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也是运气,早早死了,否则等我这边事情处理完了,定要去矿山好好折腾他一番。”王守义带着尸体离开之后,杜荷撇撇嘴,对赵老大早早挂掉这件事颇为不满。
“杀人不过头点地,我这个差点被绑走的正主儿都没说什么,你一个搭头那么激动干什么。再说就算你没过去,那个赵老大不是也被苏勖折腾的够呛,别告诉我这里没有你的吩咐。”
房俊并不认为苏勖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违抗自己的命令,李世民登基之后把宫里的内侍调教的跟鹌鹑似的,没有谁敢真的阳奉阴违,若是没人特地交待苏勖,赵老大绝不会凄惨成那个样子。
杜荷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我也就是提了一嘴,姓赵的老小子敢打你的主意,若是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怕是以后找你麻烦的人绝不会少。”
房俊不置可否的摇摇头,三观正不代表圣母心,赵老大这样的人渣死了也就死了,真正让他有些担心还是矿山的管理:“等下你打算去哪?找王守义还是跟我去矿山?”
杜荷到底还是关心自己老子的事情比较多些,摇头道:“矿山就算了,我还是去王老头那边盯着点好了,顺便也跟他学学你说的那个外科手术。”
“那就这么定了,王守义那边你盯着点,想学医不妨亲手尝试一下,仅限于牲畜,你要是敢拿人练手,就准备去岭南待一辈子吧。”
房俊对这帮纨绔子的脾性太了解了,胆子贼大不说还能行动力能,他是真怕杜荷情急之下拿活人练手。
杜荷在这方面还是很听房俊话的,闻言点头说道:“放心吧,我知道轻重,肯定不会给你惹麻烦。”
商量好各自去处,两人就此分道扬镳,杜荷追在王守义的后面去了玄都观,房俊则是叫上黄甲,带着两队禁军离庄去了矿山。
石炭矿的位置距离长安并不远,大概也就五六十里的距离,早上出发临近中午的时候已经能够听到矿场那边不断传来的吆喝声。
等房俊的马车转过山角,一处占地近百亩的山谷豁然出现在眼前。
山谷内十余名提着鞭子的监工正守在五、六个矿洞边上,矿洞里不断有人佝偻着身子背着沉重的竹筐出来,将里面装着的煤块倒进另一只大筐称重后,又再度反身进入矿洞,周而复始,行动稍微慢些就会挨鞭子。
“站住,什么人!”一声断喝从前面传来,前进的队伍被迫停了下来,房俊也将视线看向前方。
那是一处设在路边的岗哨,此时正有五名禁军守在那里,一个配有队正标识的甲士正不断打量房俊的队伍。
“唐老三,连老子都不认识了吗!”房俊的马车旁,黄甲纵马向前,大咧咧的打着招呼。
被称为唐老三的甲士倒还真认识黄甲,怪笑一声说道:“呵呵,我当是谁,原来是黄老大,怎么样,降职去给一个小屁孩当护卫的感觉如何?”
就怕气氛突然变的尴尬,随着唐老三的话出口,房俊这边的禁军甲士集体僵硬了一下,黄甲甚至不自觉的向身后的马车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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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暗骂自己这个同僚口无遮拦,明明看到自己护着一辆马车过来,还敢如此肆无忌惮,真当那位小祖宗没脾气不成。
下一刻,黄甲催马来到唐老三面前,不等他有所反应,狠狠一马鞭抽就了下去,同时大声喝骂道:“妄议贵人,唐老三,你特么活腻味了,还不跪下道歉!”
鞭子抽的很重,抽的唐老三打了个趔趄。
唐老三也懵了,自己刚刚那一番话其实真没别的意思,纯粹是以前在军中开玩笑开惯了,下意识的反应而已。
“这,老黄,我,我不是故意的。”说怪话被正主听到,就算唐老三再蠢也知道自己要倒霉了。
黄甲能说什么,只盼着那位小爷能给自己几分薄面,放过这个口无遮拦的混蛋。
看着从后面靠近过来的马车,黄甲连忙单膝跪地,恭声说道:“校尉,唐老三并无冒犯你的意思,他只是在这里憋的傻了……。”
不等黄甲把话说完,马车里已经传出房俊的声音:“抽十鞭,让他长长记性。”
诶?
处置这么轻的吗?
黄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他还是第一时间从地上跳了起来,生怕房俊反悔似的,对守在路口傻傻不知应该如何反应的四名甲士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房校尉的吩咐么,给唐老三卸甲,行刑。”
“诺!”跟着唐老三守路口的四名甲士哪里还敢再犹豫,冲上去三两下将唐老三从甲胄中扒了出来,就那么按在路边用鞭子抽了起来。
唐老三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朝着已经进入矿场的马车大声喊道:“小人谢校尉不斩之恩!”
没有回应,也不知道房俊听到了没有。
不过,那位小爷又不聋,想必是听到了。
黄甲对着唐老三的屁股重重踹了一脚:“狗东西,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满嘴喷粪。你们几个,不要留情,狠狠的抽,让他长点记性。”
唐老三也跟着叫:“对对对,抽的狠点。”
他是真的怕啊,尤其是知道房俊不仅仅是县子,还是校尉的时候,更是吓出一身的冷汗。
毕竟县子什么的在长安不要太多,冲撞也就冲撞了,可特么军中校尉就不一样了,大唐军律中十七禁五十四斩其中两条就有好舌利齿,妄为是非和多出怨言,怒其主将,房俊若是真记恨他,完全可以凭这两条把他斩杀当场。
噼噼啪啪一顿鞭子没有半点留手的抽完,唐老三的背上已经没几块好皮了,可就算如此,他依旧爬起来穿好衣甲重新站到路口中间,满是感激的看向房俊离去的方向。
黄甲见他那副样子不由好笑,又踹了他一脚:“狗东西,回头记得请老子吃饭。”
“哎,放心吧。”唐老三拍拍胸口,因为动作过大牵动了背上的伤,疼的他直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