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四日是法兰西的国庆日。
1789年的这一天,巴黎公民武装起义攻打巴士底狱,这一事件具有重大象征意义,因此被设立为公民节日。
巴黎市中心香榭丽舍大街两侧,人群如潮水般涌动,他们手拿红白蓝三色旗,一边议论一边带着期盼的眼神望向街道的另一边。
几天前他们从报纸上看到了消息,夏尔将带着他的第一坦克旅和第105步兵团接受巴黎人民的检阅。
这瞬间引爆了法兰西人民的热情,人们从四面八方涌进巴黎,希望一睹夏尔精锐部队的风采。
达瓦兹小镇的居民也来了,其中也包括德约卡和卡米尔,他们想看看夏尔全副武装带着部队的样子。
“那一定很帅。”卡米尔眼里闪着兴奋:“或许会有某个女孩看上他。”
卡米尔今天一改往日朴实无华的装束特意打扮了一番,在一件黑绸镶有细毛的披风下,衬上了丝葛料子的长裙,滚着红白相间的花边,看起来年轻了几岁,夏尔如果见到了可能都认不出来。
德约卡一身黑色西装,那是他一千五百法郎买来的,平时舍不得穿。
虽然此时德约卡的收入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但他依旧保持着勤俭的生活习惯。
他经常对自己说:“我没有资格大手大脚,这些都是夏尔赚来的。”
因此每花出一笔钱,德约卡心里都隐隐有种负罪感。
等待时,德约卡感觉到街对面投来的目光。抬眼望去,只见格雷维和阿曼德两人正望向这边,两人都是西装加礼帽,腋下还夹着手杖。
格雷维抓起礼帽朝德约卡点头,微笑着致意。
阿曼德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你没必要这么做,格雷维。你想要争取的是他儿子,不是他。”
“他能够培养一个如此优秀的儿子,就足以赢得别人的尊重了。”格雷维回答。
阿曼德嘴角挂起一丝微笑:“听你这么说,我忽然想多生几个孩子了。”
“不管你有多少个孩子。”格雷维回答:“他们都会继承你风流的本色。”
阿曼德呵呵笑了起来。
忽然,一声声马蹄敲击在石板路上,引起人群一阵轻微的骚动。
法兰西龙骑兵正列队沿着街道小步而来,他们身着黑色戎装手持马刀,头戴红色羽毛头盔,首排是三匹白马,之后是几匹头马,几步远的距离后是马队方阵。
马队迈着整齐的步伐,看起来训练有素、威风凛凛。
往常的此时,人们总会以热烈的欢呼声迎接这支象征法兰西的骑兵,骑兵们也总是理所当然的接受荣耀。
但这一次,人们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出声,他们似乎要把所有的欢呼留给夏尔和他的部队。
然而,他们很快就发现骑兵后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只有一辆敞篷汽车,跟在骑兵后缓缓前进。
眼尖的人认出了坐在汽车副驾驶位的是加利埃尼,他们小声议论:
“发生什么事?为什么来的不是夏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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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阅兵取消了?”
“我们没有看到部队,更没有坦克!”
……
卡米尔紧张的四处张望,不自觉的握紧了德约卡的手。
德约卡轻声安慰:“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他应该是跟部队在一起。”
这时加利埃尼的汽车在人群面前停住,他站起身来,朝两侧瞄了一眼,语气中带自豪:
“先生们,女士们,很抱歉夏尔和他的部队没能出现在这里。”
“因为此时此刻,第二次康布雷战役已经打响了!”
“是的,夏尔和他的部队之所以没来,是因为他们正在战场上朝敌人进攻。”
“夏尔打算用这种方式,为法兰西人民献上最特殊的阅兵式!”
人群愣了一会儿,忽然欢声雷动。
许多人跑到德约卡和卡米尔面前争相与他们握手,不断的说着:
“感谢你们,夏尔是法兰西的希望。”
“你们有一个很优秀的儿子!”
“真羡慕你们,先生,夫人,为你们感到高兴。”
……
德约卡和卡米尔微笑着回应,只是笑容有些苦涩,因为这意味着夏尔又在战场了。
另一面的格雷维,听到加利埃尼的话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警惕的朝两侧瞄了一眼,将礼帽一压,小声对阿曼德说:“走。”
说着转身朝人群外挤去。
阿曼德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他没有多想,转身跟在格雷维身后。
“怎么了?”阿曼德追上格雷维。
“夏尔利用了我们。”格雷维说。
“什么?”阿曼德一脸疑惑。
“情报。”格雷维越走越快:“你还不明白吗?夏尔知道情报会传出去,他利用了我们!”
阿曼德瞬间愣在原地。
起因是夏尔培训工人的周期是三个月。
培训周期三个月,意味着夏尔计划在那之前拿回钢铁厂,因此必然会有一个针对钢铁厂的作战计划。
格雷维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于是就将情报传给德国人。
现在,夏尔突然发起进攻,不是三个月而是一个月,而且在国庆日,在所有人都以为夏尔的部队将接受检阅的时候,他们却在康布雷发起了进攻!
是夏尔有意误导格雷维再通过他误导德国人?
阿曼德咽了下口水,快步追上格雷维,低声问:“如果夏尔利用了我们,是不是意味着他知道我们……”
话还没说完,周围几个黑衣人围了上来,他们单手插兜,很明显在衣服内握着手枪。
为首一名身着西装留着八字胡的人施施然迎上来,从兜里掏出一张证件在格雷维面前扬了扬:
“格雷维先生,阿曼德先生,我是总参谋部第二局的,我叫杜拉。”
“请你们跟我走一趟,有些事需要向你们核实一下。”