱼眼睛大小的赤红色珠子。
全都是湿漉漉的,虽然被清洗过,仍是发出一阵阵难以言说的恶臭。
荣老眼里闪过促狭之色道:“这是叫乌顶莺的鸟儿的排泄物。这鸟儿专食一种叫红毛珠的果子,果子本是凡物,但在那莺鸟肚子里一经消化,就会变成这些珠子拉出来,奇臭无比。其中有极少数的会衍变成灵珠子,与普通珠子无异,极难分辨。”
“灵物不是难寻吗?怎么连只鸟拉的屎都能是灵物了!”
石凌一阵嘀咕。
荣老今日显然心情极好,道:“灵物难寻不假,但天地造化之神奇又岂能以常理揣度。上一次县里的灵介师来乡里,还在一户人家的茅房里揭下一块已成灵物的陈年松木呢。据说还是极品灵物,要不是被发现,估计下次拆修茅房时就会被一把火烧掉了。”
“是茅房顶上的……还是茅房蹲位上的……”石凌强忍住不适道。
“呵呵,蹲位上的。”
“这也行?!还有这么重口味的灵物?!”
石凌差点跳起来,一想到那块茅坑板子被灵修士如获至宝般抱着吸收灵气的样子,就觉得一阵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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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不行呢?不然店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把些奇奇怪怪的物事送过来,都是为了碰碰运气,万一是灵物就一朝发达了。”
茅坑板子……
这可真不愧是奇奇怪怪的事物啊!
石凌心里咆哮着,目光移到那湿漉漉的红珠子上,随即想到以舌头当‘灵触’的曹大魁,油然而生强烈的敬佩之心。
不容易啊……
难怪那大蛤蟆要私自截留那么多灵物,换谁干这活都会有点心里不平衡吧。
“荣管事!荣管事!”一个伙计突然急匆匆跑过来,气喘吁吁道。
“猴急什么,有事慢慢说。”荣老眉头一皱,这个伙计行事向来谨慎,怎会如此慌张。
“冯副指挥使来了!带了兵呢!燕家二少爷也在!点名要见石凌小哥,曹灵介跟在一起正应付着。”那伙计看了眼石凌道。
燕池?
这还真找上门来了,隔了一晚才来,估计就是在等这什么冯副指挥使作帮手吧!
石凌正欲冲出去,被荣老一把拦了下来。
“石小哥千万别冲动,燕池这世家子弟可不是曹大魁能比的。那冯胜是上野乡排名第一的副指挥使,从五品的官职,外号‘豺狗将军’,历来嚣张跋扈,这气势汹汹过来肯定是要给你个亏吃,先让我来交涉一下。”
两人走到外堂,发现曹大魁正站在个身着戎甲,一脸络腮胡子的武官身边陪笑说着什么。
旁边站着个一脸傲慢的少年,摇着折扇,看到石凌等人出来,眼中明显寒光一现。
石凌耳尖,听到那曹大魁正在说着什么“那小子野是野了点,但确实不是什么流寇,应该就是十里八乡的人,被店里收留后还算本分”。
这胖蛤蟆竟在帮我说话?
看来这般恶人只要捉住了他的把柄,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会反咬人。
石凌心里默念道。
荣老给了石凌一个眼色示意他不动,笑着抱拳走了过去:“冯副指挥使和燕池公子到小店来,真是蓬荜生辉啊,天热,快到里屋一坐,正好尝尝新出尖的上好朝露茶。”
冯胜嗓门极大,像是破锣一般:“不必了,燕池公子说聚奇斋收留了个流寇,大闹码市,破坏秩序不说,还敢以下犯上,侮辱严县守家人,荣管事把人交出来吧。”
荣老把冯胜引到一旁,赔笑道:“还请将军明察,石凌小哥确实是新入店里,因为生长于深山之中,所以没在户民曹登记过,但肯定身世清白,绝不是什么流寇。”
“码市上和燕池公子有过节那也实在是无心之举,至于侮辱严县守家人之事更不可能,我们还略备薄礼送给严老夫人了呢。”
边说着话,荣老边不着痕迹地递了个小布袋到冯胜怀里,那冯胜也是面不改色,手里一掂量便收下,转头对燕池说道:“燕家二少爷,荣管事所说你看如何?”
石凌看着他接过小布袋时习以为常的神情,心里就窝火。
瞧那鼓囊囊四四方方的,装着的明显是承玉牌,荣老起早贪黑一个月的供奉也才六百铉金,更别提小李头这种小鱼小虾了。
这厮眼睛都不眨就接了过去,还能这么心安理得,想来平日这种借权揽财的事也没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