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怕和清沂接触的事情暴露,克拉薇索儿婉拒了清沂让她留在城里的请求,回到了铁索山脉。送走了这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儿,清沂总算松了口气,幸好自己的属下全是死灵生物,没有被克拉薇索儿勾了魂儿去。
尔后,清沂拉着罗伯特进了会议室,把其他属下们全都赶跑,关门商讨起来。
“阴影行者薛多?”罗伯特沉吟着,审视清沂的影子,那认真模样就差没拿一副老花眼镜儿了。
薛多哼了一声:“怎么着,想说什么就说嘛!”
罗伯特猛然拿起拐杖,用力往影子里戳:“捅死你,捅死你!居然敢入侵萨拉门罗,我捅死你!”
薛多:“……”
清沂:“……”
“咳,我们来谈正事。”戳了好一阵子后,罗伯特愤愤地瞪了一眼影子,对清沂正色道:“小家伙,你可捡了个烫手山芋回来啊。”
“是啊……我也想把这家伙给扔出去,他太烦人了。”清沂很诚恳地道。
(“你找死啊,本大爷很烦吗?!一点也不烦好不好!”薛多叫道,被罗伯特和清沂两人同时无视)
清沂掰着手指头:“在和他的对话中,我得知了很多信息。首先,异界是和我们对立的世界,这个立场决定了我们和异界生物之间没有和谈的可能;其次,异界生物有自己的文化、社会构成和组织制度,而‘末日交锋’则是一次有计划有组织的入侵活动;最后,我们也拥有能轻松摧毁异界生物的力量,只不过目前还不能发挥出来。”
“这三点,我也了解一些,现在和你说一下我的看法。”
罗伯特捋捋不存在的胡须(“你这个没毛的老家伙!”薛多叫道):“第一,在‘末日交锋’前,异界是一个我们从未接触过的世界。如果说两个世界存在对立,那只能是像‘天堂’和‘地狱’一样的对立。而在我看来,两个世界就如两个国家,不会是永远的对手,也不会是永远的朋友。”
“利益至上吗?”清沂咀嚼着老骷髅的话,若有所思。
“没错。看起来很复杂,但说白了也和国家之间的外交差不多。有共同的利益,那自然就是共进退的挚友;如果对方伤害了自己的利益,那就只能用武器来说话。所以说,既然会有‘末日之战’这样的战争爆发,也一定有带来两个世界和平的某种契机。”
(“喂,为什么把本大爷当空气啊!”薛多叫道:“难道本大爷是能被忽视的存在吗?!两个混蛋把话给我听进去啊!”)
罗伯特又很严肃地抬起第二个指头:“第二,异界生物存在领袖,也存在信仰、人文等,这说明他们的世界里社会体系构成是相当完善的。一个完善的社会构成具有很高的理性,所以能与之对话、交流。当然了,就算对方是一帮群龙无首的原始人,那么花多点儿时间也是能让对方理解自己的诚意和威胁的。”
“你想和对方谈判?”
“为什么不呢?”罗伯特反问道:“没有人喜欢战争,因为战争一定会让自己付出些代价。战争只是政治的辅助工具,如果政治上有需要,那么战争可以不是唯一手段。你看,‘末日交锋’中异界生物赢了吗?没有。在最初的阶段它们胜利了,但却是惨胜;而在后面的阶段,当大陆民众的转移后,异界生物就失去了食粮,它们再也无法组织起军队,成了一盘散沙。所以说,入侵我们这个世界也不能带给异界生物任何好处,那凭什么还要继续交战呢?”
清沂马上出声反对:“虽然你这么说,但异界生物确实是进攻了不是吗?既然你说它们有一个理性的社会或者说是理性的领袖,那么理论上,它们是不会向我们发动攻击的,因为这损失惨重。嗯,现实刚好相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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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没说一个社会或领袖必定是理性的。任何生物都有不理性的时候。”罗伯特拍拍清沂的手:“的确,战争最后还是爆发了,但它的起因不一定是因为欲望,也可能是因为恐惧。”
“恐惧?”
罗伯特笑道:“对,就是恐惧。比如说……一个女孩子看见蟑螂,会吓得叫起来,然后用力把对方踩死。”
清沂这下也听明白了,哈哈笑道:“那么,我们就是那只蟑螂?”
(“算你们有自知之明!哼哼,我可没有嘲笑你们的意思,你们千万不要误会了!”薛多叫道)
“唔……本质上可以这么说。当人被极端的情感支配时,他就会做出不理性的举动。而异界生物因为害怕我们,所以全力以赴地对我们进行攻击,无论这个举动有多么的不理性和不成熟。这就是我的推断。”
“异界生物怎么可能会害怕我们——难道说,是我们还没掌握的、能对它们造成重大伤亡的力量?”清沂恍然大悟。
“没错,这就是第三点:我们的世界里存在某种力量,这让异界生物非常恐惧。因为我们还没掌握其使用方法,异界生物为了防患于未然,便发动‘末日交锋’。”
清沂马上想起现实世界中那些拥有核武器的国家。这些国家彼此互相威慑,并且签订核武器不扩散条约,想防止别的国家拥有核武器、拥有这足以对抗他们的资本。当某个小国秘密研究着核能时,大国们甚至会一致枪口对外,不惜一切手段来让对方停止研究。原因无他,就是核武器太可怕了,广岛人民对此深有感受。
“而反过来看,这种威慑力量就是谈判的资本。只要运用得当,异界生物就会和我们达成友好关系,而不再是你打我我打你的。”罗伯特语重心长地道。“一个合格的王者会冷静、理性地分析局势,然后让自己取得最大的利益。”
“我懂……等等!既然异界生物也从来没有和我们的世界接触,那么,它们是怎么进来的?”
“通过次元门啊……”
“那好,这个次元门又是谁打开的?!”清沂失声叫道,一阵浓郁的阴谋气息在他心头飘过。
两人对望一眼,都安静下来,只有薛多还使劲地吵吵闹闹。
“对了,说到【体力吮吸】无效的事情,我的看法是这样的。”咳嗽一声,罗伯特转换了话题:“生灵体内有着旺盛的生命力,而【体力吮吸】正是基于抽取生命力的原理而工作的。但我们死灵生物只有灵魂力量,所以不会被吸取生命力,这也算是神明赐给我们的一个优势吧。要是没有这一项优势,恐怕你是死回来的。短时间内你是别想去地宫了,毕竟你的实力还不足。”
“那施劳德布雷的事情怎么处理?他现在和芝诺走得很近啊。”
“这倒没什么,他的立场就是中立,在你和芝诺的实力对比没有达到夸张的程度时,他还不会进行投资的。相信我,我看人看得很准,所以你不用管这家伙怎么蹦跶,做你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
罗伯特拍拍手掌,撑着拐杖起身:“好了,去增加你的实力吧,毕竟十天后你要完成任务呢。别让我失望了啊,嘿嘿。”
清沂悚然,他都忘记自己还有个难度超高的任务了呢……这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